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燈火跳動。


    李子夜裹著被子,看著老秦抄迴來的鬼畫符,腦袋瓜嗡嗡響。


    這都什麽玩意。


    看不懂啊。


    李子夜的確學過陣法,但是,巫族的符陣,自成一脈,其中很多符文,非是外人能夠破解。


    就比如,同樣是數學,幾何和代數,那能一樣嗎!


    李子夜此刻,就遇到了同一學科,不同分支的問題。


    看了半個時辰,實在看不懂,李子夜下床,出了自己的房間。


    “咚咚。”


    紅燭的房間前,李子夜敲響了房門。


    “進來。”


    房間內,紅燭的聲音傳出,應道。


    李子夜推門而入,看著裏麵的女子,咧嘴一笑,一臉討好之色,道,“紅燭姐姐,求你辦個事唄。”


    “說。”


    梳妝台前,紅燭一邊卸妝,一邊隨口應道。


    李子夜湊上前,將老秦畫好的符陣放在了桌上,說道,“紅燭姐不是在和南王前輩學習巫族秘術嗎,不如找機會問問,這符陣怎麽破。”


    紅燭卸完妝,看了一眼桌上的鬼畫符,直接說道,“報酬。”


    “再加十斤青提。”


    李子夜非常大氣地說道。


    “成交。”


    紅燭很是幹脆地應道。


    “盡快哈,老秦就給我三天時間。”李子夜提醒道。


    “沒問題。”紅燭點頭道。


    “那我走了。”


    李子夜剛要離開,又停下了步子,說道,“紅燭姐,你白天的時候是不是沒有看清楚,要不,我再幫你看看?”


    “行,看吧。”


    紅燭嫣然一笑,站起身來,就要脫衣服。


    李子夜見狀,轉身就走,落荒而逃。


    流氓!


    房間中,紅燭看著前者狼狽的背影,淡淡一笑,邁步走到床榻上,躺了下來。


    巫族事了,就該迴去了。


    幼微一個人在李園,她實在放心不下。


    至於那個老變態。


    身體這麽好,還沒到她為他養老的時候。


    巫族一行,也不算全無收獲。


    師父就師父吧。


    紅燭閉上了眼睛,疲憊地睡去。


    與此同時。


    巫族祭壇。


    一名拄著拐杖的白發老者邁步走來,開口道,“卯離。”


    祭壇中央,巫後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白發老者,神色平和道,“大長老有事嗎?”


    “那卯南風將我巫族的鎮族神功傳給一個外族女娃,你難道就不管管嗎?”白發老者沉聲道。


    “那紅燭姑娘已經拜小叔祖為師。”


    巫後平靜道,“雖然有些不符合族規,不過,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小叔祖的年紀已不小,是該找個傳人了,當初之事,是我們對不起小叔祖,不然,小叔祖的女兒也不會丟失,至今下落不明。”


    “卯離,你身為巫後,怎能這樣感情用事。”


    白發老者神色陰沉道,“你當初赦免了卯南風的謀反之罪,已是仁至義盡,如今,卯南風又一次違反我巫族的族規,不能再姑息!”


    “那大長老認為,該怎麽處理?”巫後皺眉,問道。


    “廢掉那外族女娃的修為,至於卯南風,他不是喜歡去天牢嗎,這一次,就徹底將他關入其中。”白發老者沉聲道。


    “有些過了。”


    巫後眸子微眯,道,“此事,不必再多說,這是我們欠小叔祖的,隨他去吧。”


    “卯離,你是要毀了我巫族千年的族規嗎!”白發老者怒聲道。


    “大長老言重。”


    巫後淡淡道,“本後擔不起這罪名,大長老若是覺得本後的處置有失公允,可以自己去找小叔祖,本後絕不阻攔。”


    “卯離!”


    白發老者聞言,震怒不已。


    “本後要練功了,大長老請迴吧。”


    巫後神色淡漠地應了一句,旋即閉上雙眼,繼續練功。


    祭壇前,白發老者臉色變了又變,片刻後,怒哼一聲,轉身離開。


    一夜,平靜地過去。


    翌日。


    天亮後,卯南風又像個沒事人一般迴了南院。


    生活總要繼續,弟子總要指點,再傷感,也不能一直什麽都不做。


    紅燭給兩個病號送完藥,便繼續跟著卯南風學習巫族秘術。


    當然,今天不再學巫族鎮族神功,而是學習巫族咒法。


    這是李子夜拿十斤青提換的。


    巫族咒法、符陣,是一個體係,最重要的便是刻畫符文。


    卯南風開始傳授時,吃瓜群眾李子夜、花酆都便搬著小板凳出來,津津有味地看熱鬧。


    這麽清閑的日子著實不多了。


    他們的傷勢,也好得七七八八,馬上就要各做各的事。


    “花姐姐,你傷好後,迴煙雨樓嗎?”


    房間前,李子夜傳音問道。


    “當然。”


    花酆都點頭道,“煙雨樓的事情那麽多,你二哥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那好吧,花姐姐,你迴去後,可以讓人查一查,無根生會不會是我們很常見一種的東西,也許,數百上千年過去,換了個叫法而已。”李子夜提醒道。


    “我明白。”


    花酆都頷首道,“小公子不用擔心我的事情,經過這次刮毒,短時間內我應該死不了了,小公子你就專心打完和火麟兒三個月後的一戰,我們都等著小公子的好消息。”


    “呃。”


    李子夜麵露尷尬之色,道,“我盡力。”


    火麟兒那麽強,可不是說他想贏就能贏的,他也想橫掃年輕一代,然後,揮手間強勢鎮壓世間一切敵,可惜,那都是做夢。


    “對了,說起那火麟兒,小公子,當初她給你的那個朱鳥,你還一直帶在身上嗎?”花酆都似乎想起了什麽,問道。


    “在啊。”


    李子夜從懷裏將朱鳥拿出,說道,“一直帶著。”


    “小公子是否研究過這朱雀,有何不同之處嗎?”


    花酆都凝聲道,“我覺得,當初朱珠姑娘送小公子此物,應該不隻是定情信物這麽簡單。”


    “看不出來。”


    李子夜搖頭道,“有一些聚靈的效果,長時間帶在身上,有助於修煉,不過,僅此而已。”


    花酆都聞言,眉頭輕皺,道,“小公子有時間可以多研究研究這朱鳥,我總覺得,此物,不該這麽簡單,朱珠姑娘若真的有心幫助小公子,這朱鳥,甚至有可能會成為你們之間勝負的關鍵。”


    李子夜聽過,神色一怔,麵露思考之色。


    花姐姐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


    當初朱珠不止一次說過,想讓他打贏這一戰,而且,數次強調一定要他隨身攜帶此物,任何時候都不能離身。


    難不成,這朱鳥真有什麽不同之處?


    思及至此。


    李子夜仔細看著手中的紅色紙雀,麵露思考之色。


    這朱珠,說話也不說明白。


    打啞謎什麽的,最煩人了!


    同一時間。


    南嶺。


    崇山峻嶺深處。


    朱雀宗。


    一座巨大的朱雀雕像矗立。


    突然。


    雀鳴震天,火光映日。


    火焰中,一抹倩影盤坐,周身氣息越發強大。


    “破境了。”


    遠處,朱雀聖子伏天熙有感,目光微凝。


    這樣一來,那李家小子的勝算,就更加微乎其微。


    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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