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


    長生穀,冰屋內。


    慕文清眼前年輕人的提醒後,沉思許久,開口道,“李教習的意思,極北之地的天光,是光明之神搞出來的?”


    “很有這個可能。”


    李子夜點頭應道,“在人間,可從未聽過哪個地方有天光降世,反而在這永恆黑夜的極北之地,有這種異乎常理的異象出現,這本就不正常。”


    說到這裏,李子夜語氣一頓,繼續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本來我還隻是懷疑,不過,長生妖皇今日說的話,讓我確信了心中的推測,天光若隻是異象,這一次,為何會和此前不同,若用巧合解釋,那這個巧合,實在太巧了,十二年一遇的天光我們遇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天光異變,莫非我們也碰巧遇到了?我們的運氣,似乎也太少好了一些。”


    “不可能。”


    一旁,很少參與兩人談話的木槿,這一次,少有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李子夜、慕文清兩人聽到木槿的迴答,皆是輕輕笑了笑。


    連木槿都覺得有問題,那就肯定有問題了。


    “若事實真如李教習所言,天光,恐怕不是機緣。”


    慕文清想了想,正色道,“李教習,我們可能有事情要做了。”


    “嗯。”


    李子夜應了一聲,感慨道,“阻止別人得機緣,會遭人記恨的。”


    “本王來即可。”


    慕文清平靜道,“李教習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做這些事。”


    “重新修正計劃吧。”


    李子夜也沒有拒絕,提議道,“三藏他們那裏,需要告訴他們更多的情報。”


    “可以,此事,李教習自己決定。”


    慕文清頷首應道,“對了,方才見長生妖皇,他答應本王,待妖族神女出關,便將冥土製造之法交出,此事,李教習可有什麽看法?”


    “這不可能。”


    李子夜聞言,麵露詫異之色,說道,“青青已入三花境,十個長生妖皇,也不可能有任何勝算。”


    當初大商皇宮一戰,小師叔一人便剿滅了多少虛花境冥土,三花境和虛花境,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


    長生妖皇哪裏來的勇氣?


    難道是?


    也不對,光明之神距離破封,應該還相差甚遠,不可能出手幫忙。


    思及至此,李子夜麵露思考之色,尋找其中的問題所在,許久,眸中閃過一抹流光,凝聲道,“我想起來了,此前,三藏和燕小魚交手時,光明之神曾短暫借助燕小魚的肉身與三藏過了幾招,莫非,光明之神這次又要故技重施?”


    “有這個可能。”


    慕文清聽到前者的推測,神色也是一凝,說道,“不過,附身之事,不可能毫無限製,此次的對手是妖族神女,光明之神需要的肉身強度,必定要遠勝先前,不然,根本不足以承受三花境級別的力量。”


    “王爺可以嗎?”


    李子夜目光注視著眼前文親王,突然問道。


    “本王。”


    慕文清猶豫了一下,迴答道,“或許可以。”


    “那就解釋得通了。”


    李子夜聽過文親王的迴答,心中了然幾分,提醒道,“所謂天光,很可能是這一切禍端的起源,所以,我們首要任務,便是確認這個情報,明日,王爺去和光明之神見麵時,可以想辦法問一問,天光究竟何時開始在極北之地出現的,長生妖皇是妖族活得最久的妖皇,應該也知道此事,兩人的迴答若是一致,便可確定情報的真實性。”


    “本王明白。”


    慕文清點了點頭,應道。


    這個情報,必須要弄清楚,不然,接下來的安排,就會多太多變數。


    一旁,木槿一邊煮茶,一邊聽著兩人的談話,若說開始還能聽懂一些,後麵,完全就是一臉懵,迷迷糊糊。


    她實在不理解王爺和李教習的腦袋是怎麽長的。


    帶出來的情報那麽少,怎麽就能推測出這麽多東西。


    難道,是她太笨了?


    想到這裏,木槿越發沉默,心中稍稍有些自卑,不再插嘴兩人的談話,本本分分地煮茶,幹點力所能及的粗活。


    冰屋中,隨著兩人的談話結束,屋內也開始漸漸安靜下來,隻剩下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偶爾響起。


    李子夜拿出木劍和魚腸劍,繼續雕刻,眉頭不時皺起。


    慕文清則是認真思考今後計劃的縝密性,看一看是否有什麽漏洞。


    約莫半個時辰後,慕文清迴過神來,看了一眼前方年輕人手中的木劍,評價道,“李教習的這柄木劍,很特別。”


    “閑來無事,隨便雕來玩一玩。”李子夜抬起頭,咧嘴一笑,應道。


    “這可不是隨便雕一雕就能做出來的。”


    慕文清注視著木劍上的紋絡,說道,“這些紋絡,本王似曾相識,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麽了。”


    “道門驅邪的符文。”


    李子夜比劃了一下手中的木劍,應道,“隻是,現在還空有其型,未得真意。”


    “李教習怎麽突然想起來做這個?”


    慕文清不解地問道,他可不相信,這位李教習真的隻是隨手做來玩玩,像李教習這樣的人,做的每一件事,肯定都是有目的。


    因為,他們真的不閑。


    “說來慚愧,當初儒首給過我一柄類似的桃木劍,不過,現在正釘在一尊冥土身上,拿不過來,所以,我準備自己做一把,可惜,始終不得其中精髓。”李子夜看著木劍上的一道道紋絡,迴答道。


    慕文清聽過前者之言,麵露詫異之色,說道,“這麽複雜的符文,可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一分一毫都錯不得。”


    “我知道。”


    李子夜點頭道,“不會錯的,這一點,我還是能夠做到的,肯定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厲害!”


    慕文清聞言,感慨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厲害,至少,他做不到。


    “王爺過譽。”


    李子夜笑道,“吃飯的本事而已。”


    說完,李子夜不再多言,繼續搗鼓自己的木劍。


    儒首那老頭不給他做,他就自己做一把,糟老頭子,太陽離了你,照樣能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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