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外院的聲音起了又伏,伏了又起—轉眼間,一天的時間就這麽過去。


    唉,又是一個人了。


    我沒有半點精神的躺在床上,心中愁思不斷,竟然連饑餓感都感覺不到。


    我說呢,老天爺怎麽可能會對我這麽好?不祥,原來這就是不祥的真相。


    說真的,對於我的夜兒會不會來殺我,又或是什麽時候來殺我,這些,我一點都不介意。我介意的隻是,我的夜兒,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側著身子向外轉了轉。


    驀地裏,我的眼前一暗,投進屋中的月光霎時間被什麽不知名的東西遮了個透嚴。


    我一怔,僅這一眨眼的功夫,不大的屋子裏竟已多了好些不請自來的客人——一眼掃過去,一、二、三……恩,一共六個人,三男三女,二老四少。


    而且,這六人之中居然還有兩個美女,哦,我說的可是和苑歆同一等級的大美女。另外,十分巧的是,這兩名美女之中竟然有一位還是我認識的——她就是不久前曾放了我和夜兒一條生路的那個什麽華山新月派年青一代中的第一高手,哦,同時還是第一美人:玉葉。


    見到此女,我哪還不知道這些客人是些什麽來頭,淡淡一笑,翻身坐起,十分囂張的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懶懶的道:“幾位大俠來遲了一步,蘇月音她們已經離開了。”


    眾人皆怔!


    哦,不好意思,這個“皆”字,我用得不大妥當——在聽到我的話後,那個叫玉葉的美女並沒有發怔,她,隻是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淡然表情。


    不過,看來麵前的這些所謂的正派中人也都是些心理素質極佳的高手,發怔的時間短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記,短短的發怔之後,他們的臉上出現一種迷惑(當然了,玉葉除外),似是摸不清我的底細。這時,我發現他們中的一老一少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那個三十歲不到的十分帥氣的男人便稍稍上前半步,很客氣的向我抱拳道:“請問兄台,怎麽稱唿?”


    我向後靠了靠,繼續我懶懶的造型,眼光裝做不經意的掃了那個叫做玉葉的小丫頭一眼


    唔,我要再次拿我的命根子保證,這個漂亮的小丫頭,如果能夠迴到未來世界(這個,“迴到未來”,這種說法好象存在某種認知錯誤吧?算了,管那麽多,大家能明白就行),她,絕對會是個演藝界裏不可多得的人才——裝的好象)


    剛才還是淡然的表情,隻一晃眼的功夫,居然變成了一臉的漠然,一副全然不認識我的模樣。可是,我不是十分確定的是,在這匆匆的一瞥間,我,從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裏,好象、大概、似乎,讀出了一絲關切。


    關切,對,是關切——我的心中一陣感動,不論她的表情多麽冷漠,可是,她居然還會關心我,我還真是幸福呢。


    有了這種幸福的感覺,我的心情大好,微笑著迴應麵前的這個很讓我嫉妒的帥哥(古代好象不僅僅是美女如雲,連這樣有氣質的帥哥,居然都可以象野草一樣隨處可見——嘿嘿,這樣形容,我,不會被帥哥們圍毆吧):“您太客氣了,我叫周日。”


    “周日?”他的表情一怔。同一時間,他身後的這些高手幾乎不分先後的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我不由的覺得好笑,還高手呢,對我這個毫無名氣的普通人都會怕成這樣。可轉念一想,又不禁釋然,是啊,敵方撤退後的巢穴了居然留下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這,任誰都會以為有什麽陷阱的吧?


    我笑著揮揮手,道:“大家不用緊張,這裏沒有什麽陷阱的。”


    被揭破了心底的擔憂,這些所謂正派人物的臉上很難得的露出了一絲赧然的表情。那個帥哥迴首與先前的那個老頭對了一眼,然後,他的身子微弓,依然用著一種很客氣的口氣道:“在下‘神俠幫’幫主吳敬天,這幾位是‘武夷清香院’的孫南山孫長老,‘綾羅閣’的孟含波孟彩使,‘夢緣山莊’的黎夢緣黎莊主,‘天劍門’的嶽蒼生嶽副使,‘華山新月派’的玉葉玉掌劍。”他一邊介紹著,一邊把所對應的人物指給我看。


    沒想到啊,兩個大美人居然這麽有來頭,一個是什麽山莊的莊主,一個又是什麽什麽掌劍——這個,恕在下無知,“掌劍”?這是個什麽職位?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把這些人介紹的這麽詳細,隻好故做鎮靜,靜觀其變。


    屋子裏的六個人介紹完了,吳敬天終於(我認為)轉入正題,忽然嚴肅的問我:“那麽,請問周兄師承何門?”


    這個正派做事還真不是一般的喜歡繞彎,要問我師承,不能爽快點直接問嗎?


