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密布。


    大商都城,大雨將至,城中行人匆匆走過,著急迴家。


    街道兩邊,小商小販們臉上全都露出猶豫之色,在想要不要收攤。


    若是下雨,不僅沒有生意,貨物還要麵臨被淋濕的風險,但是,生活的艱難,讓大家又都想再堅持堅持,心中多少抱有一點僥幸,想著萬一大雨下不下來。


    生活不易,連年的戰爭和災禍,壓得大商的百姓們已經有些喘不過氣。


    而在李園內院,沒有衣食顧慮的李子夜等人一同坐在門廊下,很是清閑地觀看常昱修煉仙道經。


    富貴人家和貧苦百姓,差距永遠都是那樣的分明。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兇……”


    院中,常昱一邊舞劍,一邊念叨著仙道經的口訣,隻是,劍上沒有任何術法縈繞,顯然,還沒有入門。


    仙道經很難,這是毋庸置疑的,縱然千年前,道門最鼎盛的時代,也就隻有太商將仙道經練至了大成。


    “這些玩意,真不是人練的。”


    門廊下,雲影聖主一手拿著仙道經的心法,一手拿著九宮飛星圖的拓本,左看看,右看看,哪個都看不懂。


    至於為何不看原版,很簡單,怕變成傻子。


    “李兄,九宮飛星圖的拓本,送我一份吧。”一旁,伏天熙看著雲影聖主手中的九宮飛星圖,請求道。


    “可以,今晚就讓常昱給你臨摹一份。”


    李子夜隨口應道,“一份夠不,不夠就讓他給你抄十份。”


    “夠了,多了也沒啥用。”伏天熙一臉無奈地說道。


    “大叔,我也要一份。”


    旁邊,南兒見狀,很是主動地說道。


    “好。”


    李子夜輕輕一笑,應道,“見者有份,都給。”


    這玩意,你藏一點,我藏一點,百年之後,全都失傳了,也不知道那些老家夥們在藏什麽。


    無聊且愚昧。


    “小子夜,你怎麽不指點他一下?”


    雲影聖主看著前方遲遲不能入門的常昱,不解地問道。


    “我覺得,個人想盡辦法理解的東西,要比經過他人指點,記憶深刻的多。”


    李子夜平靜道,“除非,他卡在哪裏,實在邁不過去,不然,還是讓他自己去琢磨吧。”


    也許,別人認為這是在浪費時間,不過,他覺得,自己去理解,即便浪費了一些時間,依舊利大於弊。


    理念這種東西,沒有對與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看我一劍西來!”


    眾人無聊發呆之時,前方,練了半天也沒有練出所以然的常昱,鬱悶之餘,一聲大喝,一劍揮過,頓時,風雷隱現,劍氣破空而出。


    “小心。”


    雲影聖主神色微變,提醒了一句,剛要出手,前方,小四身影已經掠過,雙眼血光隱現,抬手直接擋下了破空而來的劍氣。


    常昱看到這一幕,迴過神來,臉上露出著急之色,問道,“李教習,你們沒事吧?”


    “沒事。”


    李子夜並沒有責備常昱的無心之舉,神色認真地提醒道,“方才那一劍,有點苗頭了,就是這種感覺,再試試。”


    “好!”


    常昱使勁點了點頭,屏氣凝神,再度開始行劍。


    下一刻,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常昱手中的長劍上,雷光開始出現,雖然很微弱,卻是清晰地映照在眾人眼前。


    “天才啊!”


    雲影聖主看到常昱劍上的雷光,一臉震驚地說道。


    她都還沒研究明白這仙道經到底怎麽迴事呢,這小子竟然已經逐漸入門了。


    她堂堂虛花境的大高手,難道,還不如一個小輩?


    “厚積薄發。”


    一旁,李子夜神色平靜地說道,“這麽多年的書,常昱沒有白抄,他的靈識強度還有對術法的理解能力,早已遠超同輩,比起老一輩也不遑多讓了,當然,常昱本身,也算是一個天才。”


    單論武學的天賦和進展,毫無疑問,常昱是不如他大師兄和二師兄的,但是,常昱在術法之上的造詣,卻是超過了兩人。


    所以,讓常昱去和那兩人比拚武學,並非明智之舉,轉修術武同流的仙道經,或許,更為合適。


    “李教習,你看到了嗎?”


    院子中間,常昱察覺到自己的進步,神色激動地問道,“我成功了!”


    “看到了。”


    李子夜微笑道,“這樣,就算是入門了。”


    “轟隆。”


    話聲方落,天際,雷霆劃破天空,雨水隨之落下。


    “下雨了。”


    李子夜看到天際的落雨,輕聲呢喃道。


    這一刻,大商皇宮,正陽殿內,俞青玄看到外麵淅淅瀝瀝的大雨,神色微怔,片刻後,反應過來,起身說道,“長公主殿下,時辰已不早,我得先迴去了。”


    “青玄。”


    桌子對麵,慕西子喚了一聲,正色道,“外麵雨這麽大,不如,今天就留在宮中吧。”


    “不行。”


    俞青玄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不迴去,小公子會擔心的。”


    “本宮派人給李園送個信。”


    慕西子認真道,“李教習知道你在本宮這裏,就不會擔心了。”


    “這。”


    俞青玄麵露猶豫之色,說道,“我還是迴去吧。”


    “留下吧,外麵雨太大了。”


    慕西子看了一眼外麵越來越大的雨水,勸告道,“等到明天雨小一點,再迴去也不遲。”


    說完,慕西子沒有再給眼前女兒拒絕的機會,看向殿外,下令道,“來人。”


    “長公主殿下。”


    一名內侍快步走來,恭敬行禮道。


    “去李園傳一個口信,就說雨太大了,今晚青玄姑娘隻能在宮中留宿,待明天雨停,再迴去。”慕西子吩咐道。


    “是!”


    內侍領命,旋即快步離開。


    一個時辰後,李園內院,小廝帶著宮中過來傳信的內侍匆匆走來。


    “甘陽世子。”


    內侍進入院中,恭敬一禮,稟報道,“長公主殿下讓奴才過來傳個口信,今夜青玄姑娘會在宮中留宿,明日雨停,再迴來。”


    “知道了,有勞公公。”


    門廊下,李子夜神色平和地應了一聲,示意下人送其離開。


    “青玄那丫頭不迴來了?”


    宮中內侍離開後,雲影聖主詫異地問道。


    “雨這麽大,長公主肯定全力留她,不迴來,也不奇怪。”


    李子夜淡淡道,“這樣也好,多留一日,我們想要的結果就能更準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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