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剛邁一步,手裏的那棵草讓他的腳步又停了下來,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轉過身,將手裏的草藥往陳萬鑫身上一扔,“搗成泥敷在傷口上。\\.qΒ5//”然後才賭氣地大步離去。


    他聽到老頭在背後叫他,根本不願理會,而且這種拒絕讓他感到一絲快意,可走迴河邊,他又不由自歎晦氣,看來今天別想有魚上鉤了,他垂頭喪氣地收拾魚網和水桶打道迴府。


    迴家的路隻有一條,因此盡管不情願,他也還得再見那老家夥一次,他本想低頭疾步而過,但不知為什麽?他還是忍不住瞟了他一眼,然後看這一眼不打緊,隻見那老家夥麵色鐵青,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你怎麽了?”賀強生不覺俯下身問道,他對他也還沒恨到見死不救的地步,但讓他納悶的是,蛇毒已經讓自己清除的差不多了,就算體內還留下剩餘也擴散不了這麽快,但這老家夥的情形看上去怎麽反而比剛才更嚴重了似的,而且他決不是假裝,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危在旦夕。


    “你沒事吧。”賀強生不由真的緊張起來,一顆心怦怦而跳,額頭見汗地問。


    陳萬鑫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他一眼,艱難地哼道:“我的心髒,我的藥在——在這裏。”


    “藥?”賀強生明白了,照他的指示拿出一瓶藥,倒在手心一粒問,“吃多少?”


    “一…粒就好。”陳萬鑫費力地說。


    “好的,張嘴。”


    賀強生將藥放在陳萬鑫口中,又將水壺取下喂了他兩口水,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起汗來。


    他從未遇到這種情況,緊張過度,自然全身流汗,於是擦過額頭便順手解開襯衫的扣子透透風,他一邊扯開上衣,一麵惦著陳萬鑫的情況,誰知一轉頭,卻見老頭雙目圓瞪,竟直向自己撲了過來。


    賀強生嚇了一跳,本能地向後退去,雖然躲開了老頭,卻讓他將自己脖子上的鏈子扯了下去。這下賀強生既吃驚又生氣,怒喝道:“死老頭,你幹什麽?快還我。”


    “等一下,我隻想看看它。”老頭將鏈子舉到眼前,抬眼看了看他,目光竟然飽含淚水,見他神情如此古怪,賀強生暗暗吃驚之餘,心中似有某種預感,這使他的喉嚨象被什麽哽住,說不出話來。


    一瞬間,四周重又恢複了寧靜,一老一少兩個男子的目光不由都落在這條破舊的項鏈上,那是一隻普通的銀色細鏈,鏈子上串著一隻差不多已經完全看不出本色的小小戒指。


    “這個戒指是你母親的,對嗎?”老頭開口問道。


    賀強生點頭,但對他語氣中的哽咽感到氣悶,他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但又實在不願去證實。


    “這個戒指是我給……她的,它代表了我對她的忠誠。”老頭聲音哽咽得更加明顯,對著項鏈喃喃自語,顯然已經無法自撥,忽然他抬起頭,對賀強生目露兇光,“如果不是你父親的出現,采君不會離開我。”


    “我不要聽你胡說八道,還我。”賀強生粗魯地奪過他手上的鏈子,站起身來。


    “我恨你父親,是他害死了采君,就是他,是他害死了你的母親,他是兇手。”


    賀強生走出老遠,似乎還能聽到老頭咬牙切齒的罵聲,而這些話就象尖刀在刺他的心,讓他感到異常疼痛,不管他願不願承認,父親和母親的結合確實是個悲劇,不但如此,結局更是難以想象的慘烈恐怖。


    賀強生晃晃頭,想甩掉對往事的可怕迴憶,他加快腳步,在見到的第一個電話亭給陳浩打了個電話,然後徑自迴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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