    “我麽”,我傻傻的一笑,“在下不會武功的。“


    諸人又是一怔——雖然他們已經從自己的真氣探測中得知這一事實,可從我的嘴裏確認出來,他們還是不敢百分百的確定。


    是哪個混蛋說邪道人物多疑的?這些所謂的正派,他們,明明更多疑一些嘛。


    吳敬天皺了皺眉頭,“那麽,恕在下冒昧,請問周兄,和蘇月音可有什麽關係嗎?“


    “關係?”我苦苦一笑,“我和她的關係挺複雜,不過也挺簡單…”我的苦笑延續,“…我,是她徒弟的相公!”


    聞及此言,眾人的表情已經變的有些楞楞的。


    然後,不約而同的,他們的目光全都轉到了玉葉小姑娘的身上。


    喂,我說我是夜依的老公,你們沒事看那個小丫頭做什麽?


    那個叫吳敬天的帥哥苦苦一笑,似是自語的言道:“看來我們都冤枉玉掌劍了。蘇夜依會嫁人,這個,唉,還真是可以轟動江湖的大消息呢?”


    我微微一笑,努力壓住心中無限增長的自豪感,淡淡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救了她徒弟的性命,同時又讓她那寶貝徒弟對在下產生了一點點好象並不應該存在的感情。所以,對於蘇月音而言,我到底算是她的恩人還是仇人,這個,我自己也不是很確定。不過,照在下的看法,好象,應該是仇大於恩吧。”


    聽著我的敘述,眾人心頭卻是一片苦意。


    他們比我都更清楚,魔界的武功無一不是需要斷情絕義。所以,即使是稍有小成的魔界中人都不會有什麽感情存在,更何況是被譽為‘琉璃潭’年輕一代中最有希望超過乃師的第一高手的蘇夜依——想讓她有情,這,可能比想打敗她還要難上百倍。


    承受著這些家夥好似看什麽怪物的眼神,臉皮厚如城牆的我也有些受不了,打了個哈哈,笑道:“所以,諸位大俠要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關於她們行蹤的線索,我看,還是算了吧。“


    聽了我的話,他們沒有做聲。


    不多久,那個什麽夢緣山莊在美麗女莊主突然揚聲,“孫長老,你看,他這算不算是蘇夜依的魔障?”


    “讓蘇夜依陷入情障都沒有殺他”,孫長老點點頭,“從這一點看,他應該是魔界所說的魔障了。如果蘇夜依能殺死他,那麽,她的武功將會更上層樓,否則,她輕則武功進境停滯不前,重則走火入魔,武功盡失,甚至尚命。”


    這個……不會吧,有這麽嚴重?


    你這死老頭,可不要危言聳聽,故意嚇我。夜依要是因為我的關係命喪黃泉……別說是她師父,即使是我自己,都不能放過我自己的。


    “真的很有趣呀。”美麗的女莊主走到我的麵前,細細的打量著我。這麽近的距離下,即使屋中被他們遮得稍顯昏暗,可她那絕美的容顏還是清清楚楚的映入我的眼底——真是個賞心悅目的美人呀。(該打,剛才還在為夜依的生死擔心,現在一見到美人,居然,居然連魂都差點丟了!)


    美人對我放肆的目光毫不介意,十分爽朗的對我笑了笑,道:“那麽,孫長老,我有一個提議……我們,和那些魔界的妖人們玩個守株待兔的遊戲怎麽樣?”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卻不曾從我的身上挪開。


    我露出一張苦瓜臉,道:“美女,和別人,特別是老年人說話的時候,應該麵對他,你這樣很沒有禮貌的。”


    美人愣了愣,然後嫣然一笑。她的這一笑和苑歆她們絕對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味道,給人一種,嗯,我想想,給人一種……玫瑰花開的豔麗感覺!


    她轉過身子,麵向那姓孫的老頭,“孫長老,與其耗費許多的人力物力來尋找那些魔界妖人的下落,不如守著他,等著那些妖人自投羅網。”


    吳敬天聞言點了點頭,道:“以在下的粗淺認識,黎莊主說的辦法,似乎值得一試。”


    孫老頭略一沉吟,又與那個姓什麽來著,哦,是姓孟的老女人、玉葉以及那個明顯是個大配角的天劍門的白癡交頭接耳的談了幾句,然後,他轉過臉來,正色道:“以黎莊主的武功和夢緣山莊的周邊布置,老夫和孟彩使他們也認為此計可行,隻是,要麻煩黎莊主了。”


    “喂,幾位大俠,你們似乎忘了,最麻煩的應該是我吧?你們在這商量來商量去,好象,都沒有問過在下我的意思吧?”我忍無可忍,不能再忍,雖然我很無能,可是,你們這樣當我不存在一般,這個,也太過分了點吧。


    黎美人轉過身來,放肆的在我臉上拍了拍(喂,你可是正派人物耶,男女授受不清,這個道理你不懂的嗎?),豔笑道:“不好意思啊,周公子,你,好象沒得選擇了。”她退後一步,笑容中的豔麗在這一刹間竟帶上了一絲嫵媚,“而且,你不用擔心,這一路上都有我這個大美人會陪著你哦。”


    我一撇嘴。


    陪我?有沒有三陪?


    難不成,你,還陪我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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