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迴到宮裏以後,恨兮就一直呆在宮裏頭呆坐,一坐就是一整天,並且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全\本//小\說//網雪夫人抱著孩子來過幾次,可是她再怎麽唿喚,恨兮也隻是把呆板的眼神看著她,就有如看著一個陌不相識的人,然後繼續沉浸在她的世界裏。


    孩子的哭聲,唿喚聲,雪夫人擔憂的聲音,還有熊貲歉疚的聲音都喚不迴她的靈魂。


    從此她就一個人掉入了她的無聲世界。楚宮上下為此全都不安,誰都知道楚王愛她如命。王後的默然不語,讓他們全都膽戰心驚。大王一天比一天陰沉的臉色,說明這次的事件太讓王後傷心了,所以善良的她選擇了沉默。


    鬥泊比走進了大殿,看到大王垂頭喪氣的表情,他輕聲歎了一口氣。為什麽他們的情路如此艱難,兩人明明相互有情,可是偏偏出現如此多的劫難。


    聽到腳步聲,熊貲不分皂紅青白地就扔過一卷奏章,厲叱一聲道:“不是叫你們不要來打擾我嗎?”


    鬥泊比僥幸地躲開奏章,誇張地歎口氣道:“想要人命嗎?”


    看到他的出現,熊貲的表情卻攸地坐了下來,低聲道:“你怎麽會來?”


    “大王的垂頭喪氣,依舊不能挽迴王後的心,現在最重要的是該怎麽向王後道歉才是。”


    熊貲苦笑一聲,眼中透出絕望,頻頻搖頭道:“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自從那件事以後,她就再沒有說一句話。連太後都不能讓她說話,你說,你該怎麽辦?”


    鬥泊比眼前也浮現起王後癡迷的表情,她的眼神飄得很遠,仿佛不存於這個世界。這也難怪,綠兒與申應仇一直是她生命中最為重要的朋友,可是,卻因為大王的嫉妒心理而雙雙離開了人世,又怎麽不叫她恨他。因為小纖的死,王後是怎樣的傷心,大王似乎是忘了了,如今又重新犯了同樣的錯誤,事情到了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叫他怎麽能不擔心啊。


    “王後的閉口不言,這是一種心病,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不如召迴薑唯夫吧,看她還有什麽辦法來喚迴王後的神智。”


    熊貲的眼中燃起一絲希望,興奮地起身,連聲催促道:“我怎麽忘了她,快去,快去請薑神醫。”


    薑唯夫匆匆地走進楚宮裏,這次她得知王後因為好友的死,而一月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讓她擔心的是,她恐怕是把自己完全拘閉在一個沉默的世界裏,再怎麽也難讓她開口說一句話。


    媯尊一聽到她的消息,眼裏就浮現出一絲擔憂,一直催促著她來楚國。看來她們還真是姐弟情深啊。


    看到薑唯夫的進來,恨兮迴首看了看她,卻隻是眼中一閃,隨即又恢複了冷漠。


    薑唯夫微笑著走了進來,笑著招唿道:“王後,我迴來了。”


    恨兮沒有答話,依舊擺出一付事不關已的樣子,讓一旁的熊貲隻能幹著急。悔恨像蟲子一樣每天啃著他的心,看到她的這樣子比讓他死還要難受。


    薑唯夫輕輕地走到她眼前,蹲下身子,眼神凝視著她說道:“我知道你聽得懂我的話,可是你對所有的人都失望了,所以才會逃避,我說得對嗎?”


    恨兮冷漠地看著她,隻是把頭轉了過去。


    薑唯夫心中掠過無限感慨,對於太重感情的她,親眼看到自己好友死在她的麵前,叫她如何能看得開。


    熊貲以充滿希望的眼光看向她,她可是妙手神醫的傳人,有什麽病是她治不好的呢?


