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告別葉婉,就到“寒光寺”叫上遊飛趕往賭場而去。錢旭平等人早都已經等在裏麵了,而一些賭徒吃人嘴短,紛紛打招唿“淩兄弟”“淩哥”。李淩也都一一客氣的迴答。


    今日還是那位荷官,見到李淩到來,麵色又是一片灰白。旁邊賭徒早就起來讓那僅有的幾個座位,李淩道聲謝也不就坐,言道:“今天換個玩法,去推推牌九。”那荷官聞言長長的舒了口氣。


    牌九是一莊家加上三個閑家,四人對賭。當然也有旁人可以押閑家或者莊家。李淩昨日贏了一場,名聲在外,已經有人給讓座。稍微學習下南方的賭法,與北方差別不大,也就放開手腳去賭。


    不得不說李淩這兩天運氣確實不錯,雖然沒有昨日逆天,還是贏了六百多大洋,讓不少人羨慕不已。臨散場,李淩又邀請眾人到飯店大吃一頓。


    李淩嚐到賭博的甜頭,第三天換了二八杠的玩法。一直到晚上,李淩也就贏了幾十塊錢,但依然叫上眾多的賭徒山吃海喝一番。錢旭平將他拉到一邊道:“你雖然視金錢如糞土,但每次這樣消耗掉也不是個事。”李淩微微一笑,也沒放在心上。


    到了第四天,李淩由於出手豪闊,已經是賭場以及附近幫會的名人了,好多人都是慕名來見。而賭場老板是個五十來歲的精明老頭,邀請李淩一起到內室打麻將,另外有錢旭平與陸廉生作陪。


    一般到內室的人賭的都比較大。錢旭平作為江淮有名的富豪,當然不怕。陸廉生每月隻是賭場進賬就不是小數,也是財大氣粗。李淩與三人對賭,開始時倒贏了不少錢,可到後來就運氣不佳,慢慢輸了起來。一天下來,居然輸了兩千多大洋。這三天贏的加起來也不夠這一次輸的。


    眾人聽說李淩今天賭輸那麽多,也都替他惋惜。知道今晚大家吃飯還是各迴各家。錢旭平卻道:“今天由我來請客”,眾人自然大樂。也是從這裏開始,這家賭場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每日裏隻要誰贏得錢最多,不管好孬晚上誰請吃飯。這種習俗慢慢擴展,以至於整個揚州的賭場都是如此。就算李淩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種情況。


    李淩再接再厲,身上有一萬多銀票全部換成籌碼。來到內室對賭。隻是黴運當頭,一日時間居然將一萬大洋輸了個精光。要知道,民國一個軍的部隊一月的薪酬也不過一萬塊,一天時間就輕而易舉的輸掉,在揚州整個賭場界也是罕見,李淩的名字不脛而走。


    李淩麵不改色氣不喘,裝作沒事人一樣,道:“明天接著來。”然後迴去便央求遊飛借些錢財。遊飛倒也大方,直接將一萬支票遞給了他。


    第二天,李淩又是輸了將近一萬,不得不苦笑道:“三位大哥,這個牌搭子你們還是另外找個人頂頂吧,我可是輸的窮家蕩產了。”


    三人哈哈大笑,紛紛道:“明天接著來就是啦,哥哥們借你。”


    兩天輸兩萬,在揚州賭場已經是絕無僅有的大手筆了,李淩的名字也響徹在揚州城各個賭場,好多賭場都派人前來邀請。一些幫會人物紛紛前來觀戰。


    第三天李淩囊中羞澀,隻能空手而去。而三人也不提借錢之事,隻是催著他一味的打牌。今天時來運轉,李淩運氣極佳,基本把把胡牌,不到半日,便將這兩天輸的錢全部贏了迴來。


    李淩心下不免狐疑,就算運氣再逆天也不可能如此順利,問道:“是不是三位哥哥故意輸給我?”三人相視一笑。賭場老板道:“你輸錢和贏錢,我們三人確實是串通好的。”


    李淩大是訝異,雖然和三人相交不深,也可以說都是光明磊落之輩,而錢旭平與另外兩人並沒有半點關係。就算串通起來贏自己錢也還罷了,最後怎麽又輸給自己。


    陸廉生將麻將一推,笑道:“加入洪門要三年考察期,而你的時間相對短暫。賭場看人格,我們也是奉命對你進行考察,大輸大贏之下能將本來麵目展露,你的表現出乎所有人意料,恭喜你通過考驗。”


    李淩膛目結舌,原來這兩天是對自己的考驗,隻是有些匪夷所思。也不知哪位大爺心血來潮,用出這樣的方式。過了一會也笑道:“既然是考驗,三位哥哥就多輸點錢給我好了。”


    三人聞言又是一陣大笑,陸廉生道:“今天就到這裏啦,我帶你們倆去拜會心腹大爺。”


