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領導,警察同誌連帶關浩都讓楊憲奕弄出去了,我最後眯著眼睛看見我“愛人”挺拔的背影,聽見他跟警察斬釘截鐵的說,“調解沒戲!”


    我說不上話,老老實實躺著,我還不知道怎麽麵對楊憲奕,一會兒我得給他道歉,把事情說清楚。然後我又迴憶那條短信。不那麽害怕以後,我腦子勉強能轉動一小部分,我想不出來什麽時候給關浩說過那樣膩人的話,三年裏我們短信裏非常含蓄,都是車軲轆家常話,我應該不敢給個已婚男人我想你這種話。剛才我是被嚇著了,有屈打成招的成分。


    我不知道躺了多久,想動動翻個身頭上就疼得厲害。我明後天還要見未來公公婆婆,禮物也沒買完,現在我又破相了,更不能和舞蹈演員比了,我實在傷心,所以一直斷斷續續在哭。我是太糊塗,怎麽選了關浩呢!現在報應了,今後我寧可找十個博士後也知道不能跟已婚男人曖昧了,我要跟楊憲奕說清楚,我們沒什麽,親過幾次而已。


    “小戴啊,也委屈你了,好好休息!”不知道什麽時候副館長到床邊了,我對這個和善老太太印象不深,我覺得見到媽媽一樣,哭著告訴她,“我沒有!”


    副館長拍拍我的手,讓我安心養傷,說是我愛人和館裏會處理。我確實挺慘了,所以就聽話的點點頭,感謝領導對我的關心。我想我愛人了,我想他帶我迴家。說什麽我也不跟關浩辦公室外間幹了,我被他老婆拍完之後,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留館裏了。


    “好好休息,別瞎想了,傷養好了再說。”副館長安慰過我又歎歎氣,畢竟我和關浩都是古籍處的中堅力量,我們這樣館裏上下也不光彩。


    副館長出去了,我依然悲痛欲絕,頭暈的厲害。我拿手蓋著眼睛哭,樓道裏的燈太晃眼了,我不知道晚上怎麽迴家見爸爸媽媽,我以後怎麽麵對今天在場那些同事。


    我不是破鞋,不是**,我冤枉……


    “還知道哭!”我正抹眼淚的時候,我愛人楊憲奕迴來了,屋裏暗都能看出他黑著一張臉,唇線上嚴厲的紋路開著很兇,二話不說低頭扒開頭看我的傷口,我疼得啊啊叫,他動作挺輕了,是我心裏陰影太大了。


    “楊憲奕……”我哭著叫他。


    “不許哭,那短信不是你的。”他一說我就傻了,我不是白白挨拍了嗎?我想問他細節,他沒說,直接抱起我往外走。


    我頭受傷了,靠他肩上疼得厲害,手圈著他脖子喘粗氣。到車裏我被放在副駕駛上,座位放到最低,他又給我加了安全帶。拉著我的手親了親,“別怕,看完病就迴家,閉上眼睛歇會。”


    我說不上什麽,半靠著就知道疼,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掏空了,這時候隻能聽話的閉上眼睛。


    我想跟楊憲奕說開車時候別打電話太不安全,但是他好像一個個不停打出去了。我不知道他打給誰,我就聽著。我很累,心裏慚愧。


    “您別擔心,一會兒看完了我給家裏打電話,您和叔叔別過來了,事不大,若若挺好的,頭上蹭破一點,是我不小心。……好,我知道了。”


    “自耕,在醫院沒,我老婆讓人打了……再說,能照片子嗎?……哦,沒事,那算了,以後再說。”


    “是我……恩……對,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麻煩你了。我們一會兒就到,你先給我掛上號吧,謝了。”


    我被抱出車去,他又抓著我的手親了親,“一會兒照片子我進不去,不許害怕。”


    我都不知道要幹什麽呢,一聽他不能進去陪我就哭了。


    “唉,說你什麽好啊!”我頭一次聽見楊憲奕歎氣,我還靠他肩上嗚嗚哭著,迎麵過來了護士打扮的女人,還推了輪椅過來。


    “小羽,麻煩你了。”楊憲奕抱著我過去和那護士打招唿,我看見她頭上戴的護士帽有道藍色的線,我想她是護士長,楊憲奕叫她的口氣很和氣,一聽就是老熟人。我想到剛剛他幾個電話裏對我的稱唿有遠有近,我不懂為什麽。


    我都被打傷了,出於本能還是拚盡全力瞄了瞄叫小羽的女護士長。楊憲奕推我進去了,她就走在旁邊,和楊憲奕有說有笑的,我聽了心裏冷颼颼的,腦子裏僅剩下的詞就是破鞋!


