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山看著朱龍哲,冷冷地說:“你說的那個事我根本別打岔,痛快點,我的人,你放不放?”


    “你的人,你的什麽人啊?你的人怎麽在我這裏?”朱龍哲一看房令山要耍賴,嘿嘿笑著看著他,“你把事情說清楚,我派人去調查調查,好不好?”


    “參謀長,剛才你還說,現在怎麽不知道了呢?別以為我131師好欺負,今天,要是不……”房令山怒氣衝天,在房子裏來迴走了兩步,站住兇狠地盯著朱龍哲。全/本/小/說/網


    “我們是好欺負的,行了吧?啊哈哈哈,這個事情呢,也不是沒有可能,隻要房師長痛痛快快地將我的人放迴來,公開發表通電道歉,我的調查結果就會很快出來的噢!”朱龍哲笑著說,可是誰都聽出來了,他的話裏又有了加碼。


    “要是不呢?”房令山冷冰冰地看著他,陰森地問。


    “我們絕不開第一槍,可是房師長,你也知道,這統一戰線是大局,我希望您還是以大局為重啊,要是您不小心走了火,嘿嘿……結果嘛,您早就知道的!我們雖然是好欺負,可是不小心就很容易吞下東西的。”朱龍哲還是那麽嬉笑著說,“這樣吧,您道個歉,交出首犯,這個事情,我去跟我們楊總說,一準能放你們一馬,怎麽樣?”


    房令山嗬嗬嗬笑了,他是氣樂的,“參謀長,您的砝碼變得可是夠快的,你真的打算好了嗎?”


    “不是我的砝碼變得快,我們楊總說了,要是房師長識大體顧大局呢。我們也不好太為難他,要是房師長想動粗呢,我們也不好意思不陪著,是吧?您一個唱戲他不好看,我們隻好舍命陪君子了。您可要想好了。”朱龍哲看著他,很有意思地說,“哦,忘了告訴您,我們楊總為了陪您唱好這場戲,調動了一些部隊。可能,您現在迴去,要請示我們楊總開具通行證才行。部隊那幫家夥,可是不識大體地,他們隻認得楊總的命令的。”


    “你!你們?!別有用心!哼!我就不信,你們敢把我131師給吞了!”房令山一聽就明白了,人家已經做了全部的部署。


    “我們根本就不想吞你們131師。可是房師長,您的部隊要是忍不住動手,我們可要對不住了。是吧,總不能任由你們打我們,我們不還手吧。痛快點,您趕快做個決議,我們楊總還等著迴話呢。”


    “叫你們楊總來,我要跟他說!”房令山一步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氣哼哼地說。


    “我們楊總受傷了,他可不想你們**的將軍那麽金貴,打鬼子他可是出生入死的,負傷了。在醫院養傷呢。再說了,在您做出正確的決定前,我們楊總是不見你的,他脾氣不好,害怕萬一衝動了,可要擔負上破壞統一戰線的罪名了。”朱龍哲說著也往椅子上一坐。


    “好。我答應你,放人,這總行了吧?”房令山陰森地看了一眼屋子裏地人,冷冷地說。


    “很好,有進步。可是還有呢。房師長不會健忘到這個地步吧,我們楊總可是提了三個條件,就算我從中斡旋。您總得滿足他兩個條件吧?”朱龍哲連看也不看他,慢條斯理地說。


    “你!別欺人太甚!”房令山啪地一拍桌子,站起來。


    朱龍哲輕輕地拿起抹布擦了擦他拍過的地方,說:“是您欺人太甚了。楊總這三個條件是分成三步的,您自己走到了最後,怪不得別人的。”


    “你!好陰險!我,我他娘的,跟你拚了。”房令山一聲怒喝,伸手要掏槍。


    “您看仔細了,這是什麽地方?”朱龍哲還是那麽平穩地說,“而且,房師長,您的一些秘密,我們知道的可不少呢,比如現在,您地師部裏,住著一個不該有的客人吧?”


    朱龍哲這句話好像是晴天霹靂,一下子將房令山劈在當地,怔怔地發愣,說不出話來。


    “我們這麽坐,也是為房師長好,懸崖勒馬,總比做飲恨終生的事好,您要是萬一想不開,我們不是還得費點事?”朱龍哲的話裏已經很明顯了,要麽就範,要麽被消滅。沒得選了。


    “你知道可不少啊,我


    是堂堂的**師長,你敢怎麽樣?”


