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馨自小讀書,崇拜花木蘭穆桂英呂四娘等,對那些英雄俠客或者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甚是欽佩。今日北伐軍勢如破竹攻陷藤縣,威風凜凜。她當然也隨著兄長前來迎接。


    夾雜在道路兩旁山唿的人群中,望著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官兵模樣,張可馨激動萬分,但是就在她張望中,發現了一道瘦削的身影,頓時讓她驚呆了。


    李淩?曾經被她拒絕過的李淩,居然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革命軍官服飾,耀武揚威的行走在大道上,享受著萬千榮耀。


    張可馨心中五味雜陳,李淩曾言明三年之內必定登門造訪。三年河東,三年河西。這才短短多長時間,李淩居然載譽而歸。當日受自己冷落,將他拒出門外。事後也是非常後悔,看來他現在也是實踐諾言的時候。


    “我從不看人家世外表,你若三年之內有所作為,我凡事依你。”張可馨清楚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如今看來這個緣分是天注定,就算中間有些插曲都不能逆轉兩人的結局。況且自己的父親義薄雲天,聽說好友弟子前來提親,被自己氣走,當時就大發雷霆,訂下死規矩,今生必須找到李淩然後結為連理。也罷,隻要他再次提親,自己就依他。


    李淩意氣風發,舉目四望,猛然間見到一道靚麗的身影,是如此的驚心動魄。如雪的肌膚婀娜的身姿眉目如畫的臉蛋都讓李淩唿吸緊促。


    終於又來了,又見到這個侮辱自己的可人兒。在民國時期男尊女卑現象顯著,往往有男人休妻退婚。鮮有被女人拒絕的事情。而李淩當日被退婚引為奇恥大辱,饒是現在想起來都是火冒三丈。心中狠狠的想著是不是要出一口濁氣。


    張發耀同樣也發現了李淩所在,兩眼冒光之下,頻頻致意。李淩隻是含笑點頭,絲毫沒有見到大舅哥的那種喜悅。


    在團長李延堂的布置下,第三團駐紮在縣衙附近。安排各路營連長各迴自己轄區休整。由於新成立一個**營,有李淩任這個營長。雖然正式批文還沒有下達,李淩閑來無事,迫不及待的到自己的營區熟悉一下。


    藤縣上下對北伐軍的歡迎儀式很是隆重。縣衙前,張發耀代表鄉梓致迎接詞,稱頌革命,歡迎國民革命軍北伐。


    李延堂代表南京國民政府講話,表示不擾民,不拿群眾一分一線,團結鄉鄰,共同防範敵軍。


    由於北伐軍聲譽較好,等到歡迎儀式結束,李延堂剛剛迴到駐地,當地士紳就挨個前來拜訪。李延堂顧不得休息,連忙迎出門外。張發耀與他相互介紹寒暄了幾句就切入正題,道:“今北伐軍龍虎之威打下藤縣,果然個個英才。我張家與那李淩有些淵源,沒想到在李團長手下為官。今日晚間有請李團長帶領屬下眾軍官到一品樓內,大家也一表敬意。”


    “哦?”李延堂大是好奇,笑道:“張家老爺子德高望重,天下皆知。張兄出身藤縣望族。沒想到與舍弟相識。那今日必須要叨擾一二了。”


    張鏡湖為青幫“大”字輩第一人,勢力絕倫。本是北洋政府七十六混成旅任旅長兼通海鎮守使,後來北伐軍打到上海,自願請辭規避上海專心收徒。由於他徒子徒孫眾多,勢力極大,就連北伐軍總司令蔣介石都禮讓三分。在上海蔣介石與宋美齡成婚之日,邀請張鏡湖為特別嘉賓出席現場。張家如此勢力,李延堂當然也樂的與他們結交。


    “什麽?李淩是李團長的弟弟。”張發耀聞言大是興奮。民國時期講究門當戶對。曾經他以為李淩出身頑固的地主老財家庭,與張家極不般配。如果他兄長是北伐軍少將級別的團長,那就是另外一迴事了。兩家強強聯手,不管哪方實力當權,雙方都是贏家。


    張發耀大笑道:“哈哈哈,原來我和李團長是一家人啊。去年時候,李淩懷揣他師傅交給他的定情信物,來我張家向舍妹提親。由於我父親不在家。中途又出現些誤會,導致婚姻暫時擱淺。李團長既然作為李淩兄長,兩方父親都不在此,當有我們兩人做主,將這件事情給圓滿解決了。”


    李延堂大是驚喜,笑道:“我離家有些年月,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訂的婚約。我倒知道三弟有個師傅姓任。既然如此,長兄如父,這件事情我就代為做主了。”


    李延堂興奮莫名,三弟自小與流氓地痞為伍,如果能成立家室,也好收攏一下專心正事。更何況能與張家結親,可謂皆大歡喜。


    而蔣鼎文得知李淩與張家有姻親關係,笑嗬嗬的道:“我還以為高看這個李淩了,如今看來還是不夠高。他現在哪裏?我來做這個媒人可好?”


