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胡同作為一條街,裏麵大大小小的妓院有十幾家,有些高級妓院,裏麵吃喝用度一應齊全,地位比那些土娼行當高級不少。這裏的妓女一提起土娼,臉上就會露出不屑,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下賤貨。仿若高級妓院幹的就是為國為民的高尚職業。


    “瀟湘館”裏麵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裏麵各個小姐穿插遊走,一些包間更是淫笑連連。早有一些熟稔的小姐招唿過來,譚向榮輕車熟路與一些窯姐兒打情罵俏,景連等人在後麵跟著也見怪不怪。


    李淩與賀家棠還是第一次來這地方,望著一個個花枝招展的窯姐兒,如翩翩起舞般行走在客人之間,想想那些粉嫩的臉蛋可以隨意蹂躪時,早就浮想聯翩。賀家棠雖然威武,來這裏也讓他喘喘不安,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而李淩強自鎮定,目不斜視的行走。


    “小冰仙,給大爺置辦一桌花酒,今天好好瀟灑瀟灑。”譚向榮對一姐兒笑道。


    “吆!譚大爺今天人逢喜事啦,好雅興,馬上安排哦。”那名長的極為水靈的窯姐應道,連忙吩咐下去,要知道來這裏嫖娼的人不少,打茶圍,置辦花酒的就不多了,這是一項巨大的開支,一般人很少花這個冤枉錢。


    賀家棠暗自嘀咕道:“不是來了就睡,睡完就提褲子走人麽?”


    不消一會兒,一間包間裏麵菜肴齊全,而兩人身邊也各坐了一位姐兒陪伴。李淩和賀家棠向譚向榮自我介紹,一些場麵話當然要說的,譚向榮與兩人喝了杯酒,就笑道:“你們接著玩,我要到裏麵香上兩口,帶著身邊的“小冰仙”起身離開這裏。


    此時,李淩這才與景連有機會說話,連忙討教。景連也是佩服李淩膽氣,笑道:“我今日結交李淩兄弟與賀兄弟實屬有幸,沒想到兩位虎口拔牙,有此豪氣,是我輩中人楷模,也幸好譚老板不與計較,不然我們可是兵戎相見。”


    李淩苦笑道:“我們弟兄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讓景大哥見笑了,兄弟可是羨慕景兄,能跟著譚老板天天來此處逍遙。”


    景連哈哈大笑道:“今天是托兩位兄弟的福,不然我們是站班的份,哪裏能坐在這裏喝起花酒來。”


    李淩與賀家棠一陣愕然,才知道譚向榮想籠絡他們,居然大方一次。既然如此,也不客氣,身旁有姐兒相伴,滿桌佳肴美酒先吃個痛快。


    酒到杯幹,一會兒幾人都是心浮氣躁,景連幾人紛紛找個借口帶起身邊的女人一邊歇息去了。隻剩下李淩與賀家棠以及身邊的倆姐兒。


    賀家棠知道該幹正經事了,熱血上湧,唿吸急促的對身旁的姐兒道:“我們也去歇息一下吧。”那窯姐兒抿嘴一笑道,挽著他的胳膊就向一道單間走去。


    此時李淩心頭大急,也在那裏佯裝鎮定的端著酒杯低低淺飲,他自小沒與女子交往過,在齊魯大學雖然有個林雅芷,但也隻是神交,旁邊就坐著位相貌嬌俏可人,可以讓他為所欲為的姐兒,他卻不知如何是好。口幹舌燥下,隻是一味的喝酒。


    旁邊那姐兒有十八九歲的年紀,深諳男女之道的她知道,櫻桃口、柳葉眉、細細腰、纖纖腳、挺挺胸、翹翹臀是男人的最愛,以她這些資本處處的挑撥李淩,居然沒有效果。後來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一皺兒,這才柔聲細語的道:“如果大爺累了,我扶你進去休息如何。”見李淩不置可否,便拉著他往裏麵走去。


    李淩被拽著一片心猿意馬,恍恍惚惚中來到一座床沿,然後是拉下帳幔,和身躺了進去。


    隻見那姐兒寬衣解帶,一會兒功夫就赤身裸體一絲不掛,雪白的肌膚刺的李淩眼睛淩亂一片。李淩如一頭餓狼般慢慢蘇醒,然後是一股腦的撲了下去,終於將自己衣服趴了個幹淨,然後一碰到那芊芊柔胰的胴體,熱血上湧,一陣哆嗦,然後就倒在床沿,拿起被子捂住了老臉。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如李淩。有些事情,沒有開始便已經結束了。他連忙抓起褲子衣服套在身上逃也似的離開這裏,心想著這輩子再也不來這間“瀟湘館”了,丟人哪。那窯姐兒職業操守很高,追出了門外,讓李淩更是發足狂奔。


