姥陽山,三十六洞天之一,青州門派之首,崇陽派之駐地。


    山林峻秀,峰巒疊嶂,水清地靈,靈氣之地。


    迎麵兩座迎客小山峰,左右一邊,怪石嶙峋,奇峰陡峻,如兩柄利劍直指上天,一股怒問蒼天誓不休的氣勢震懾而來。


    從中間飛躍迎客小峰,一條蜀州錦緞鋪就的通天大道出現在腳下,如天橋一般嫁接著崇陽主峰,自兩座迎客小峰到主峰分別拉起一道紅綾,踏上而去,這條迎賓大道流光溢彩、深邃神秘,似乎是專為仙人鋪設的一條仙路。


    崇陽主峰更是張燈結彩,散發著喜慶而莊嚴的氣氛,主峰正殿廣場擺起一個大擂台,八麵龍獅護欄,威風凜凜,似乎要舉行重大活動。


    崇陽主殿門口,崇陽外事長老紫陽真人正遙手指揮著眾弟子忙碌,這是一名劍眉英俊的中年青衣弟子上前來,說道:“師父,大師兄他們到現在都還沒迴來,明天就是青州大會的日子,他身為掌門師伯的大弟子,這麽重要的事~~”


    紫陽真人擺了擺手,嚴肅地說道:“好了,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該管的不要管。”


    “是,師父,是弟子糊塗了,弟子這就去做事,弟子告退。”劍眉青衣弟子慌忙地告罪之後,躬身後退而去。


    劍眉青衣弟子退走後,紫陽真人麵無表情指揮著各種事物,突然,從大殿內一道飄渺而平淡,不帶絲毫情感的聲音傳來:“馬衝要是在青州大會開始還沒迴來,他這個大師兄就不用當了。”


    紫陽真人依舊麵無表情,但是,眼底深處卻閃過一道欣喜的厲芒。


    ……


    蒼魯山脈邊緣,青山之上,崇陽三位弟子禦空而行。


    隻聽黑臉英奎對鷹眼馬衝說道:“大師兄,今天可是第三天了,要是還找不到,耽擱了青州大會,我們可就不好交代啊!”


    鷹眼馬衝心情不佳地說道:“嗯,英奎師弟說的對,查完前方那個村落,我們就迴去。”他內心很不甘心,要是能得到那朵血蓮,自己在青州大會上一定能大放異彩,進一步奠定他大師兄的地位,好讓紫陽師叔的大弟子絕了非分之想。


    說完,三人身體飄然而落在一處農家院舍。


    一位中年農夫從廚房端著一碗藥出來,突然看見自家門前出現三個衣著華麗的道人,楞了一下神,問道:“不知三位道長光臨寒舍有何貴幹?”農夫言語中肯有禮,似乎受過一些教化。


    八字胡東陽提著筐簍問道:“這個筐簍你見過沒有?”


    農夫又是一愣,沒料到三位道人如此奇怪,來到這山野鄉間隻是為了問別人有沒有見過這個筐簍,農夫看了看那筐簍,心中一驚,小心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人,感覺到他們身上一股盛勢淩人的漠視,心中一沉,搖頭說道:“沒見過。”然後,轉身進了房裏,不再理會院舍裏的三人。


    “嗯?”八字胡東陽一愣,此人竟然如此果斷,態度明顯有些轉變,他迴頭說道:“大師兄,你怎麽看?”


    “哼,此人心中一定有鬼,等一下我等試他一試。”鷹眼馬衝陰沉地說道。


    說完,三人便悄悄地靠近農夫家的門前,隻聽裏麵傳來一個老婦的聲音:“兒呀,外麵來什麽人啊?”


    “娘,外麵來的是三人道人,沒什麽大事,您就不用操心啊!來,娘,您把這藥給喝了,這樣您就能看見東西了。”農夫將床上的老娘扶起,喂她吃藥。


    老婦喝完藥後,說道:“兒呀,人家來人是客,你快去招唿人家去。”


    農夫卻沒有聽老娘的話,說道:“娘,我看那三人不像是什麽好人。”


    “胡說,人家是修身養性的道士,怎麽會是壞人?”老婦罵道。


    “娘,是真的,他們拿著張醫師家的藥簍子,在打聽張醫師的下落,而且,氣勢洶洶的,找張醫師不像是有好事的。”農夫悄聲地在老娘耳邊說道。


    老婦心中一驚,一下子沉默了,然後,悄悄地囑咐道:“嗯,你做的很對,張醫師一家對咱們有恩,咱們可不能做對不起他們的事!”


