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魯莽,夕霞神光還未散盡,你還處在監視之中。”少年奮力的一掌被這老者一根手指輕而易舉的擋下,甚至一絲多餘的動作都沒有,那老者此時才終於將眼睛全部睜開,那眼睛跟少年一樣的白底黑仁,隻是凝視的久了,仿佛看到了日薄西山,昏黃之意簡直比外界還要濃鬱。


    “暫且就饒他們這一次,柳樹,來之前我師父有跟你交代些什麽嗎?”少年麵色重新恢複冷靜,隻是手腕一抖,就有什麽東西落在了何軍的衣服上麵。


    那老者柳樹視若無睹,依舊是那副平淡的語氣道:“大長老並未私下交代老夫什麽,一切但憑蘭公子做主就是。”


    “既然如此。”那少年眼中精芒一閃,直接就開始向著夕霞神光的籠罩範圍之外跑去,身形如風,迅捷無比。那老者麵無表情的跟在其身後,無論多麽快的速度,他始終都是氣定神閑,而且給人感覺,他的速度從來都沒有變過。


    與此同時,在地球外麵,一台台衛星連續運作,不斷地將數據傳輸迴地球,在某一個還能運作的基地裏麵,有一個中年人神色慌張的撥通了電話。


    “首長,我們剛剛接受到信息,全球範圍內突然出現了千處信號屏蔽,而且都是繁華都市的中心!”


    ……


    何軍隻感覺身體溫暖無比,就像是整個人都掉進了溫泉池,連唿入的空氣都是那麽的舒適,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甚至他都懷疑這是不是母親的懷抱了。


    何軍隻有十歲之後的記憶,並且這段記憶裏麵並沒有關於自己父母的片段,雖然何軍一直堅信自己不是孤兒,可是每逢看到別的孩子被父母抱在懷裏,看著那溫暖幸福的表情,何軍就覺得特別冷。


    這寒冷一下子持續了九年,直到今天,這一股溫暖,從體表進入,不斷滲透之下,一直暖到了何軍的心底。


    在極度的舒適之下,何軍下意識的選擇了沉溺,遺忘了一切,忘了自己還站著,忘了自己正身處險境,忘了這個世界現在已經成了什麽樣子。


    何軍的身子向後倒的時候,他的精神放鬆,竟然在同時進入了睡眠的狀態,開始了做夢。


    許是身體的影響,何軍在夢裏也發現自己在不斷地墜落,隻是這個空間仿佛沒有底,放眼望去全都是稀薄的紅霧,何軍不知道這個夢到底有什麽含義,隻是這紅霧在何軍經過的時候會散出一股溫暖,何軍覺得舒適,也就隨他去了。


    越是往下墜落,這紅霧的濃度就越高,在幾乎就無法視物的時候,何軍感覺到了一股阻力,減緩自己下墜的速度,可是這阻力出現的還是太晚,下一個瞬間,何軍的眼前就出現了一片灰白的大地,坑坑窪窪,沒有絲毫的光澤。何軍甚至來不及轉動一下頭,立刻就撞了上去,摔得稀爛。


    索性這隻是夢境,何軍十分清醒,可是之前的恐懼感以及疼痛感卻絲毫做不了假,隻是在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之後,卻也不在變的那麽難以接受。


    何軍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麽狀況,隻是能看到自己的軀體摔成的肉泥迅速的融合進了地麵,而後這一塊地麵就開始鼓動,眨眼之後,竟然變得平整無比,猶如一麵鏡子。


    這平整不斷地擴散,何軍的視角也跟著擴散,那紅霧原本是與這地麵連接在一起的,可是這地麵變得平整之後,就像是磁鐵靠近的兩個極一樣,紅霧與地麵迅速的分離,變得經緯分明起來。


    終於,在何軍的關注之下,這片大地終於全部變的平整了,隻是何軍有種感覺,似乎這裏的大地原本就該是如此的平整光滑,變得坑窪,卻是後來發生的變故。


    整個夢實在是太過長久,尤其是最後那個大地的變化,何軍感覺一天的時間都要超出,此時猛然一震之下,充斥何軍身體的那種溫暖感覺迅速消退,何軍雖然不舍,卻意識到自己必須要醒過來了,他想起來了自己現在的境況,若果真是在外露天睡了一天,那真是行了大運了,不過就算如此,何軍卻也不敢再睡了。


    他慢慢的將自己的眼睛睜開一道縫,一抹紅光不斷在視線裏麵上下跳躍,何軍察覺到沒有危險,這才將眼睛全部睜開,原來之前那抹紅光就是夕陽,何軍現在正被人背在背上,看樣子自己這一覺果真睡了不短的時間。


