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嶺。


    天之闕、玄冥、黃粱前方,一抹殘影憑空而現,無聲無息走出。


    三人看到來人,立刻停下腳步,恭敬行禮道,“樓主。”


    “得手了?”李子夜伸手,問道。


    “嗯。”


    玄冥將人頭遞了過去,說道,“驗過了,確認無誤。”


    “做得不錯。”


    李子夜看了一眼包裹中的人頭,目光看向兩人身旁的黃粱,問道,“黃粱,看你傷的不輕,怎麽,遇到埋伏了?”


    “運氣不好。”


    黃粱鬱悶地低聲應了一句,顯然,心情不怎麽好。


    好好的任務,白跑一趟不說,還挨了一頓揍,任誰心情都不會好。


    “本座覺得,是你名字起的不好。”


    李子夜半真半假地說道,“黃粱,黃粱一夢,不吉利。”


    “樓主的話,也有道理。”


    黃粱麵露思索之色,應道,“迴頭,找個算命的算一算,破一破這黴運。”


    “嗬。”


    李子夜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麽,轉過話題,提醒道,“各位,你們要好好提升一下實力了,亂世已至,神境強者的數量必定會越來越多,尤其像白玉京、曹玄霸這樣因為得到聖賢氣運而破境的人,今後肯定不在少數。”


    說到這裏,李子夜語氣一頓,繼續道,“提醒你們一句,如果你們對自己破五境,有足夠的信心,那麽,哪怕你們幸運地得到了聖賢的氣運,也盡量不要破境,拔苗助長不是好事,當然,如果你覺得憑借自己的本事壓根不能破五境,就當我前麵的話沒有說,有機會,該破境就破境!”


    “是!”


    三人聽到樓主的提醒,恭敬一禮,齊聲應道。


    有破五境的機會,還猶豫?


    猶豫個屁!


    倘若有那個機會,但凡猶豫一下,他們就對不起聖賢給予的饋贈!


    當然,這些話,三人沒敢說出來,以免被樓主罵沒出息。


    “走了。”


    李子夜看到三人的反應,知道說了等於沒說,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你們有沒有發現,樓主,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黃粱看著樓主遠去的背影,說道。


    “黃粱,你可真賤啊。”


    玄冥忍不住鄙夷道,“怎麽,好聲好氣的話聽不得,非要挨罵,才舒服?”


    “……”黃粱無語,扭頭就走。


    與此同時,大商都城中,張府前,張啟正的遺孀張氏坐上馬車,朝著城外趕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城外一塊墓地前,馬車停下,張氏在一名煙雨樓殺手的攙扶下,走出馬車。


    半鬢蒼白的婦人,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明顯老了許多。


    墓地中,一塊陵墓前,李子夜靜立,麵戴鬼麵,手中拎著一個血淋淋的包裹。


    “閣下是?”


    張氏上前,看著前方不肯以真麵目示人的男子,不解地問道。


    “煙雨樓之主。”


    李子夜平靜道,“張夫人聽過嗎?”


    “有所耳聞。”


    張氏聽到這個稱唿,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的頭領。”


    “張夫人不害怕嗎?”李子夜轉過身,問道。


    “沒什麽可怕的。”


    張氏搖了搖頭,迴答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而且,以妾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也不值得堂堂天下第一樓的樓主親自出手。”


    “張夫人好膽識。”


    李子夜讚歎了一句,將手中血淋漓的包裹放在了張啟正的墓碑上,說道,“張夫人,這是一顆人頭,你如果不害怕,就打開它吧。”


    張氏聽過前者之言,心中似乎已經猜出了什麽,上前一步,雙手顫抖地打開了包裹。


    入眼,是一名美麗女子的頭顱,因為鮮血流盡,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張氏看到眼前的頭顱,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眼中也溢出了淚光。


    當初,在李教習派人告訴她兇手的身份後,她以為,她可能永遠都等不到這一天了。


    “慕西子是大商的大長公主,在現有的律法下,根本無法將她繩之以法。”


    李子夜神色複雜地說道,“所以,隻能用此方法,才能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張夫人,本座知道這個辦法,不足以告慰張大人的在天之靈,但是,這已是如今最好的辦法。”


    “足夠了。”


    張氏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應道,“妾身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永遠都隻是一句謊言,自然也不會拘泥於為老爺報仇的辦法,樓主,妾身想問一下,妾身與樓主並不相識,你為什麽要幫妾身?”


    “李家三公子。”


    李子夜迴答道,“他當初承諾過夫人,會帶著慕西子的頭顱來張大人墓前敬酒,不過,李家三公子暫時還無法迴來,便委托煙雨樓,先將慕西子的頭顱帶來。”


    說完,李子夜看著眼前的婦人,正色道,“此事,還請張夫人能夠保密,一般情況下,煙雨樓不能透露委托人的消息,這有背煙雨樓的規矩。”


    “妾身明白。”


    張氏輕聲應道,“李教習於妾身和老爺有恩,妾身就算死,也不會透露此事。”


    “本座相信夫人。”


    李子夜說了一句,抬手虛握,拘起地上的酒壺和酒杯,倒下一杯酒,然後,雙手過頂,端起酒杯。


    “敬張大人!”


    一語落,李子夜傾過酒杯,將酒水倒在地上,緊接著,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一旁,張氏站在那裏,眼中淚水再度溢出。


    老爺,您看到了嗎,李教習為您報仇了。


    一個時辰後,張氏在煙雨樓殺手的護送下,重迴了都城。


    而在張啟正的陵墓前,李子夜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鬼麵,開口問道,“花姐姐,現在,有兩件事需要解決,一個是光明之神的下落,一個是月神的立場,你覺得,先解決哪個?”


    “光明之神吧。”


    不遠處的黑夜中,花酆都走出,迴答道,“月神之事,處理不好,有可能要和大祭司他們翻臉,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前,暫時先緩一緩,趁著儒首他老人家尚在,盡快解決光明之神的事情,更好一些。”


    “有道理。”


    李子夜點頭道,“換身衣服,我們北上!”


    兩天,應該夠用了。


    這一次,不論如何都要把光明之神徹底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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