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元警惕的站在破碎的石門前,魂力卻探測不到石門裏麵的世界,每次魂力探出,地上便有淡淡的光芒閃爍,見到這種情況,他也隻好無奈一笑,看來這兒的主人很喜歡陣法啊!


    隻接觸過削弱雷霆之力陣法的淩元已經能體會到陣法的厲害,而且,天魁宗似乎也有專門對抗神獸的陣法……簡單的陣紋勾勒出的陣法能發揮的威力是在驚人。


    遲疑了片刻,淩元終是決定踏進這黑暗的山洞。


    一步跨出,腳下幾條彎曲迴折的光線迅速蔓延到山洞壁上,又迅速消散,兩旁的小洞中亮起了耀眼的光芒,又一步踏出,卻發生了異變,身後破碎的石門處,又重新降下來一道石門,這道石門不同於剛才那道,陣紋散發出強烈的光芒,淩元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抽出離殤,裹挾著元氣狠狠劈向新石門,可這次離殤根本沒有擊中石門就被陣法的光芒阻攔住了,無論淩元怎麽用力,都始終無法攻擊石門。


    陣法光芒緩緩蕩漾出一陣漣漪,浮現出幾個蒼勁有力的小字:有緣人,向前走吧,定然不會失望!


    看著幾個泛著金光的字,淩元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此時他心中用百感交集絲毫不為過,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著。


    第一步,周圍變得漆黑,沒有絲毫生機,甚至死亡的氣息隨時在壓迫著淩元……


    第二步,淩元眼前凝聚出一顆小小的泛著淡淡藍色光芒的星辰,它旋轉著……


    第三步,另一顆星球也在緩緩成型,向第一顆星辰一樣,靜靜的懸浮在虛空中,緩緩旋轉著……


    ……


    第三十六步,滿天都是星辰,它們連起來組成了奇異的圖案,中心有一顆巨大無比的星球,像是陣法的結點一樣……


    ……


    第七十二步,一片一片的星辰,層層分布,共三十三層,每一層中心都有一顆巨大無比的星球……


    ……


    第一百零七步,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地上畫出了一道道奇異的符文,手速時快時慢,最後陣法成型,光芒大盛,定睛一看,赫然便是三十三天的組成形狀,最後,人影消散,陣法漸漸崩潰,周圍又變成了一片死寂,毫無生機……


    “這預示著什麽,難道說我們從無到有,又終將會消散嗎?”淩元迴憶著剛剛的情景,神色黯然的喃喃道。


    很快收迴心思,這些事情還不是現在的他能夠考慮的,又踏出一步,眼前浮現出一個陣盤,換換轉動著,上麵凝聚了星辰,日月,生物……這些東西不斷形成,成長,足夠消散,再次形成,又消散……最後周圍又變得亮堂起來,還是原來那條通道。


    整整一百零八步,淩元看遍了世態興衰,體會了生死懸念,卻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謎團:“我們究竟會怎樣?”


    淩元盤坐在原地,眼神楞楞的,想失去了神智一樣,片刻後,光芒充斥著整個山洞,淩元麵前浮現一道光影,仔細一看,居然是一道老人人影,不過略顯虛幻而已。


    淩元錯愕的望著眼前的老人,“不是說元神境嗎,初凝元神怎麽可能存在這麽久?魯聰叔……”


    “有緣人,走過那條通道有什麽感想?”麵前看上去頗為和藹的老人用曆經滄桑的聲音發問道。


    “你是誰!”簡單又直接,淩元毫不掩飾的質問道。


    “老夫的名字早已遺忘,那時的人都叫我萬陣天尊。”平淡的迴答了淩元的問題,老人又是一臉和藹。


    “那,你是什麽境界,為什麽要設一個元神境的陣法?”淩元遲疑了一下,銳利的目光盯著老人,繼續問道。


    “真是個有趣的小家夥,敢叫天尊的,恐怕就算是現在的世界,也沒幾個吧!外麵那個,不能算是陣法,沒有精髓,沒有靈氣,更沒有陣符加持,而且,隻要進來了,領悟不了大道輪迴,別想出去!”老人還是不悲不喜,但最後的一句話,卻故意加重了語氣。


    修煉階度的第二階:至尊境!在至尊境裏又分為天尊和地尊兩重級別,這老人貌不驚人,居然即將成就飛升,這讓淩元感到錯愕,更讓人可氣的是老人那句,“領悟不了大道輪迴,別想出去!”這不是封了淩元的退路嘛!


    “老先生,我才元氣境,讓我領悟輪迴!”淩元有些憤然道,但還是希望萬陣天尊可以放過自己。


    “嗯。”萬陣天尊輕輕一點頭,“那你看出了什麽?”


    淩元愣了一下,在思考著萬陣天尊的話裏究竟有什麽玄機,可惜,他聽不出來,隻好把自己粗略總結的結論對著萬陣天尊說出:“我們,都終將會消亡?”