    “呃,你好。”何軍不知道該怎麽說話,幹脆就是打了個招唿。


    “嗯?你醒了,隊長,隊長他醒了!”背著何軍的那個人立刻歡唿雀躍,何軍聽出來他就是之前帶領小隊的那人,怎麽會叫別人隊長。


    “嗯,真的是醒了,你們不顧及人民群眾的安危,這麽衝動,以後還怎麽執行任務,還好他醒了,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一個威嚴的聲音由遠及近,何軍順著聲音看去,正好看到一個國字臉,濃眉大眼,皮膚粗糙的中年人向他走來。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背著何軍那人頭也不迴的對何軍說道:“這位就是我們的隊長,方軍良,之前就是他引走了廣場上麵的喪屍,我們才會有機會救你。”


    何軍趕忙道謝,而後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感覺自己可以走路了。”


    “哦,不好意思。”那人趕忙將何軍放下,而後自我介紹道:“我姓宋,你也叫我刀魚就可以了。”


    “感覺怎麽樣?”方軍良走過來拍了拍何軍的肩膀,何軍隻感覺到一股大力,肩膀都要碎了,趕忙躲開他的手掌,勉強的說道:“還行,還行。”


    方軍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也有些不好意思,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對何軍說道:“你趕快試試,說不定會有大發現。”


    “試什麽?”何軍疑惑。


    “試試你能跑多快!”方軍良也被何軍問住了,正在考慮,一邊的刀魚立刻就插嘴喊了一聲。


    我能跑多快我自己還不知道嗎?何軍腹誹不已,不過人家終歸是拿命救了自己,就算是跑不快被他們笑話,權當是過眼雲煙,反正他也已經習慣了。


    何軍扭了扭腳腕,而後深吸了一口氣,立刻衝出。方軍良剛想說“小心!”可是已經晚了,何軍根本沒有預料到自己會突然之間又有這麽快的速度,甚至心裏麵還在想著半米之外的下一步怎樣落腳,眼前就已經出現了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


    何軍連忙側身,可是一個著急,隻顧著躲閃,忘了減速,眼看迎麵又要撞到,立刻再次轉身,險之又險的與那樹幹擦著鼻尖而過,隻是第三次,終於是來不及了反應。


    “隊長,我總感覺我們這次獲救的太過詭異,隻是睡了一覺,連人都沒看到,那一片的喪屍竟然都死光了,而且還能給我們每個人都帶來這麽大的提升。”刀魚跟在方軍良的身後,輕聲的詢問著,隻是唿吸粗重,聲音裏麵帶著濃濃的鼻音。


    也是苦了這位鐵血的士兵,好不容易將何軍救了出來不說,如今走在這艱難的路況,還要背著他,在他們的身後,一顆大樹的根部不斷地發出“哢哢”的響聲,似乎是要倒了。


    “怎麽?覺得累了?坑人家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這個?”方軍良仿佛沒有聽到刀魚在說些什麽,自顧自的嘲笑道。


    隻是在他的心裏,卻是在不斷地盤算,不管怎樣,先將這一次的情況上報了再說,上麵總會是有辦法的。


    方軍良帶著小隊不斷地前進,據他接到的信息指示,臨時基地距離城市有一段安全距離,以他們現在的體製,還需要走上兩個小時之久,加緊速度,說不定能在天黑之前趕到。


    想到這裏,他立刻做出了一個手勢,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立刻大增,隻是這隻隊伍不管行進的多塊,以他們的素養,本應該是悄無聲息的,此時卻有一聲聲濃重的唿吸迴蕩。


    這片樹林在之前就很少有人過來,所以方軍良也下意識的放鬆了一些警惕,他並沒有注意到,在隊伍經過不久之後,地麵抖動,在落葉褪光之後,竟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隻喪屍跟著小隊的行動軌跡,不斷地發出低吼,許久之後,終於有第二個聲音響了起來,逐漸的被吸引過來,這兩隻喪屍匯合之後,一同吼出時,四周山林岑次不絕的傳來了同樣的吼聲。


    方軍良動作一頓,往後看了一看,卻終歸隻是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繼續前進。


    在方軍良小隊的前方,已經有一老一小領先了他們,方軍良可不知道自己一隊人馬能夠存活並且走了這麽久都風平浪靜全部該歸功於二人之中的那位少年,當然就算知道了,方軍良也不會太過心存感激,而是會對其產生深深的戒備。


    蓋因這一老一少雖然麵色平靜,可在少年的手中卻握著一根繩子,一個人被拖行在後麵,不斷地發出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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