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洞’穿的手腕漸漸開始有點發麻,楊牧眼角瞄了下被秦墨陽踩在腳下的兩把彎刀,感受著脖子上傳來的力道,最後瞅向那條身若白‘玉’的小蛇,眼神裏終於流‘露’出一抹好奇的情緒,“剛才是怎麽迴事?是它麽?”


    “你迴答我一個問題,我便迴答你一個問題,這樣才公平,如何?”


    “好。。”楊牧思索了一下,答應了秦墨陽的提議。


    “剛才你被石化了,是它的原因,我迴答了你兩個問題,作為迴報你同樣要迴答我兩個問題,你有在乎的人麽,你有仇人麽?”


    楊牧一呆,臉上不自然的泛起了一抹痛苦之‘色’,一閃而逝,但還是被一直緊盯著對方的秦墨陽捕捉到。


    “有。”驕傲的人似乎都不屑於撒謊,這點一定要引以為戒,秦墨陽看著楊牧傻乎乎的說出答案後,心中暗暗告誡自己。


    “你和黃明陽的關係?”


    “沒有關係。”不理會楊牧眼中懷疑的目光,秦墨陽接著問道,“你在乎的人還活著麽?”


    “不知道。”楊牧眼中的痛楚更加明顯了,他似乎知道了秦墨陽到底想幹什麽,淒然一笑,“她是我妹妹,我12歲那年全家死了個幹淨,隻有我活了下來,妹妹不知所蹤。”


    看著眼前這個萬載寒冰一樣的男人,那一抹笑容中的哀傷,秦墨陽心中升起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覺,手指上的力氣略微放鬆了一點,“那你的仇人呢?”


    “不知道。”楊牧一字一頓的迴答道,再抬頭看向秦墨陽的時候,眼中的悲傷已經完全隱藏起來,“我剛多迴答了你一個問題,所以你現在應該迴答我兩個問題,你想做什麽,又想要我做什麽?”


    “不問問我是誰麽?”


    “如果我死了,我需要知道麽,如果我活著,你自然會告訴我。”楊牧冷冷地迴答道,語氣裏帶著一點嘲諷。


    既驕傲又聰明啊,秦墨陽心裏讚歎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微微緩和,“你會活下來的,因為你和我是一類人。”


    楊牧隻是微微挑了下眉頭,秦墨陽就自己給出了答案:“我叫秦墨陽,半年前我還隻是一個普通人,有一個簡單的家庭,一個教書匠父親,一個慈愛的母親,一個可愛的妹妹,然後有一天就都沒了,父母都死了,妹妹失蹤,而我卻連仇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隻能隱隱有點猜測。”


    不僅僅是楊牧和鐵七在傾聽秦墨陽的故事,便連一旁的王猛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王義才也將耳朵豎了起來,秦墨陽的眼圈微微有點泛紅,他狠狠咬了下嘴‘唇’,伸出舌頭‘舔’了‘舔’嘴皮上的鮮血,對著楊牧笑了笑。楊牧微微一怔,眼睛閃爍了一下,聽著秦墨陽繼續說道:“然後我拜入了血煞派,為了學武,為了複仇,半年的時間我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滿手血腥的儈子手,有該死的人,也有不該死的人,我都殺了,沒有猶豫,沒有心軟,隻是為了力量,就像現在,你我本來無冤無仇,我依舊會向你拔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楊牧嘴中忽然冷冷地道出了一句真理,秦墨陽嗬嗬一笑,冷酷的說道:“所以你和我一樣都不想死,也不能死,奉我為主,助我一臂之力,他日我會幫你找尋你的妹妹,幫你找到你的仇人。”


    “好啊,先放了我,我不想死,也不會反抗。”楊牧說道。


    “不行,現在還不行,我還信不過你,你太危險了。”秦墨陽思索一番後搖了搖頭。


    “虛偽。”楊牧嗤笑道,“就算我不想死,你又憑什麽能替我報仇,你不過是個隻有一條臂膀的廢物,還有你口中說的故事我一個字都不信,半年就把武功練到這個地步,你在說笑話麽?”


    “這條臂膀是被血煞派斬斷的,我遲早會還迴去,而且你現在不也被廢掉了一隻手麽,按你的話說,你也是一個廢物了,難道還想自己報仇不成?”秦墨陽尖酸刻薄的反‘唇’相譏,似乎忘記了他就是廢去楊牧一手的罪魁禍首,這個態度著實讓人火大。


    楊牧冷冷地看著秦墨陽,右手已經完全失去知覺,如對方所說被廢了,他眼中閃過一抹黯然,饒是以他的‘性’格也被秦墨陽給徹底惹怒了,心中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


    “嗬嗬,我自己的手臂我能接上,隻不過稍微費點時間,不會太久了,至於你的手腕,隻要我願意,修複好它,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你又何必在意,至於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現在就是個廢物,我用的著騙你嗎?”秦墨陽說此番話的同時,一隻隻黑‘色’的狼蛛忽然出現在周圍,將兩人圍在中間,一根根蛛絲‘射’到楊牧的身上。


    “這是什麽?”楊牧不可思議的問道,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一片黑‘色’怪物,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身上看不到但是可以明顯感覺到的黏糊糊的蛛絲讓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躲開,但是脖子上傳來的壓迫卻讓他動彈不得,隻能一動不動的任由一種看不見的絲線將自己裏三層外三層的裹成了粽子。


    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有意的,唯有他那隻沒有知覺的胳膊沒有被捆到,剩下的全身都已經被緊緊的包在一起,秦墨陽緩緩的放開手,看著照舊是動彈不得的楊牧咧嘴一笑:“世界上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半年的時間練出一身武藝很快麽,在我看來,還是太慢了,斷了一臂就是廢物?那你現在要怎麽解釋自己的手腕?”


    秦墨陽屈指一彈楊牧的腮幫子,在對方冰冷的眼神中將迴血劑灌進了對方嘴中,“不錯的眼神,可惜沒用。”


    “你...”楊牧剛剛張嘴,一雙眼睛猛然瞪大,低頭望向手腕上快速愈合的傷口,貫穿了整個手骨筋脈的指‘洞’竟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幾個唿吸之間完全愈合,恢複如初,就連一絲一毫的傷疤都沒有留下,他握了握拳頭,又張開,又握緊,真的完好如初了。楊牧眼神複雜的盯著秦墨陽,心底開始真正重新認識對方超出自己理解的神奇之處,這麽一想,才發覺眼前這人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展現了很多自己無法理解的地方了,類似於屍傀術的東西,那條小蛇,地下密密麻麻的狼蛛,看不見的蛛絲,剛才自己喝下的東西,相較於這些鐵七反叛的原因倒顯得無足輕重了,或許對方嘴裏說的都是真的,楊牧開始認真思考起秦墨陽的話語。


    “怎麽樣,其實幫助我對於你來說也沒什麽壞處,你本來就是掌獄司的一員,聽從上峰的命令是很正常的,而我也想要加入掌獄司,把我也當成你的上峰不就好了麽,助我一步步走到掌獄司的最,你也將水漲船高,到時候或許不需要我的幫助,你也能找到你的妹妹了,想想看,幫助我就是幫你自己,合則兩利,我們都能更快速的接近自己的目標,拒絕我,你將見不到落山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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