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頭顱山南麓,清晨。


    自昨天趙帆在全軍麵前向陳澤低頭後,反對陳澤的趙帆一派已難掀起什麽風浪,即使他趙帆身後是那個令全軍生畏的平原君,從即日起,他和他那一幫殘黨也隻能乖乖接受被禁足關押的現實。但陳澤徹底擊敗趙帆一派,卻並不意味著他如今就能徹底掌控這支軍隊。所以盡管有撤離任務,陳澤還是擠出時間,在拔營之前在他的帥帳,踏出掌控的第一步。


    陳澤帥帳。


    此刻這裏聚集著軍中所有大小軍官,卻唯獨沒有他們的將軍陳澤。然而,陳澤並不是遲到缺席,而是這群人來的實在是太早了。自昨天親眼見證陳澤“驚世之舉”後,全軍上下無一例外,都明白他們的這位將軍也許不再是當初那個無能之輩了,特別是他“摘”頭之舉,更是讓觀者膽寒,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摘”之人,這些來這的軍官又豈能例外?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全部人都很“勤快”的提早來這集合。


    “陳將軍到!”隨著帳篷外這一聲唿喊聲響起,陳澤那略顯壯碩的身軀也出現在眾人麵前。


    “將軍!”眾人問好道。


    “恩”陳澤微微朝人群點頭,便疾步走向帳篷中央。


    “眾位!”陳澤在中間剛剛站好,便朝著身邊眾人說道,“今日我召集大家來不為其他,是我有要事宣布!”沒有太多說話前的鋪墊,陳澤直接奔向了他的主題。


    聽聞陳澤所說,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眾人,卻還是忍不了緊張一番。當然,這緊張的人,大多數都是之前或多或少和昨日受縛的趙帆有點聯係的人。此時的要事難保不是處理掉他們。至於其他略顯緊張的人,則是因為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出來的所謂“要事”,很有可能和他們的利益息息相關,他們又豈能不緊張一番?


    看到眾人臉上略微變化的表情,陳澤也沒太在意,更沒給這些略顯緊張的人太多的緩衝時間,而是直接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們是敗退之軍,這當中有多少是我陳澤的責任,我清楚得很,也不會推脫!”陳澤說說到這,頓了一頓,又緊接著說道:“但是趙王怪罪下來……恐怕不是隻會問責我陳澤一人!”


    陳澤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表情都或多或少有些變化。當然,這些都在說話人的預料之中,為了將這話說好,陳澤昨晚可是在勢靈的指導下做足了功課。


    “本將軍說這話,不是想落井下石讓大家陪我一起受罪。”陳澤緊接著說道,“大家都知道這剛丟的上黨是我趙國剛剛從韓國那裏接手而來,我們也是剛剛在那駐守不久,所以……”陳澤說著說著,話鋒突然一轉,一字一句的念道:“所以我們並沒有多少時間構築牢固的防禦工事,而且據我所知在駐守這段時間裏,趙帆似乎與秦國有些來往,而且他昨日還想當著大家的麵置本將軍於死地,這個全軍上下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講到這,在場的人怎麽不知陳澤的意思,他明顯是在拿趙帆當替死鬼!至於趙帆是不是真的和秦國有來往,他們不可得知,但是隻要能有個人能替他們背上這口黑鍋,擋下這次禍,又有誰會傻傻地去刨根問底呢?即使到時候,趙帆背後的大靠山平原君會第一個反駁這個理由,但上報這事的人是他們的將軍陳澤,到時候與平原君結怨的也是陳澤,與他們也難以扯上關係。所以無論怎麽權衡利弊,他們都不會去深究這個問題,甚至在陳澤提出這個理由之後,他們都已然接受了。


    “看來這次兵敗是有奸細啊……”想懂這個問題的眾人“醒悟”道。


    而他們當中那些牆頭草,則已然開始謾罵起趙帆。


    陳澤見他們如此反應,微微一笑,說道:“但即使是有奸細,我們也是有一部分責任的,所以本將軍決定對軍中進行一次整頓……”


    “整頓!陳澤還是要拿我們開刀嗎?看來這事沒這麽簡單啊!”所有軍官聽到這句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漸漸意識到這“整頓”或許才是這次陳澤召集他們來的主要原因。


    “是!整頓!但是,這整頓不是要去掉在場一些人的軍職,也不是讓各位受什麽懲處,對於在場各位的利益……我陳澤在這裏發誓不會絲毫損害!”說道“利益”二字的時候,陳澤特地加重了語調。對於陳澤這般直白的談及利弊,也讓眾人略顯驚訝,但這話確實說到了眾人的心坎上。


    “至於如何整頓,我明日會宣布,眾位到時可要配合。”說著,擺手示意眾人退去。


    “諾!”


