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一天的時間是固定的。


    可就在這固定的二十四個小時之中,總有人能運用的更好。


    這就是時間管理之道。


    對此,白木俊深以為然。


    白天,他利用在學校上課學習學業的課餘時間,便將神國的半徑初步擴張到了一千五百米。


    範圍之大,已經囊括了整個秀之院學園。


    當然,下一個目標,是將天集神社納入到神國的範圍內。


    按照從地圖上得來的消息,天集神社到秀之院學園的距離,大約是十六公裏。


    以白木俊目前開辟神國的速度,隻要再有半個月,就能完成這一計劃。


    到那時,他坐在教室,法力值就會自己動。


    想想都很爽。


    迴到神社。


    與神明打過招唿,檢查過九重玲奈的身體狀況之後。


    白木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line上的消息。


    在昨天,白木俊就將從麻將妖那裏得到的那張烏黑之桌拍了段視頻,發給了羽川嵐。


    拜托其幫忙調查一下這件東西的來曆。


    經過一天的等待,羽川嵐的消息也是姍姍來遲。


    白木俊一點點滑動瀏覽著。


    根據羽川嵐的迴複,目前可以肯定的,這的確是一件神道器。


    但是這件神道器的具體功能,目前還無法確定。


    因為已經是被妖怪所玷汙的狀態,也不能使用。


    對此,羽川嵐的建議,是和以往一樣,上交到除靈聯合去,由對方負責淨化。


    關於這個提議,白木俊思索了一會。


    他記得羽川嵐曾經提到過,神道器的淨化,是被除靈聯合迴收之後,重新供奉起來,經過漫長的時間才能淨化。


    供奉起來......


    莫非神道器的淨化,和願力有所關聯?


    白木俊不由得精神一振。


    自己的法力,目前已經具備了願力的某些特征!


    比如說,可以用來開辟神國。


    那,能不能拿來淨化神道器呢?


    白木俊心念一動。


    他攤開手掌。


    一顆核桃大小,球身內泛著一道道烏黑色噩氣的圓珠,骨碌碌的滾動在他掌心之中。


    這顆珠子,正是那張烏黑色的古樸方桌,在耗盡妖力之後,變成的珠子。


    白木俊握著這顆珠子,來到手水舍旁。


    手水舍本就是前來神社的參拜者淨身、清洗塵世汙濁的場所。


    那對於神道器的淨化,應該也有所幫助。


    他拿起擱置在一旁的竹筒,從中舀出了小半筒清水


    不過並未第一時間灑落,而是握緊竹柄,開始向內注入法力。


    隨著法力注入,原本還有些波紋的水麵漸漸寧靜,如一麵沉澱許久的銀鏡。


    白木俊輕輕唿出了一口氣。


    覆腕。


    竹筒內濃烈的銀芒隨之灑下。


    霎時間,圓珠內原本粘稠翻騰的烏黑之氣,仿佛受到了銀光的驅逐,激烈掙紮了一下,便徹底被壓製。


    幾息之間,就被徹底衝刷幹淨。


    當竹筒內最後一滴水滴落下後,露出裏麵晶瑩如琥珀般順滑的球身。


    與皮膚接觸的部分傳來一絲涼意,在夕陽下折射出無數道瑰麗的色彩。


    這就是神道器嗎?


    看著這枚晶瑩的小珠,白木俊有些驚訝。


    手指晃動,珠子隨之靈動的在指尖搖擺。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白木俊嚐試著向其中注入法力。


    在法力進入珠子的一瞬間,珠子內頓時煥發出奇異的色彩。


    光線平靜後,一張如雲霧籠罩般的古樸方桌,出現在白木俊麵前。


    雲霧中,一行行透露著神性的文字隨之閃動。


    隻是瀏覽過,白木俊便大致明白了這件神道器的功能。


    押上雙方的魂,進行一場對局。


    勝出者,將擁有處置失敗者魂的權利。


    而且在對局中受到的傷害,在對局結束後,統統都會無效化。


    看到這,白木俊拍了拍這並不起眼的神道器,有些驚訝。


    在神道教的理念中,所謂的魂,是指的四種不同性質的魂。


    荒魂、幸魂、和魂、奇魂。


    正是這四種魂,組成了靈。


    世間萬物都沒有例外。


    如果可以獲得處置對方四魂的權利......