    薑唯夫迴身看著他,搖了搖頭道:“現在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讓她的心結慢慢來解開,因為這是心病。不過不要著急,我會慢慢觀察王後,來尋求治療的藥方。”


    熊貲失望地看向她,看到端坐那裏的恨兮心中一急,攸地抓住她的雙肩,逼她麵對著他自己,大聲叫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怎麽恨我,也不能這樣折磨自己啊。你說話呀,你想要殺我為他們報仇的話,我也絕對不會躲開,隻要你能說話我就心滿意足了。來啊,來啊。”


    恨兮眼中閃過一絲仇恨,卻隻是冷冷地看著他激動的神情,然後又轉過臉去望著窗外。


    熊貲簡直就要被逼瘋了,他臉上閃過一抹暗紅,咬牙把身上的佩劍解了下來,然後氣急地塞到她的手上,大叫道:“來呀,你就殺了我,為申應仇和綠兒報仇,還有小纖,還有那麽多的息國百姓,來呀,殺了我,隻求你不要再怎麽折磨你,也折磨我了。”話說到後來,他的語氣已變成哽咽,可是恨兮的眼神卻沒有任何改變。


    薑唯夫輕聲歎了口氣,拉著激動的她離開了恨兮身邊。她的情況不是一天半刻能好起來的。


    剛走出竹宮中,就看到迎麵而來的子元。這是他自從恨兮迴宮每一次來看她。


    兩人相見,子元有些尷尬,然後低聲道:“大王,我聞聽王後身子不適,特來看望。”


    此刻的熊貲有些心灰意冷,突然看到他的出現,眼中先是一冷,然後卻出乎意料地拉著他的手,低聲道:“走,陪大哥去喝酒,今天我們來個一醉方休。”


    薑唯夫鼓勵地笑了,此刻的他若是醉了倒還好些。


    薑唯夫看到他們消失了背影,眼神變得專注,她還記得父親臨死前留給她一本醫書,上麵有提到過這種病症。她要迴去找到這本書,來醫好她。


    兄弟兩人相約著走到桃花林裏,兩人手裏都各自拿著一個酒壺,臉上潮紅,神情都興奮極了,嘴裏不住咿呀咿呀地說著什麽。


    子元的雙眼顯得血紅,心中的內疚是無法形容的。大哥與恨兮搞成這個樣子,他有著不可推卻的責任。在聽到她月餘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他的心就從此揪著,也忍著,不來看她。因為他曾經說過,他不會再來打擾她。可是在聽到她的消息,他那躁動的心更加不安了,忍了那麽久才來看來,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驟然看到大哥消極的樣子,他的心中就更加不安了。他畢竟是自己最為疼愛的大哥呀。


    熊貲喝了一口葫蘆中的酒,神經性地笑了,並且越笑越大聲,神情瘋狂,慢慢地卻突然轉為沙啞,他的雙眼卻隱含有淚光,痛苦地伏下身子,雙肩抖動,低泣道:“你不知道我愛她愛得有多辛苦嗎?可是,我為她做了這麽多,為什麽還得不到她整個的一顆心。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看到難過得不能自己的大哥,子元的心中也湧起無限苦澀,他既為自己的夢中仙女傷心難過,也為大哥的傷心歎息。


    他低聲喃喃自語道:“你還能愛她,可是我呢,連看她一眼的資格都沒有,比起我,你是太幸福了。”


    鬥泊比與鬥兼比兄弟一起來到桃林裏的時候,就是看到爛醉如泥的兄弟兩人,心中也不禁黯然傷神。


    薑糾走到大殿上,這些日子經常聽到有關王後的事情,讓他的心底有些蠢蠢欲動。這些日子因為王後不開口說話的事情,楚王再遍訪名醫,根本不大關心宮中的事。他知道從此王後身邊少了兩個最為堅強的保護者。申應仇那個叛徒死了,讓他的心大為痛快。自從他背叛了他的時刻開始,他恨不得能殺了他泄恨,沒想到楚王竟然幫了全忙。有了王後牽住楚王的視線,他就能夠發展他自己的勢力。他早已看出楚王隻不過是想要利用他來對付小白,然後從中折損齊國的勢力。他不是傻子,又豈會不知道。


    隻不過他現在還要依靠他的勢力才會東山再起,隻要時機一旦盛成熟,他就會重迴齊國奪迴屬於自己的江山。


    他小心冀冀地走了進來,因為他知道楚王的心情不會好,所以他極力擺出一付畢恭畢敬地樣子來服侍於他。


    熊貲冷眼望著他虛假的樣子,心底一陣冷笑。這隻是一隻假裝善良的狼,並且在需要自己的時候會百般曲於他。可是一旦他沒有利用價值了,一定會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的。


    他冷冷問道:“有什麽事?”


