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呆下去肯定要噴鼻血了!終於走到了門邊上,受不了這香豔情景的張良舒了口氣,一放鬆他才發現自己褻褲的那一塊居然濕了。張良立馬一臉鄙視的給自己翻了個白眼,血氣方剛年輕氣盛什麽的他真不想承認。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就要碰到門栓的一刹那……


    “爹爹,娘親——快點開門,孩兒有要事相告!”


    門邊少年的身子立馬僵住了,然而叩門聲越來越緊促:“爹爹,你快開門啊!”


    ‘他媽的!’這可能是在房間裏的三人同時在心底罵出的一句話。


    敲門的是西垣,嬴政無奈的站起了身子,看來的確有什麽要事,如果換作了越姒薑,他肯定頭就也不抬一下的準備繼續了。難道是因為那麵的那群官兵?不會吧,按照他們巡查盤問的速度,嬴政估摸著至少也得要一個多時辰。男子拿起外袍的歎了口氣,嬴政本想著等他們進來巡查的那會兒,自己早就抱著蕭默珩躺在被子裏上演夫妻恩愛了!但這一下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西垣,”嬴政才打開門,西垣和越姒薑兩個就雙雙撞進了他懷裏,“你們幹什麽?”


    不理會男子滿臉的怒氣,西垣一個轉身的把門給關緊了,然後一雙眼睛往四周仔細的掃起來。見他望向了屏風後邊兒,嬴政一個厲聲:“你找什麽呢?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嗎!”


    “我們房間被人搜……”西垣頓時捂緊了越姒薑的嘴,但是已經晚,房中的燈火瞬間被張良打滅。果然如西垣所料,那個搜過他們二人房間的人還藏在這個房間裏。


    “大家小心,快把那邊的窗戶關好!”


    剛剛披好袍子的蕭默珩聽得嬴政的聲音,立馬想伸手去關屏風邊的窗戶。是這個人躲在房間?難道剛才……他一直都在這兒!


    依稀中蕭默珩看見了一個人影,認定了是秦國探子的他扯了那人的衣物就把人從窗台上拉了迴來。西垣迅速跑去擋住了那半開的窗戶,這邊蕭默珩便和那人交起了手。


    這人武功不差,但還不是他的對手。但幾招下來,蕭默珩怎麽覺得這招式……居然有些像臥岫莊家的功夫?情勢急切下不容蕭默珩思考,才發現了對方一個空檔,蕭默珩就一下掐住了那人脖子的把他往牆上一按。


    第一個衝上來的越姒薑趕緊說道:“製住他了!趕緊拿繩子先把人綁起來。”


    在一片黑暗中,這四個人一頓手忙腳亂的拿起繩子布巾,紛紛把那人給亂七八糟的捆了個實實在在。這下被逮了個正著的張良不敢出聲,隻好任他們又扯又拽的拖迴了床邊。


    房中燭火點起,昏暗的光亮中現場立馬就有兩人傻眼了。


    張良的那雙鳳目睜得老大老大的,而正站在他麵前的蕭默珩隻是徒勞的張了張嘴,也看不出他在說些什麽。


    終於發現不對頭的西垣一陣懷疑的將目光在這二人中間掃來掃去:“你……難道你們……”


    “你真是……師,二師兄……居然是你!”


    “……”


    不知是因為忘記要解開穴道還是真的無言,在四人齊齊聚過來的眼風之下,蕭默珩隻能很僵硬的抽了抽嘴角。


    在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候,遇上了……錯誤的人……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情況……


    他從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相遇,從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無言,從來嚐到過這麽不能自已的羞憤。


    短短震驚過後,張良的心裏也隻剩下了一股愈演愈烈莫名的怒火。


    “子……子房……你怎麽在這裏?”


    張良不說話,隻是無比冷靜的掃了一眼其他三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嬴政身上。


    蕭默珩馬上蹲下來給他解著身上的繩子,等鬆了綁才扶著少年的右肩問:“剛才有沒有被傷到?對不起對不起,師兄沒有認出是你,我當時……”


    張良輕挑的笑了一聲,扭頭便給了他個犀利的眼神,問道:“當時怎麽樣?子房本以為師兄向來性子沉靜,斷然不會去勾搭江湖上這些來路不明的浪民賊黨。真是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月,師兄居然會他們如此的身心交付如此的肌膚相親呢!”