    心腹大爺又稱“刑副”大爺領軍武將,外八堂排行第一,統領整個洪門對外作戰的將軍級別的人物,權勢熏天。


    李淩和錢旭平懷著忐忑的心情,隨陸廉生來到城南一座偏僻的小廟宇。廟宇殘垣斷壁,而外麵卻是圍滿了人,都是那種精壯大漢。紛紛與陸廉生打著招唿。陸廉生獨自進入廟宇,讓兩人在外麵等候。


    一些大漢虎視眈眈的盯著兩人,眼神戒備,如臨大敵。錢旭平有些喘喘不安,低聲道:“按道理即將入門,大家不應該對我們如此仇視,情形有些不對啊。”


    李淩點了點頭也是不明所以。眾人目光不善,明顯針對自己。暗想初來乍到,一路來也沒得罪過什麽人物,更何況這幾天刻意交好洪門中人,也沒這個道理啊?既然想不通,就幹脆靜靜等候著。


    不大一會,從廟宇中走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身材矮瘦,相貌冷峻,對兩旁眾人喝道:“將李淩捆了丟入淮河種荷花。”


    李淩與錢旭平麵麵相覷,居然平白無故的遭此劫難。兩旁赤膊大漢聽到命令,二話不說就向李淩圍了過來。


    雖然李淩疑惑不解,也不由火氣,冷哼一聲道:“家有家法,幫有幫規,請言明我所犯何事,不然如何服人?”


    那中年人冷笑一聲,道:“我乃執法老五,我所說的話便是幫規,更何況你一個小小的空子,還拿幫規說事。趕快束手就擒,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無冤無仇的竟要自己性命,還讓自己俯首待斃,李淩怒從心起,喝道:“我本羨慕洪門義氣衝天,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漢。原來也是仗勢欺人,為非作歹,不分黑白的人物。洪門不入也罷,與爾等為伍丟我身份。”


    洪門眾大漢聞言,呆了一呆,隨即就是勃然大怒,紛紛拳腳招唿。


    別人要自己性命,李淩心中狠戾,一個“伏虎式樁法”起步,猛然一躥,前麵一人首當其衝被撞倒,後麵眾人受此一阻。李淩拉起身旁的錢旭平就要逃離,隻是沒跑兩步就被追了上來。李淩擺開架勢,對錢旭平叫道:“我來阻擋,你先走。”


    錢旭平苦笑一聲,知道洪門眾人衝著李淩而來,自己不過是受到牽連而已。但江湖人義氣深重,雖然想為李淩解難,但自己不過是一個養尊處優,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又如何在這猛漢窺視下逃脫。


    李淩拳打腳踢,將侵淫幾年的大洪拳使的虎虎生風,腳步遊走,攻防兼具,頃刻間就有數人被掀翻在地。


    那執法老五的中年人眼見不能製敵,一聲令下,圍攻的人都紛紛後退,留下條路。從人群後方奔來五個身材壯實,腳步沉凝的黑衣漢子加入戰團。


    李淩頓感壓力大增,知道這幾人功夫底子深厚,絕對不是自己一人所能對付的,暗暗焦慮該如何脫身。


    “都住手。”此時,一聲大喝從廟門口傳出來,隻見陸廉生滿麵怒容的走出來,道:“統統住手,心腹大爺有請李淩入內。”


    洪門眾漢子聞言紛紛停手。李淩無故遭人圍毆,對陸廉生也沒什麽好氣,道:“廉生哥引我來此,難道這就是洪門待客之道,心腹大爺不見也罷,我隻求一個說法。”


    陸廉生臉現慚愧之色,道:“出現意外,是哥哥不對。今天無論刀山火海,哪怕違反幫規,我也走在淩兄弟前麵。隻是委屈淩兄弟到裏麵解釋一件事情。”


    李淩心下駭然,聽他的語氣是不能善了,更何況這幾日背誦洪門幫規刑法,深有感觸。陸廉生竟然肯冒犯幫規來幫助自己,雖然感動,但更是好奇自己到底犯下什麽事情,竟然受如此對待。


    陸廉生對錢旭平使了個眼色,道:“你先迴賭場,這事和你無關。”


    錢旭平微微點頭,立馬轉身而去,趕到賭場找到遊飛將情況一說。遊飛一向嬉笑的表情不見了,立馬趕往廟宇而去。而賭場眾賭徒大部分都是洪門中人,這幾日也和李淩熟稔,聽說李淩有難,全部趕了過去。一時間,賭場歇業。


    李淩進得這個供奉土地爺的廟宇,看見大堂正中坐著一位五十餘歲的人,五短身材,赤紅臉,高鼻梁,一雙細長的眼睛烔烔有神。正是春寶山外八堂之首心腹大爺閆寶奇堂主。


    旁邊立著數人,李淩麵生的很。但最下首的一個老者卻是認識,竟是濟南城的富商沈忠奎。當初李淩與賀家棠孫玉柱三人半夜溜進沈家,就是將沈忠奎的兒子沈天福和管家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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