    薑糾笑道:“剛剛接到消息,說巴人又來犯我邊境,遭章將軍請求派兵攻打巴國。”


    他冷冷地一揚眉,說:“那依你看,該怎麽辦?”


    薑糾知道這是他在試探於他,所以極力裝出一付關心楚國的樣子,憂心仲仲地說道:“楚國近年來征戰頻頻,令我國兵力有些折損。再加上巴國地處嚴寒,我們想要北上中原的話,那就要保存實力,才能開辟北上的路線。如果此次冒然出征,恐懼於北上計劃有違。”


    熊貲冷哼道:“那就是說看著人家犯我邊境,也要裝作不知道。”


    薑糾惶恐地伏首道:“臣下不是這個意思,那個巴國雖然可惡,可是還是要為大局著想。”


    熊貲恢複微笑的樣子,這隻老狐狸,既然他喜歡演戲,那他就奉陪到底。


    “你能夠如此為楚國著想,孤王心裏也非常高興。既然如此,孤王委你於西下,帶領三萬大軍,隨同遭章將軍駐紮在邊境的大軍會合,一舉拿下巴國。”


    薑糾頓時喜笑顏開:“多謝大王賞識臣下,臣下必定死而後已,為楚國掃除一切障礙。”


    “你去吧。”


    “是。”


    薑糾領命而去。


    熊貲在殿中沉思良久,然後大唿道:“去把鬥將軍叫來。”


    鬥泊比匆匆地走了進來,在接到大王的宣召,他就有些意外。大王沉寂了這麽久,從來不曾為國事而來宣召於他。


    看到今天的大王精神抖擻,鬥泊比露出了開心的微笑。


    示意他不必多禮,熊貲就把剛才的經過講給了他聽,然後凝視著他,等待著他的意見。


    鬥泊比輕輕了喉嚨,有條有理地分析道:“目前的形勢的確如他分析的那樣,可是,我們也不能墨守成規。不但如此,我們還要多方去結交四方國家,以求得政治聯盟。畢竟能夠不戰而降對方之兵,才是兵家最為上乖的選擇。如果要硬來,為了楚國,我們也隻能硬上。現在的諸候國除了齊國,晉國,還有宋國,稍候有些實力外,其餘都是烏合之眾。”


    熊貲憂心地反駁道:“那陳國正當中原通道,可是依媯尊對我的態度,這畢定是一場惡戰。更何況那是恨兮的國家,她不是更恨我嗎?”


    鬥泊比沉默了半晌,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道:“大王英明,可是我們不能避開陳國,那隻能取道於宋國,我們麵對的難度不是更大嗎?”


    “那雖然是將來不久的事,可是畢竟現在是巴國攻打我們,我們隻能西下收服巴國。”


    “那巴國最為可恨,他反複無常,這次一定要徹底踩平他,來個永除後患。”


    “我讓薑糾上次領兵,就是為了要看看薑糾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他這個人深藏不露,我要摸清楚他的底。這次我準備派鬥兼比督軍,不知道你可否說服於他?”


    “大王請放心,我一定說服他,為我們楚國的千秋大業作出貢獻,那是我們鬥氏家族的家規。”


    熊貲滿意地笑了。這段日子恨兮還是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可是隻要她沒有離開楚宮,他的心也稍微安了些。他每天在竹宮外靜坐一個時辰,目的就是要求她的原諒。可是,每次他都是失望而歸。屋中隻有一陣銀笛聲傳了出來,用意就是要他清楚地記得申應仇與綠兒的死就是他所造成的。


    所以,他決定振作起來,既然恨兮不能原諒他,他隻有把自己埋首於繁忙的國事中,借以忘掉痛苦。晚上,他就沉浸於酒,每晚喝得爛醉如泥。可是,每當深夜他醒來後,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總是如影隨形地伴著他,讓他在深夜裏不住地來懺悔!(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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