    但是,他們的談話如何能逃得過三位修仙者的耳朵,不等老農迴應老娘,隻見三人便闖了進來,鷹眼馬衝陰沉地問道:“張醫師是誰?他在哪裏?”醫師?這就對了,醫師要采藥,必須背著藥簍子進山,他們不由得心中一喜,終於有線索了。


    農夫大驚,怒道:“你們怎麽能亂闖別人的家門!快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們!”說著便想將他們轟出房門。


    鷹眼馬衝冷哼一身,右手一吸,老農不由自主的落到他的手上,被掐著脖子離地而起。


    旁邊的黑臉英奎,冷笑道:“哼,一介凡人也敢如此無理,快快將那張醫師給我道來。”


    “兒呀,不能說啊,他們一定是來害張醫師的,張醫師一家對我們恩重如山,你千萬不能說啊!”老婦算是明白了這些來意不善。


    原來,這對母子正是七天前在張家醫館醫治眼疾的那對孫姓母子,孫農夫年輕時在張家屯聽過張庭偉的講課,讓他明白了很多道理,百善孝為先,更是他一直奉行的準則。


    “哼,老不死的,要你多什麽廢話!”黑臉英奎一臉憤怒,一把將老婦拉下床,砰的一聲,掉到地上。


    “娘!額咳~咳~你們這幫畜生!額咳~咳~”孫農夫極力地掙紮,卻始終掙脫不了鷹眼馬衝的手掌心,看著老娘受苦,心如刀絞,淚流滿麵。


    “怎麽樣?說不說?不說的話,這個老不死的腿可就廢了!”黑臉英奎陰笑著,一腳踏在老婦的右腿上。


    “不要!不要動我娘!你們有什麽就衝我來!”孫農夫喊道。


    “喝喝~我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把這個筐簍的主人告訴我在哪裏,我們就放了你和你娘,怎麽樣?想清楚了沒?”鷹眼馬衝將孫農夫按在中央房柱上,一麵陰沉如水。


    “兒呀,不能說,死也不能說!”老婦異常堅韌,怒斥孫農夫。


    “哼,老不死,你當真是活膩了!”黑臉英奎一腳怒極地踩下,哢嚓一聲,老婦的腿骨斷裂,老婦一聲慘叫,全身痛得冒著冷汗,但是,她依然堅韌地說著:“不能說~不能說~”


    “娘!”孫農夫叫得撕心裂肺,全身經脈暴起,雙拳死死地握著,手指嵌入掌心,鮮血直流,全然不知,滿眼充血,留下血淚。


    “我說!”突然,孫農夫仿佛全身力氣消失,癱軟在柱子上,呆呆地看著地上痛苦的娘親,全是自責和內疚。


    “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做了一個聰明的決定,現在告訴我那個張醫師在哪裏?”鷹眼馬衝嘴角微翹,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孽障!不能說!不能說啊!”老婦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叱罵著。


    孫農夫心死如灰,他知道出賣了恩人,他老娘怎麽都不會原諒他,但是,又如何忍心看著老娘受苦,痛苦地說道:“張醫師就住在張家屯,那裏的醫館就是他開的。”


    老婦聽到兒子真的出賣了恩人,一時間,滿臉灰白,無力地流著淚,一直喃喃著:“孽障啊~孽障~”


    “張家屯?為了防止你耍花招,就麻煩你陪我們走一趟了。”鷹眼馬衝說道。


    “不!放開我,你們不講信用,快放開我!”孫農夫極力的掙紮,卻被鷹眼馬衝打入一道青光之後動彈不得,看著對他失望之極的老娘,他滿眼悔恨。


    三人提著孫農夫出來。鷹眼馬衝問道:“張家屯在那個方向?”


    孫農夫滿心悔恨沉默不語,鷹眼馬衝眼中閃現出道道冷芒,說道:“哼,還想反抗,去把老東西提出來。”“嗚~嗚~”孫農夫滿眼恐慌,卻說不出話來。


    他提著母子二人飛上高空,鷹眼馬衝陰冷地說道:“你要是不說,現在就把這老東西扔下,要是還不說,那麽這村裏的人就全部給你陪葬!說還是不說!”


    孫農夫眼睛暴突,被鷹眼馬衝的話語震驚,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如此慘無人道,他不想來累鄉親們,沒得選擇隻能點了點頭,身體被放鬆自由,他終究還是指向了張家屯的方向。


    崇陽派三人心中一喜,急速朝張家屯方向飛去,危機慢慢地降臨平靜安詳的張家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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