    李延堂與張發耀大喜,有蔣鼎文保媒,可謂給足人麵子。李延堂道:“他現在到**營去上任了。”


    “哦?”蔣鼎文眉頭一皺,他知道這個**營裏麵都是一批桀傲不馴的人物,基層官兵是正規黃埔係,對李淩這個外來戶肯定排斥。蔣鼎文也大是好奇,想看看李淩如何降服這一營官兵,就笑道:“既然晚上的宴席,現在大家都跟我去**營看看!”


    李延堂知道他關心李淩,也是有些感動,當下就帶些軍官,簇擁著蔣鼎文到**營的駐地。


    賀家棠等一眾兄弟都到縣城裏吃喝嫖賭,李淩隻帶著孫玉柱去**營上任。孫玉柱雖然不是軍人,但官癮極大,聽說李淩下部隊,也就跟著過來瞧瞧。


    這個**營直屬軍部管轄,士兵多有被俘過來的精兵組成,而連排長都是正規黃埔軍校畢業。副營長秦木書悶悶不樂的躺在一條長凳上。他是黃埔四期生,按功勞資曆早就可以晉升為營長級別,對上峰任命一個外來人員做這個營長都頗為不忿。雖然李淩是李延堂的親弟弟,但在北伐嫡係的第一軍,也是很排斥。


    營房暫住在藤縣小學,房舍及其簡陋,隻有一排幾間房屋。屋外一顆高大的古榕樹,將整個操場蔭庇在太陽下。十幾張滿是塵土的大圓桌毫無秩序地擺放著,地麵上滿是樹葉垃圾和歪歪倒倒的條凳,一些軍官和士兵百無聊賴的或坐或蹲,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對兩人的到來視若無睹。


    李淩環視一圈,不禁暗暗皺眉,走到一名四十來歲的士兵身邊,道:“將你們副營長指導員各連連長排長,都叫過來。”


    看到李淩服飾掛中校軍銜,這名士兵不敢怠慢,連忙爬起來傳喚。而李淩卻是找到一條長凳坐下,靜靜等候。李淩從沒有正式帶過兵,在他的認知當中,軍官士兵是紀律森嚴,除了吃飯睡覺打仗外,就是訓練。而到這裏,卻是軍官與士兵個個散漫,哪裏有一點軍人的模樣。


    李淩有所不知,本來這個**營的營長調到別處任職,而副營長順理成章扶正,李淩卻是橫插過來。秦木書心灰意冷之下,暫時也沒心情約束屬下,也就放任他們隨處歇息。


    上頭早有文件下來,知道營長前來任職。秦木書帶領屬下軍官到來,對李淩不屑於顧,也就隨意的敬了個禮,然後將頭別到一邊,連最起碼的寒暄都沒有。


    被別人如此無視,李淩心頭火起,冷哼一聲道:“我是新來的**營營長李淩,見了長官就是你這種態度嗎?”


    秦木書神色一變,眼角撇了撇一邊的二連長賈春貴。賈春貴會意,硬著頭皮向前走了兩步,道:“既然是營長,可有調令委任狀?”


    李淩一愣,他來此地也是先過來看看,調令下來估計也要個十天半月。而此時被問及,就啞口無言。


    大家見此情景都是一樂,沒帶委任狀竟來此上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秦木書冷笑一聲也不言語。賈春貴叫道:“委任狀都沒有,何來上任。誰能證明你是真假。”


    被一個下屬擠兌,李淩老臉憋的通紅,卻也沒有辦法。而隨李淩來此的孫玉柱見此情景,猛喝道:“你是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要看委任狀。淩哥來此上任是看得起你們。媽了個巴子,一個個還裝起大爺來了。”


    賈春貴聞言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人跟著李淩到來,雖然長的五大三粗,可也沒穿軍裝。由於受到副營長的指示,此時又被侮辱,賈春貴勃然大怒,大罵道:“哪裏來的小赤佬在這裏撒野,也不瞧瞧這是什麽地方,哎呀……你敢動手打我……。”


    孫玉柱氣急,沒等他說完,掄起蒲扇般的手掌,一巴掌拍在賈春貴的臉上。賈春貴萬萬沒想到這人說動手就動手,捂著臉一時懵在當場。


    連副營長秦木書都大是震驚,指著孫玉柱道:“竟敢在軍隊毆打軍官,你……你……。”


    “你什麽你,老子連你也一起打。”李淩也大是惱怒,抬起右腿,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在秦木書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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