    獨自走在冰冷的街,星空如明亮的眼,一閃一閃,如同嘲笑般,李淩捂著臉尷尬至極,幸好沒有人看到。


    “淩哥,淩哥……”牆角房頂處傳來葛長興的聲音,李淩一拍腦門,才想起來他們幾人如今還在此埋伏,心中充滿歉意,低聲道:“弟兄們都下來吧,悄悄迴去。”


    “淩哥事情怎麽樣了?賀家棠二哥呢?你臉怎麽那麽紅?”


    “這個……嗯……,沒事了,大家扯唿,二哥還在裏麵,沒事安全。”


    李淩在約好的地方等著賀家棠,將近兩個時辰,他才姍姍而來,李淩豎起大拇指道:“二哥威武。”賀家棠老臉一紅道:“慚愧慚愧,”也不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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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李淩與賀家棠安排眾人在旁邊隱藏,他們兩人到賭場櫃台行去,好在這次譚向榮沒耍什麽花招,痛痛快快的就給了錢。兩人在裏麵轉悠一圈就出來了,然後每人分發十個大洋去買些生活用品。派葛長興攜帶一百大洋趕往濟南,撫恤當初死了的弟兄家屬。


    對這一舉動眾兄弟大讚不絕,在這亂世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小命朝不保夕,而父母妻兒無依無靠,如何活於世間。李淩看這項措施如此歸心,當場就立下條約,如果有人不幸遇難,其他兄弟有義務照顧死難者家屬。眾人感慨不已,心無牽掛,更是死心塌地展開拳腳。


    李淩帶領兄弟到翠香樓大快朵頤一番,將剩餘下來的錢交給賀家棠保管,再次來到茶館。


    遊飛喜滋滋的迎上來,笑道:“你可終於迴來了,這兩天整個青島都在傳你功夫神乎其神的,能和那景連一拚而不落下風,你趕緊吃飯,等下我們切磋切磋。”遊飛搓著手,一臉急切的樣子,將他好鬥的性格一覽無遺的展露出來,李淩隻是笑笑,也不理他。


    申屠孔祥笑道:“出去兩天就鬧那麽大的動靜,你上次說找到你的那些兄弟,怎麽又和譚記賭場起了衝突?”


    李淩當下將賀家棠等人如何與譚記賭場的事情一一道來,而申屠孔祥越聽眉頭越是皺的厲害,聽完才說道:“姑且不論你們幾人實力如何,但就譚向榮的勢力不是你們區區幾人能夠撼的動的,他為何對你們如此讓步,難道裏麵就沒有什麽動機嗎?就算看出你們有些利用價值,以他老奸巨猾的為人,絕對不會讓你們平白無故的吃份長生俸祿,此事很是蹊蹺啊。”


    李淩由於受到申屠孔祥的救命之恩,對他也比較信任,聽他如此說,細細琢磨,才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一時也想不明了。


    申屠孔祥笑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那譚記老板心機深沉,要多多提防一下。在青島這片地方水太渾太深,一不小心就能讓你萬劫不複,既然你選擇了黑道營生,就要心無旁鷲的一直走到黑。”


    李淩苦笑道:“不走這條路還能做什麽呀?想找份正當的生意,又要受到各種勢力盤剝,很難立身,不若鋌而走險,闖蕩一番。”


    申屠孔祥拍了拍他的肩膀,讚許的道:“小夥子就應該有股子衝勁,我很看好你,有事情就多和遊飛商量,有些地方他可以幫助你。”


    李淩心頭一動,聽他話中意思,難道可以借助他們的勢力,雖然到現在依然不明白他們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但絕對不容小覷。瞥眼向遊飛看去,隻見他笑咪嘻嘻的握緊拳頭,一副急不可耐的神色。


    李淩一陣苦笑,最後還是被遊飛連拉帶扯的帶到院中,較量比劃了半天,兩人鼻青臉腫的才算作罷,最後遊飛才道:“今天不分伯仲,明天再來。”


    申屠孔祥隻是微笑的注視著這一切,也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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