    萬陣天尊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歎息著,隨後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繼續看。”隨即袖袍輕揮,淩元又迴到了石門的地方,周圍又變成了死寂。


    第一步,星辰迅速衍生,生機漸露,一片天地形成,又接著形成另一片,這是剛剛一百零八步的集合……


    第二步,同樣的情景再次上演,淩元迷惘的站在虛空中,仔細思索著衍生消亡的玄機……


    第三步,淩元有了一絲發現,第一次被毀滅的星球,現在卻是一層天地的主體,而之前的主體,現在有的變成灰燼,有的變得普通……


    ……


    九步走完,淩元閉著雙眼,腦海裏不斷推演著類似的變化,曾經的小星球,生機不存,而在後來的輪迴中,變成了主體星球,生機勃發,再次輪迴,又會變得平凡;曾經的主體星球,輪迴中竟有被毀滅的時候,然而在下一次輪迴中,又會恢複成小星球,淩元在苦苦思索著,突然腦海裏一震,他輕輕睜開了雙眼,對著虛空喃喃道:“大道輪迴,無可違抗,從無到有,由始至終,實則無始無終,萬物機會均等,九轉輪迴,我隻能悟出這麽多了……”


    聲音剛剛落下,周遭空間一陣扭曲,隨後不久,淩元眼前,一顆星球在緩緩凝聚著……後來,星球的陸地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縫,岩漿不住的噴湧出來,海水像是沸騰了一樣……再後來,四散的陸地上出現了生機,小小的樹苗從荒蕪的大地上冒了出來……又過了很久,陸地上出現了眾多生靈,原始的人類也在其中……似乎又過了很久,一個全身裹著獸皮的男人在地上用樹枝劃著,一條條曲線,勾勒出玄妙的圖案,而後圖案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時而收迴至圖案某一處的光點上,時而又猛然散發出來……


    萬陣天尊出現在了男人右邊,輕輕點了點頭,仍舊是平淡的語氣:“九轉體悟大道輪迴皮毛,天賦算不得優秀,也就勉強可以得到我的傳承吧!”


    本來淩元心裏一團漿糊,但聽到萬陣天尊這句話之後,臉上不禁浮現了一抹狂喜,等的就是這句話!


    “這個男人便是我們陣法的創始人,傳說他所布之陣,可容納生靈,可製造萬物,後人稱他為‘萬靈陣皇’,他是傳奇在太古時代的牛人,他飛升之後,陣法精髓也隨之消失,隻有他的弟子們在脈脈單傳,將陣法傳到了今天。”萬陣天尊輕輕歎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可有些不學無術的家夥出去炫耀,將皮毛傳授給了外人,也就有了現在世界裏不入流的陣法師,本來可以與禦獸師一拚高下的職業,卻被他們侮辱的不入流!”萬陣天尊言語中都表達著一種憤怒。


    淩元怔了怔,在他心裏,禦獸師便是最高貴的職業,可沒想到又多出來一個被曆史遺忘的陣法師,而且自己還被選為了傳人,這讓他心裏又是興奮又是惆悵……


    片刻後,萬陣天尊才再次緩緩開口道:“我傳你之術名為‘天師陣術’,說來也遺憾,傳到你這一代就隻剩下布陣之術和幾個簡單的陣法了,嗬嗬。”語氣中的遺憾之色不時的透露出來。隨即袖袍輕揮,一道金色光芒直直的射入了淩元腦海,迅速消散不見。


    淩元審視著腦海裏泛著金光懸浮的古老文字,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感激的望向萬陣天尊,他急切的道:“那,老師,我可以走了嗎,外麵還有朋友在等我!”


    萬陣天尊微笑著看著淩元,這一聲老師叫到了他心裏去,但他也清楚,淩元已經不想再呆在這兒了,輕輕搖頭,隨後轉身,空蕩的石洞內響起滄桑的話語:“學不會‘天師陣術’出不去,還有,以後做事別帶上所謂的朋友,他可能會因你而枉死,你可能因他而慘死……”


    萬陣天尊的意思很明顯,必須修煉成功‘天師陣術’才可以破關,否則就隻能呆在這兒了。


    靜下心來,淩元看著一個個金色懸浮的字體,像是看透時空,曆經輪迴一樣,仿佛再次見到了萬靈陣皇。


    “吾之傳承,若是有緣人得之,切記,定要將我係發揚光大……”淩元喃喃的讀出前言幾個小字,“看來從太古到現在,陣法師便一蹶不振了啊,否則又怎麽會隻有如今的四大主流職業呢,”隨後淩元又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大仇未報,現在又多出這麽個爛攤子,可謂是任務深重啊!


    靜靜的在腦海中閱讀著‘天師陣術’,整篇文字都是輪迴之類的字眼,一遍讀完,感覺時間便過去了很久,對於其中意境完全不理解。第二遍,淩元決定一字一句的斟酌,還是一無所獲……


    不知讀了多少次,淩元才能比較生澀的領悟出其中的大致意境:萬物相生相克,眾生輪迴平等,陣術便是通過奇異的方式將這種輪迴加快或者減慢,陣紋繪其形,陣符賦其神,陣師凝其誌;陣紋隻能描繪出陣法的雛形,陣符融進陣紋才能算普通的陣法,而那些存在千萬年的陣法,都是繼承了陣師本身的意誌,那才能算是真正的陣法!陣紋分兩種,一種是靠材料勾勒,繪出大致形狀,算是初學者的方法;一種是靠元氣夾雜著魂力勾勒,這一種更有效,卻對陣師的控製力要求極高,若是天賦足夠,元丹境便可繪製。陣符也分兩種,一種是靠元氣凝練,一種是靠魂力凝練,相比之下,後者更具靈性。而陣師意誌,卻隻是憑借陣師本身的意誌力,通常在陣法中匯聚意誌,隻有涅槃境之上的強者才能做到,而且比較薄弱。再說陣術屬性,七種自然屬性:風,雷,水,火,土,光明,黑暗。這些屬性都在陣術容納範圍之中,實力高超者甚至可以將兩種不對頭的屬性融合在一道陣法裏……


    理解出這些信息後,淩元才猛然意識到:若是當年的萬靈陣皇還在這片天地的話,那陣術又豈會如此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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