    我被帶去照片子,在校醫院都縫合完了,但楊憲奕堅持要,我被送進去躺在那,兩個男大夫上來擺弄我,我害怕的出了一頭冷汗。


    檢查的台子很涼,後來我又換了地方,被送進一個大圓筒似的東西裏掃描。我想傷勢應該挺嚴重的,否則不會這麽大動幹戈。


    出來的時候,我聽見楊憲奕正和那位護士長聊我的傷,我心裏更覺得難受。他看我出來馬上跑過來接我,我才覺得好受一些。


    他今晚是我愛人,我不想他跟別的女人熱絡,我被打之後就像驚弓之鳥,什麽女人都怕。我不搶別人丈夫,我也不許別人搶我愛人。


    “伯父,嗯,今晚在我這兒先湊合一晚上,離醫院近,明天我送他迴去。您放心吧。”


    “自耕……開點消炎藥……嗯……方子你去改吧,明天幫我送過來……”


    我被抱進抱出一直昏昏沉沉的,楊憲奕看我不說話了也有點擔心,到車上也不開車,湊過來模模我的脈搏,“沒事了,查完都沒事了,迴我那兒。”


    我一點頭頭就漲疼漲疼的,還有點想吐,老老實實坐車迴家,手裏抱著我照得各種片子。到家,我躺在楊太太的新婚大床上,讓我愛人把身上都是血的外衣給月兌了。


    他解我內衣後麵的搭扣,我看見我的小老鼠胸衣上都是血,看起來慘不忍睹。那是二十四歲生日我跑遍全城才淘到的卡通內衣,我不舍得穿一直留著,我想今天跟楊憲奕親親熱熱時讓他看。


    現在老鼠流血了,我頭也破了,我被前妻拍磚不明不白的,我的名節也都毀了,我又想哭。楊憲奕正找大體恤給我穿,看我無緣無故又掉眼淚,壓不住脾氣說了我。


    “再哭!以後知道什麽能,什麽不能了吧?”


    “我沒……我沒跟他……”


    “我知道!”


    他也著急也心疼,看我頭上的傷再看看大體恤的領口,一氣往旁邊直接扔,也不給我穿衣服隻蓋了床被子。


    我躺在新婚床上沒半點喜悅,他投了熱毛巾過來擦我臉上的血跡,擦了好幾次毛巾上都帶血,我想我是完了,不知道那道傷有多駭人。


    “喝口水,吃了藥睡覺吧,乖。”我坐不起來他就嘴裏含了溫水喂我,藥片又小又多,我咽不下去他就一口口喂,直到我都吞了,才擦擦我額上的汗。


    我知道他累了,忙了一天又忙我,他眉頭皺得很深,眼睛裏有責備,不是責備我,是責備他自己。


    “我有個會,來晚了,下次不會了。”


    “沒事。”我笑笑,想讓他放心。


    “睡吧,有我呢。”


    我從被子裏伸出手拉著他,膽戰心驚的睡了。半夜我沒完沒了的做噩夢,老有好多女人拿著磚頭圍著我不停罵我。我大聲解釋,喊冤。想告訴她們我和他們老公很清白,但沒用,那些婦人紅了眼都要拿磚拍我,我怕,我怕瘋了,最後抱著頭放聲尖叫。


    “醒醒……若若……是我……是我……沒事了……”


    我不知道是誰,睜開眼就緊緊抱著他,我熟悉這個懷抱,讓他慢慢拍著我的背,給我擦頭上的汗。


    我出了好多汗還是頭疼欲裂的難受,他喂我喝水吃藥,拍著我睡覺。跟我說“沒事了”“拘留了”。我不明白什麽意思,但那低沉的聲音讓我特別安心。我對過去三年的錯大徹大悟了,小聲說“我錯了”。


    他說什麽我沒聽見,我隻是躺在他懷裏,再也不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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