    “子房,這說來話長,日後我再慢慢……”


    “都做了這種事師兄還有什麽好說的?”


    “誒誒誒,說什麽浪民賊黨的!小子你罵誰呢?”雖然旁邊的西垣一個勁兒的給她使眼色,可性子上來的越姒薑怎麽也停不住:“偷偷摸摸的,大半夜躲在人家房裏窺探他人私隱,你以為自己就能多清高呢?”


    “姒薑,你別說了。”


    被西垣這麽一拉,她也沒再往前去,隻是雙手一抱的嘟囔:“我說錯了嗎?早就知道這人不是什麽好家夥,我還沒來得及教訓他呢他倒跑來惹我們了。”


    西垣幹脆一把捂住了女孩的嘴,然後一臉嚴肅的衝那人搖搖頭。


    聽越姒薑說了那麽些,站在蕭默珩身邊的嬴政卻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模樣。雖沒料到會這麽快,但是他其實早就想見見這位和景臻有過肌膚之親的小師弟了。反正總有一天要對上的,現在給他個下馬威也好,還可以試探出蕭默珩的態度。


    “走,你現在就和我迴臥岫莊!”不由分說的,張良拉了蕭默珩就要往外走。


    “不……不行,我們現在不能出去。”


    心下煩亂的張良也不管身後之人是如何抗拒,執意拉著蕭默珩的手就往門邊衝。本來越姒薑還欲上前阻止,但袖子被西垣拽的緊緊的。


    “子房,真的不行!”


    張良終於忍不住的一個迴頭吼道:“不行不行不行!那你到底是不能還是不想?你難道真要和這個男人成親圓房嗎?”


    蕭默珩有些無措,他隻好搖搖頭說:“子房,不是……不是這樣的,因為我們現在……”


    “不是因為還能是因為什麽!”這樣的話語裏沒有任何疑問和顧慮,而順著張良所指之處望去,蕭默珩也正好對上了嬴政投來的目光。那人的嘴角還帶著一成不變的笑意,短短的一眼就窺探清楚了蕭默珩心中所有的窘迫。


    “子房……“蕭默珩有些心虛的說著:“這一路上有很多事情,你還不知道。”


    “是啊!蕭默珩,我是不知道你這一路上都做了什麽但我不也想知道,更不會讓這些荒唐的事再繼續下去!”


    “子房,你在說什麽?”


    看著蕭默珩還是一派不解的無辜眼神,張良心火更甚的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說:“我在說什麽?應該是子房先問問師兄你到底在做什麽?!”


    從未見過張良這樣的態度,蕭默珩一時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倒是他身後的嬴政先走上來迴了句:“他在做什麽?嗬,你剛才不是都聽到了嗎?”


    “我跟我師兄說話,關你什麽事?”


    “趙……趙玦他……這三個人到底在幹什麽啊!”看著這場麵,完全沒反應過來的越姒薑摸了摸後腦勺。


    聞言的西垣隻是聳聳肩膀的一個擺手說:“還能幹什麽?搶男人唄。”


    介於一路以來發生的種種——已經完全顛覆了她那少得可憐的感情觀,於是越姒薑好死不死的叫了出來:“搶……搶男人!”


    雖然張良深知蕭默珩和大師兄的種種,但是在人前的他們,可都是相敬如賓恪守禮節的師兄弟啊。況且蕭默珩和大師兄相識在兒時又朝夕相伴的,縱然知道這兩人有相親的事實,張良也從來不曾真氣過什麽,最多隻有一分不能和蕭默珩早些相識的惋惜。但這一次,他不過才出莊短短的五個多月,這個人怎麽可以這麽放浪形骸!


    “師兄保重,子房告辭了。”想他張良,原本也是如斯的驕傲。


    “子房等等!子房……”


    就在蕭默珩剛拉住少年之時,外麵卻響起了一陣陣叩門聲。


    “我們是戍邊的守軍,奉了將軍之命前來盤查過往商客,請裏麵的幾位開門。”


    聽了這聲音,蕭默珩立馬捂住了張良正要開口的嘴。西垣和越姒薑對望了一眼,這一下他們都有些慌亂的不知該怎麽過關了。


    又叩了幾下,那為首的男人不耐煩的喊道:“磨蹭什麽呢?裏麵的人快開門!”