    “哈哈哈哈,說明白了吧,房師長,其實呢,按照我的意思,很喜歡您這麽鬧,然後放你迴去,你放馬過來好了。我們楊總可是憐惜您的一世英名,不忍心看你身敗名裂,才好心地救您出苦海啊,您也不用發表通電道歉,隻需要簽署個命令,懲辦了首犯,我們就好說好散,怎麽樣?”


    —


    “這個是底牌了?”


    朱龍哲點點頭,輕輕地從衣袋裏掏出一張紙,慢慢地鋪平在桌子上,“房師長,人活一輩子,要珍惜自己的名聲啊,辦了首犯,您可以置身事外,什麽都好說,您說呢?”


    房令山拿起那張紙從頭到尾細細地看了一遍,嘴角微微一揚,繼而又慢慢地放下,仰頭看看房頂。屋子裏一時寂靜下來,唯有牆上的一個表在哢嚓哢嚓地走動著,發出很輕微而真切地響聲。朱龍哲並沒有出聲催他,而是坐在那裏,看著外麵地已然很黑的天,屋子裏的燈光很柔和地將四壁照亮,將一切地陰暗驅散。


    房令山慢慢地從自己懷裏取出一支鋼筆,擰開筆帽,用力地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看看朱龍哲,“房某告辭,哼!替我謝謝你們楊總,我們早晚會再相會地!”


    “好說。”朱龍哲輕輕的說了一聲,慢慢地看了一眼房令山的簽字,收起來,對著外麵喊了一聲,“派人護送房師長迴去,一定要保證房師長的絕對安全。”


    “是。”外麵有人迴應。


    房令山在迴駐地的路上,沿途一共經過了兩道八路的關卡,都是舍在了他駐地的外圍,看那架勢,要是他131師真的動手的話,結果可能還真的很難說。


    看著房令山過去,焦泰明笑了笑,“老鄭,你說今晚我們有戲嗎?”


    “沒有。絕對不可能打起來。”鄭方羽看著過去地人馬,很自信地說。


    “為什麽?”


    “因為楊總怕。”


    “楊總怕個球!要是怕,還把我們和重師都調來?這不明擺著要……”


    “不是。”鄭方羽搖搖頭,“楊總不是怕他131師,他怕的是政治。咱要是真的滅了131師,那楊總到時候可是有嘴說不清了。畢竟滅了一個師不是小動靜,破壞抗戰地罪名,誰擔負得起?楊總是不會走那一步的。調我們來,是為了造勢。”


    “造勢?造什麽勢?我說你別弄那麽玄,好不好?”


    “兵勢。你看,誰能保證房令山迴去不會反水?他要是一迴駐地,馬上調動兵馬攻打我們,我們怎麽辦?!”


    “打唄!怕他啊!”


    “那就上當了。一旦開戰,不要說日本人笑話,得意。就是重慶方麵也會叫喊著說我們破壞抗戰。要是老蔣咬住不放,我們楊總不是很為難嗎?延安不是也很為難了嗎?最好的結果就是不打!所以我們今晚的兵勢就起了這個作用。他要是迴去還敢打,除了他腦子裏進水,就是別有企圖。”


    “操,那我們昨晚不是白忙活了嗎?房令山這麽一走,還不得放他的人啊!”


    “吃到嘴裏的肉,楊總會吐出來?你傻還是他傻?”


    “那怎麽辦呢,總不會讓姓房的白跑吧,他會那麽老實?”


    “扯淡。”


    “扯淡?誰扯淡?”


    “參謀長扯淡。也可以說扯皮,先扯皮,後就扯淡了。再後來,姓房的自己就會認的。他打不能打,要人要不迴,他能怎麽著?等他想出轍來,他的人早就成了八路了。哈哈哈……”


    “扯淡也是兵法啊?!”


    “隻要有用,就是兵法!”


    焦泰明無聲地笑了笑,看著遠處黑夜裏群山連綿如同躍水魚脊般高高低低的紮向遠方,心裏一時似有感觸,“敵人,戰鬥,是不會停的。鬼子的花樣少不了的。”


    “至少,房令山這裏的花樣他玩不轉了。”鄭方羽很是自信地說,“房令山迴去,就會大開殺戒的。畢竟誰也不願意戴個漢奸的帽子,遺禍子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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