    盡管陳澤很直白的強調了不會損害他們的利益,但是他們心裏還是有些顧慮,畢竟他們剛剛見證了陳澤對付趙帆的方法。如果陳澤真的到時候拿他們開刀,解決掉陳澤然後投奔他國的事,他們也不是做不出來。


    “對了,忘了說一件事!”陳澤在眾人前腳剛走,便喝住眾人說道,“本將軍剛剛接受到消息,大將軍廉頗受趙王囑咐,率軍三十萬準備收複上黨,現在大致離我們也就五十裏距離,估計三日後我們就能與廉頗將軍匯合,大家也好好準備一下。”


    “諾!”


    在陳澤這句話說與眾人聽後,剛剛在心裏萌發解決掉陳澤這想法的人,都自覺地收起這天真的想法。不論是來的那三十萬人,還是率領這三十萬人的將領,可都是沒那麽好惹的,不到萬不得已,這種不要命的行徑,如今他們是不會再做了。


    “唿!”陳澤待眾人離去後,長長的吐了口氣。


    “師兄,你看我剛才表現怎麽樣?”陳澤剛剛說完,麵前便閃現出勢靈漂浮在空中的身軀。


    “還行,和我之前告訴你的話沒什麽偏差。”勢靈不溫不火的迴道。


    “這就好……還好有師兄在,不然這些話我都不知道怎麽說。”說到這,陳澤突然疑惑的問道:“雖然我知道有些東西不該問,但是我還是有點好奇,為什麽最後要說這個廉頗的事啊?”對於這個問題,他昨晚就想問了,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他這個從未了解過的頂頭上司的消息,對今日的談話到底有什麽作用。


    對於陳澤這個問題,勢靈似乎沒有向他解釋的意思,而是隨意搪塞道:“這個你以後便知道了……”但是對於陳澤說自己不知道怎麽說,勢靈卻好似頗有意見,沒好氣地說道:“至於你說你不知道怎麽說,我覺得你哪是不知道,你是壓根沒有去想吧?你的心思,恐怕都花去想怎麽去重整軍隊上麵去了!”


    “哪有?這嫁禍趙帆是奸細的妙招豈是我這笨腦袋能想得出來的?”


    勢靈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陳澤繼續談下去,也沒迴他,而是問起其他事來:“那個不懂禮貌的混小子呢?”


    “混小子?師兄說誰?”


    “不懂禮貌的混小子還有誰?不就是那個姓蘇的嗎?”


    “哦!師兄問他啊!”陳澤恍然大悟,“他在想重整軍隊的事。”


    “恩?這事你一個人操辦不就好了嗎?他那混小子懂什麽?”勢靈沒好氣說道。


    “師兄,你們也不要互相有偏見了……”陳澤無奈道,“蘇雲雖然打扮有些怪,有時候說話也不是那麽中聽,但他還是有些才能的,之前他對你說的那些話也不是有意的,你也不要太往心裏去了。”


    “哼!我怎麽會和他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輩一般見識,我也不過就是說說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那師兄你是不是也該迴我身體休養了呢?畢竟師兄還在療養啊!”


    “恩”勢靈答應道,“你有什麽事記得心中默念喚醒我。”


    陳澤微微點頭,勢靈隨即化為一束赤光,鑽進陳澤的身軀。


    “總算送走了,他要不走,待會去找蘇雲估計又得吵起來。”陳澤無奈的搖頭道,對於這一對冤家他也是頭疼得很。


    “不知道蘇雲那邊想的怎麽樣?”剛剛送走了勢靈,陳澤便開始操心蘇雲那邊的進展,雙腳也開始大步流星的往蘇雲那趕去。


    蘇雲帳。


    “蘇雲!”


    “你來了?你那邊的事交代好了?”蘇雲從一堆竹條、竹片中起身說道。


    “嗯,交代完了,你這裏如何?”


    “差不多了,我已經我所能,在你的基礎上加了些東西,你看!”蘇雲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四周散落的寫滿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竹片,竹條。


    陳澤聽聞隨手拿來一片,細細端詳起來,然而不管他如何認真的看,上麵的東西他卻沒一個看的懂,“這上麵……寫了些什麽?”


    “你看不懂?”蘇雲將陳澤手中竹片一把奪來說道,“怎麽會?我寫的可是正宗的篆書啊……”


    “篆書?”陳澤嘴角微微一抽,“你是笑話我沒文化嗎?我怎麽會看得懂這種文體?”


    “好吧……我忘了你剛來這個世界,還沒學這個……”


    “那行……”陳澤無奈道,“那你直接給我說吧!”


    “嗯”蘇雲答應道,“其實我也沒加些什麽,我也就是在你提出的那個建立一支特殊部隊方案上再細化了一下。”


    “恩,那就好。”


    “不過我有一些擔心,咱們這東西……他們能接受嗎?”


    “不接受也要試著接受!”陳澤異常堅定的說道。


    他要去尋找迴去的方法首先就得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而手裏掌握著這樣一支軍隊,對於陳澤生存於這個世界隻有益處而無害。對於陳澤而言,建立一支特殊部隊便是他整頓這支軍隊的第一步,也是他走向徹底掌握這支軍隊的第一步。對於他來說,這一步,走不好,也得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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