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身難保,還有心思擔心別人?”


    莫徹不會顧及,他護送煙兒的功。


    “我留下,任憑處置,你清楚,這一次與風月無關!”


    莫徹無心去爭辯,示意手下帶走風凝夜。他想知道煙兒是否還好。


    那一年,夏末,一個溫柔的男人,淩詩語要煙兒管他叫喬叔叔,稚嫩的童聲喚了一句喬叔叔,從此,這位叔叔的疼愛不亞於莫祈弦,煙兒本是好奇,但誰會去拒絕寵愛與嬌慣,溺愛伴隨著煙兒長大,許多年以後,有一天,落花樹下,這位叔叔很認真的問,


    “煙兒可喜歡皚皚白雪,無垠流沙,最遠的北方,另一種美!”


    “是喬叔叔的家鄉麽?”


    “煙兒願意去看一看麽?你一定會愛上它!”


    煙兒不信,什麽地方能比過這裏,春夏秋冬,五顏六色。


    “喬叔叔何不留下來?”


    迴憶不足以療傷,煙兒擦掉淚水,今時今日,柔弱已不再是她的權利,哪怕一滴淚都是奢侈,她該佯裝無情無義。


    落葉歸根,喬司諾遺言,等煙兒迴來,把他安放在那片大漠。煙兒深深的鞠躬,對著遺像,最後一拜,


    “煙兒這就送喬叔叔迴家!”


    大漠孤煙直,寂寥的黃沙,一輛越野疾馳在沙漠中,後麵並列緊隨的三輛車,深怕弄丟了般,緊緊跟隨。


    無路可走,棄車而走,從車上走下來的人,抱著一個盒子,盒子被漆黑的雲錦步包裹著,她緊緊的抱著,握緊的拳頭,可以看到潔白的指關節。


    喬叔叔,煙兒不喜歡這個地方,太過寂寥,太過冷清,太過淒涼,但煙兒答應你,每一年都會來看你。


    煙兒徒步走向大漠深處。


    大漠似錦載蒼生,亂世梟雄望塞北,道不盡烽火雲煙,哀怨衷腸,彎刀如月八百裏,馬蹄席卷,終留得白茫茫,孤城一片,落日餘暉騎無影,夢一迴你的容顏,夢一迴你的容顏,卻如風煙。


    三個男人跟上煙兒,水火不容,卻相同的心係一個女人,她的安危勝過他們的使命。


    緊隨其後,卻還是弄丟了,如今的煙兒,想要躲開別人的跟隨,輕而易舉。一陣風,帶起的狂沙襲擊舞,擾亂人的視線,等再看清楚,煙兒已經不在視線範圍之內。煙兒並不是真的要丟開他們,隻是找一處地方安放喬司諾,她不想任何人知道的地方,她再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他的安寧!


    一切歸於平靜,一切能平靜下來麽?風凝夜,為何還不離開,她幾乎是威脅莫徹,才討到一個機會,他竟不懂珍惜。


    小惡魔,終於肯露麵了麽?


    辛辰與風凝夜似乎本身就存在的仇恨,每一次,都是王不見王,哥哥那裏,煙兒可以篤定,可小惡魔這裏,煙兒沒有把握,如果做一次選擇,能讓小惡魔放風凝夜走的話,


    “風月,可以還給我了嗎?”


    原來,他舍生忘死,是拿自己來做交換的。


    “她欠了我兩條人命,你覺得?”


    痛嗎?不痛了!


    不痛了,還是心死了,痛不可怕,沒有心,才可怕。那有什麽不好,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比起失去,這些都是微不足道,起碼還活著!心都沒了,還會顧及什麽,從此,不擇手段的活。


    她欠了我兩條人命,煙兒的這一句話,刺痛的不僅僅是風凝夜,辛辰寒徹骨,因為,那日,風月的電話是宣布一個追殺令,殺的是莫徹,時間,地點可以說,條件是,自此,他要護她毫發無損!


