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站在那兒發愣,巷口一個人匆匆而過,又急急地轉迴來,向他一邊喊一邊迎來,“強生,強生,成了,我叔叔同意你在商場工作了。\.qВ5。c0m/”


    賀強生聞聲望去,來人是陳浩,但他沒聽清他的話,怔怔地問,“你說什麽?”


    “叔叔說你剛才的表現很不錯,讓你進公司工作,而且是當保安,你看怎麽樣?”陳浩用報喜的聲調說著,等待著對方的歡唿雀躍。


    但是麵前的人好象還是沒聽到似的,茫然地看著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隻好把自己的話再說一遍,說得自己也有點煩了。


    “你去不去做?叔叔還等著我的迴話呢?”他瞪著強生說。


    賀強生這才收迴目光,暗暗籲口氣,點點頭,“我去。”


    “那還愣著幹什麽?跟我來吧。”陳浩徹底失去了耐性,不客氣地吩咐。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巷子,在商場門口,他們遇到了裙子。


    “裙子,你是來找我的嗎?”陳浩連忙上前,賀強生低頭想先進大門,但卻聽到裙子叫自己的名字,“強生,你站住。”


    他隻好停住腳,無奈地看著她,幹巴巴地問道,“有事嗎?”


    “你現在滿意嗎?”裙子的目光象刀子一樣銳利閃爍。


    強生看著她,沒有立刻迴答,兩人之間的空氣在沉默中不安地流動,而後他收迴目光,淡淡開口,“是的。”


    他說完,用力拉開大門,大步向玻璃門內走去。


    “裙子,沒事我進去了。”陳浩一本正經地說,好象裙子到這兒來真是為了自己一樣,但裙子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走下台階上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晚上,當眾人都三三兩兩地離開,賀強生才拖著疲憊的腳步走進更衣室,換下自己的衣服,雖說穿的是保安製服,可是這一天他幾乎沒有時間在商場裏停留,上午隨車裝貨,然後擺放貨架,之後打掃清潔,包括走廊的樓梯、沿窗的玻璃和七、八個廁所,這大量的清潔工作讓他連中午飯都沒吃到,下午他被安排在門口開門,手臂拉推大門不下兩千次,現在他的手臂連脫衣服都感到困難。


    但體力上的付出對他來說還不算什麽,讓他最不能忍受的是精神上的壓迫感,麵對每一個熟悉的人時,他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能讓自己在他們那含義豐富的目光下行動自如,以前他並不知道自己是這麽惡名昭著,現在他清楚地感受到老街上的人對自己的厭惡,這讓他更加對向芸充滿感激,而也正是為了報答她這份恩情,他才有現在的勇氣重新去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賀強生脫光衣服,走進洗澡間,他打開冷水開關,拔下固定在牆上的噴水器,讓冰冷的水柱從頭到腳澆下。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他吃了一驚,連忙扯過短褲穿上,走出門去,門外,一個時尚、漂亮的陌生女孩正坐在正對門口的凳子上,埋頭在一個大畫夾中。


    “喂,你在這裏幹什麽?”賀強生奇怪這個女孩是從哪冒出來的,提高聲音問道。


    女孩顯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裏,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強生的存在,於是他被迫再將聲量放大,高聲喝道:“喂,問你呢?你是聾的。”


    這一聲實在夠大了,女孩受了驚動,確切地說被大大地嚇了一跳,她猛地站起身,慌亂中手裏的東西全都撒落在了地上,一雙眼睛不知為何射出驚恐的光,她看看強生,又緊張地落在散落在地上的紙張上。


    “原來不是聾的,搞什麽鬼,這麽晚了還在這兒……”賀強生嘟囔著伏下身,本想幫助女孩將東西收拾好讓她離開,但突然映入眼簾的東西讓他不由吃了一驚,下麵的話也忘記說下去,隻見手裏是一張鉛筆素描畫,而畫上的男人正是**的自己。賀強生整個人目瞪口呆,從畫上抬起眼睛,定定地看向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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