    那幾乎就是將對方的生命握在了手上。


    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


    白木俊不禁慶幸當時自己沒有莽撞入座。


    不然的話,恐怕會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


    這就是神道器嗎?


    有點恐怖。


    ......


    台東區,雷鳴寺。


    入夜時分。


    桌案上,有些暗淡的燭火照亮了不大但是十分整潔的佛堂。


    蒲團上,老方丈正盤坐在佛祖金身之下,嘴角嗡動,低聲禮佛。


    而在另一張蒲團上,羽川嵐也盤坐在此。


    麵向佛祖金像,俏臉上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


    老方丈不經意的瞄過,敏銳的察覺到了羽川嵐的異樣。


    他心頭一緊。


    這種奇妙的狀態,莫非是......


    頓悟?


    他隨即點了點頭。


    也對。


    羽川嵐已經修行了近十年佛法。


    偶爾靈光一現,頓悟了些許佛法,明悟了些道理,也是應該的。


    想到這,老方丈有些老態,但依舊矍鑠的雙目看向羽川嵐。


    半晌,羽川嵐才歎了口氣,徐徐垂下了雙眸,茫然的注視著蒲團前的空地。


    盡管心裏緊張,但老方丈的聲音卻出奇的平穩,不急不躁的開口問道。


    “心美,你剛剛在想些什麽?”


    羽川嵐好像嚇了一跳,迴過神來。


    “啊?這個......”


    看來的確是有所悟了,一時困於口中而不得發。


    老方丈心中暗喜,但依舊不焦不躁的引導道:“不要心急,隻需遵從心中所悟,一字一字說出來便是。”


    “我明白了。”


    羽川嵐看著古燈下方丈的背影,有一點小慚愧,開口道。


    “迴方丈。”


    “弟子在想,後天的出行時,該做什麽樣的便當才好。”


    啥?


    意想不到的迴答,差點閃了老方丈的腰。


    做什麽便當,會是這麽令人苦惱的事嗎?


    他雖有些驚訝,但並未表現出來,而是繼續問道。


    “後天你要出門嗎?”


    “是的,夜夜叫我去高尾山賞紅葉。”


    老方丈仿佛瞬間洞察到了什麽,淡淡開口:“應該不單是夜夜吧?”


    雖然自己這個徒弟很疼愛她的妹妹,但對其口味是十分了解的,並不會為了選擇什麽便當而發愁。


    “嗯,還有夜夜的一個朋友......”羽川嵐點點頭。


    “以及白木君。”


    “白木君”三個字落在耳中,頓時讓老方丈豁然開朗。


    爬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


    “心美,和我聊一聊這位白木君吧。”


    “嗯......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羽川嵐思索著,開始組織言辭。


    “性格十分的溫柔體貼,卻有著與年紀不相稱的法力,卻並不自傲。”筆蒾樓


    “不戀金錢,不求名譽,心懷慈悲。”


    “而且,看起來很好看......”講到最後,羽川嵐的聲音越來越小,臉蛋也有些微紅。


    她看著老方丈隱隱含笑的麵孔,連忙辯解道。


    “方丈,我知道你可能會不信。”


    “不過我並沒有誇大,白木君真的是這樣的人,有機會的話,我帶他來拜見一下您。”


    “怎麽會不信。”老方丈搖搖頭,轉動手中的佛珠。


    仿佛羽川嵐的話觸動了他心弦中的迴憶,他抬起頭,麵對佛祖的金身,露出和藹的笑容。


    “我年輕時,也曾這樣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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