    風月沒有迴島上去,不在莫徹身邊,找人的事情,辛辰是行家,煙兒給他三天期限。


    太多太多變故,再踏進莫家大院,當初的快樂無憂不複存在,拾起笑容,卻發覺這笑太過淒切。


    無論何時,無論發生什麽事,淩詩語總是一臉慈愛,等著煙兒迴來,煙兒習慣了受傷後撲進她懷中,母親的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療傷藥。春暖花開,桃花樹下,黑白兩子,許久沒有對弈,每每女兒家心事重重,淩詩語都會用這樣的方式,落子談心。


    “那位故人,是喬叔叔的紅顏?”


    何止是他一人的紅顏,淩詩語握棋子的手頓了頓,有些謊言,未必是惡意,有些欺瞞實屬善意,可是善惡,是非,又是從什麽角度,什麽規則來判斷?一直以來,都以為那時的決定,是正確的,喬司諾的死,讓她明白,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東西會變質,孰是孰非?


    煙兒的聰慧過人,淩詩語早有這個認知,許多事情,隻不過是她不用心,不認真,一但有一天她認真起來,上心起來,躲是躲不掉了,淩詩語隻祈禱這一天來的晚些,再晚些。


    “三心二意!”


    淩詩語落一白子,四麵埋伏,黑子籠中困獸。煙兒嘴角不著痕跡的笑,投石問路,吃了閉門羹,煙兒換個話題,


    “兩情相悅,可會天長地久,淩美人,與莫將軍,誰愛誰多一點?”


    “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更多的是親情,”


    “喬叔叔也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為何不成家,孤苦伶仃一個人?”


    “逝者已矣,煙兒若是走不出陰霾,喬叔叔在天堂恐怕不會安心的!”


    “淩美人,小心!”


    煙兒一句提醒,黑子斷了白子的後路,似乎心不在焉,亂了分寸的是白子的主人呢!


    淩詩語看著一盤絕殺的棋,看著煙兒深不可測的眼睛,像極了一個人,她蜻蜓點水的試探,究竟是何用意?


    這世上有許多情,許多愛,一廂情願,你情我願,後者,皆大歡喜,而前者,徒添了多少恨與怨。愛情像賭注,女人輸了喜歡耍賴,男人輸了就會強取。


    煙兒分不清楚了,風孤城講的那個故事清晰的記在腦海,這個男人是一切悲傷的起源,可為何內心的某一處,竟然留一絲空隙等著他的解釋,對他的所作所為找一個借口?


    此外,還有一個人,曾經那麽愛慕的男人,他是怎樣的存在,他的一生除了報恩,可會為他自己活?他欠風孤城,欠風月,他似乎忘了還欠一個人,


    “你欠我的,要怎麽算?”


    煙兒從高處望下,初見,他抱著她,上了車,一切若是從那時就停下,該多好!事實證明,他早已概不認賬。那又如何,煙兒似乎也做不到決絕,對於風凝夜的所作所為,煙兒也沒有骨氣的想要一個理由。


    可是欠的債總是要算的,風月運氣不好,隻能把所有的賬都算到她頭上。煙兒沒有迴頭,等著風月靠近,


    “背對著對方,是很危險的事情,阿徹沒有教過你麽?”


    “那是因為,即便是背對著,你也是我的手下敗將!”


    風月輕笑,


    “聽說你在找我,我們何時變得如此親近?莫非,你又想起風煙這個身份了?”


    “算一算這陳年舊賬”


    “從何算起呢?”


    “任何一樁,都足以將你碎屍萬段,你還真的不知死活的要我一一算來麽?”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不動手呢?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動手之前,證實一些迷題,若不小心失手,解不開謎底,我會不開心的!”


    “那,迷題解開了嗎?”


    “你愛我哥哥,不惜背叛你的主人!”


    戳到風月的痛處,緊握拳頭,拿一切做賭注,最後輸了,贏的人就站在對麵,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


    最後的王牌,現在還不是時候,風月要讓毒蔓延的久一點,才會致命。


    “你我不過五十步,與百步,我也有那個自信,你我之間,阿夜選擇的人是我!”


    “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煙兒已經移步靠近風月,


    “衛雪離是安哲殺的,安哲是為你而死,喬司諾的死與我們無關,你把賬算我頭上,不過是宣泄你的失落,你認為屬於你的男人,我隨手得來!而與你扯上關係的男人卻不得善終!”


    風月的脖子已經被煙兒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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