    見還是沒有動靜,他身邊的兵卒不禁握緊了刀柄。男人又說道:“在不開我們可是硬闖了!”


    剛抬了腿作勢要踢開,那房門就打開了。出來的是嬴政,隻見他裏衣半敞的從門縫裏探出了身子,尚有幾抹未幹的水跡隨著他的鎖骨處在前胸遊離而下。


    料定打擾的不是時候的男人也語氣軟了些:“城中不安寧,我們需要進去看看。”


    “哦?但是現在,著實有些不方便。”


    旁邊的小夥子忍不住了,舉了劍就說道:“有什麽不方便的!這事兒事關數萬百姓的安危,識相的就讓開!否則我可不客氣了。”


    嬴政也不在意,推開了房門說:“那幾位軍爺裏麵裏麵請。”


    五個滿身甲胄的魏兵進去了,但是才剛掃上一眼,剛才那個厲聲的小夥子就一把捂住了眼睛。軍中律法甚嚴,特別又是在戰事頗多的邊城,所以這年輕人連平日跟姑娘說話的機會都很少,更別說是撞著別人一絲不掛的出浴之景了。於是他指著屏風那處,語聲哆嗦的說起來:“這這這……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幾位軍爺看不出來嗎?”嬴政指了指自己的衣裳說:“自然是沐浴更衣,然後上床睡覺了。夫妻之間又是在大晚上的,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麽?”


    為首的男人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從映在屏風上的影子來看,那女子是在穿衣裳。一派燭光朦朧之下,那人猶如霧裏水夢的身影卻更顯綽約。


    “不知軍爺在看什麽?內人害羞,怕是不敢出來相見。”


    “哦,無妨無妨,我們隻要查看各位的包袱就行了。”正要轉身,男人的目光卻停在了桌案邊那正在下棋的兩個少年身上。其中一個看上去很是平常,但是另一個少年,為什麽會覺得分外眼熟呢?


    仔細查看過後,他們包袱裏除了一些衣服銀兩也沒有其他東西。


    “打擾了,先告辭。”


    “應該的應該的。”


    然而在出門的前一刻,男人的腳步卻停住了,好想是確定了什麽的又朝越姒薑那處望了望。


    嬴政不由得緊張起來:“軍爺,有什麽不妥嗎?”


    “沒有,沒什麽。”


    看著那幾人離去,嬴政才不緊不慢的關上了門。雖然他們事先已經把隨身的武器藏好了,但是這關過得實在也太簡單了,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頭。


    “咳咳……”在水裏悶了好久了張良一下鑽了出來,剛才腦袋被水這麽一泡,他的思緒好像才清醒了一點的對蕭默珩說:“你們到底是在躲什麽?”


    “現在實在是萬不得已,等安全出城了我再跟你解釋行嗎?”


    聽他語聲焦急,張良也沒再過多堅持:“好!我現在可以不與你糾纏。但是出城以後,你必須和我迴即墨,或者我一個人迴去。”


    “子房,你能不能給我些時間。”


    攔了正要過去的蕭默珩,嬴政滿是不屑的開口:“嗬。你還是個被人捧著的孩子嗎?居然說出這麽幼稚又任性的話,真不知你們儒家都在教些什麽。”


    幼稚?任性?張良撐著身子一把從澡桶裏跳了出來就要去揪嬴政的衣領。蕭默珩見狀趕緊按了他的雙肩說:“子房,那些官兵剛走,什麽都好,我們之後再說行不行?”


    “這個人是誰?”


    “他……”蕭默珩更不想多做解釋:“隻是萍水相逢的一個朋友,剛才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掩人耳目。我們都是好不容易才從邯鄲逃出來的,一時之間我也說不清楚。”


    見嬴政還要開口,擔心這幾人又掐起來的西垣趕忙說:“好了好了,我們都在急著逃命呢!你們就不能等會兒再爭風吃醋的為這點風流破事兒吵個沒完嗎?”


    嬴政聞言隻是扭頭的發出了一個不屑的‘哼’聲,而後張良和蕭默珩對視一眼,少年隻能咬咬牙的點了點頭。現在這屋子裏終於安靜下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君染山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沐流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沐流火並收藏君染山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