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還在稀稀疏疏的下著,屋子裏的火光卻漸漸暗去。


    好一會兒不見動靜的孩子從被子裏探出頭,他小心推了推守在床邊的洛銘,那人顯然已經睡深,推了好幾下也沒半點反應。


    男孩的臉上劃過一抹得逞的壞笑,他用手指勾了洛銘的一縷額發,繼而用發尾調皮的在他鼻尖蹭了蹭說:“中了迷香還不知道,果然是個書呆子。”


    孩子說的是秦國語言,那聲音雖然稚嫩得很,聽起來絕不像隻有十一二歲的樣子。


    他不再管洛銘,扭頭望向了身邊的少年,隻是那愈見深沉的眼神中透著些許迷惑。好像是為了確定什麽,男孩伸手勾勒起少年臉部的輪廓來。雖然年紀尚幼,但看這人眉目如雲似水,微張的嘴唇也在火光中泛著點點光澤。


    “政……”


    聽到少年的囈語,孩子不自知的勾出了一抹淺笑。


    “怎麽那場大火沒把你燒死,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他摩挲著手中的玉璜,望不過一多會兒,孩子便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將那玉璜小心的放迴了原處。


    再開口,他本是玩味的語氣中卻隻有不平:“大王對你百般疼惜,卻對我們扶蘇公子不聞不問,這實在太不公平了!真是不明白,你有什麽特別的。”


    他認定了這人就是之前被燒死在宮中的嬴景臻,倒他不明白嬴政這一出金蟬脫殼到底什麽意思。不管那麽多,孩子開始吮吸起這人微微揚起的下巴,這種在噬咬中漸起的刺痛感讓贏景臻下意識的扭動著脖子想要躲避。


    “看來你很不情願?”這倒讓他興趣更濃的起了玩心,一路往上的舔了舔贏景臻有些發幹的嘴唇。熟稔的挑開了少年的牙關後,他也不著急,隻是用舌尖一點一點的挑逗著由舌根向四周遊走開來。


    “唔……”贏景臻有些喘不上氣,但他的舌尖和那一溫熱滑軟的物什糾纏在一起,他也毫無意識的頻繁迴應起來。


    “真是個乖孩子。”他的聲音裏帶著得意,而他那靈活的舌頭就宛如一條初生的細蛇。贏景臻的唿吸越來越急,男孩的舌頭已滑到了他脖間還未長成的喉結處。他一下利索的咬住了這處微微隆起的軟骨,孩子拿捏著力道,讓自己的牙齒緩緩摩擦著少年的皮膚,最後輕輕吸咬起了贏景臻的喉結。


    “是誰?不要……停……快停下來……”


    感覺到這人還在無意識的抗拒,男孩笑著伸出了右手,用指甲順著他還不甚清晰的臍線一路刮擦而下。贏景臻的脈搏顯然越來越快,他的周身開始慢慢變暖,連皮膚也開始呈現出一點點青嫩的粉色。


    “別……”昏睡之人的軟糯的聲音中染上了一點初開的情欲:“不……不要……”


    “誒?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麽說的呦,公子殿下。”


    孩子使壞的扣住了贏景臻的手指,更加得寸進尺的用舌尖撩撥著這人前胸的兩點青櫻,他隻覺得贏景臻的身體突然一震的開始發顫,連小腹處也開始發熱的有了反應。


    “果然嘛,凍壞了就該這樣。”


    是誰?這到底是誰?贏景臻根本不清楚自己是睡了還是醒著,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麽也抬不起那沉重的眼瞼。如果是夢的話,這個夢還真有點奇怪,難道是因為……自己已經死了?這到底是在幹什麽?


    “嗬,真是孺子可教啊。”


    突然,有兩處傷口裂開了,正往外滲著血,那條透過紗布愈演愈烈的血痕讓孩子不悅的皺起了眉。迴頭望了望還是一動不動的洛銘,他伸出左手覆上了少年不斷囈語的嘴。


    疼,真是好疼!這種陌生而又劇烈的疼痛讓贏景臻的意識清醒了幾分,似乎也恢複些知覺了。


    “還沒被碰過,他還是個雛兒?”男孩的臉上滿是驚愕,又不禁低語了一句:“大王居然一直沒有碰過他!這麽說這人不像傳聞中的一樣……他跟大王不是那種關係。”


    有些掃興的人鬆開了捂在蕭默珩唇上的左手,起身時他驚訝的發現了少年眼角溢出的淚水。


    “哭了?”他露出少有的愧疚,索性爬上床去到屋外吹起了冷風。


    這還是自己嗎?不不不,他可從來不做這麽惡趣味的事。盡管自己是有那麽一點動心,但這世上讓他李西垣動心的男人多了去了,幾乎每天都能碰上一個,不對,大概是好幾個。


    果然還是因為大王的關係,這孌童枕童之類的,這種聲色遊戲在親貴之間是再也平常不過了,然而這個嬴景臻和大王居然不是。很少判斷失誤的李西垣不禁犯起了迷糊,難道嬴政真的隻把他當弟弟?難道親情這種什麽都不能頂的玩意兒還能那麽深?


    迴想最近宮中發生的種種,他也慢慢明白了嬴政的用意。


    但那個侍女呢?好像叫,叫青……青什麽的,還有那些跟著嬴景臻一起出宮的隨侍為何也不見了?他想起了在李家書房裏看到的書信,難道這一切真和李斯有關係?然而為什麽李斯會和趙王合作來除掉一個不起眼的小公子呢?難道留下一個嬴景臻還能真讓嬴政誤了國不成?想到這裏,男孩臉上的神色漸漸冰冷。


    剛剛在外處理完公事的李斯迴到府邸,總算把手頭上的事做完能休息一下了。沒想到李斯才跨進門檻兒,自己就和迎麵而來的管家撞了個正著。


    “什麽事,連路都不看了?”


    老頭喘了口氣,很是著急的說:“白天宮裏來了人,說是要找西垣少爺。”


    “西垣?”李斯一愣:“他沒在宮裏嗎?他不是一直在陪扶蘇公子讀書?”


    “沒有,宮裏人說少爺都失蹤好些天了!公子又那邊催得緊,可是奴才今天都快找遍了鹹陽城也沒見少爺的蹤影啊.”


    “知道了。”李斯有些頭痛的附額,每次聽到有關這小鬼的事,自己就會情不自禁的說傻話。真是報應不爽,且不說這兒子都十七八了還是個長不高的個,單說他那折騰人的本事就夠自己煩的。算了,這孩子一直長不大都怪自己,至於折騰嘛——西垣好像也隻熱衷於折騰自己。真是報應不爽啊。


    “那公子那邊?”


    “我自有安排,你下去吧。”


    那小子肯定已經不在鹹陽城了,說不定都已經跑出了秦國,李斯邊走邊想著。還好嬴政向來對這個唯一的兒子不聞不問的,否則可不好對扶蘇交差。


    想來也都快四年了,這父子倆見麵的次數還不如他跟扶蘇多。因為嬴政的態度,宮裏人對這位當朝公子有些冷淡,還好西垣還挺喜歡扶蘇的。


    “嗯?”在書案前坐了一會兒的李斯覺得有些奇怪,擺設好像有些不一樣,“難道是……西垣來過了?”


    似乎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李斯為難的握緊了拳頭,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自己和趙遷往來的書信。然而就算西垣看到了那書信……難不成自己還要殺他滅口?李斯搖搖頭,迅速的否決了這一想法。這孩子無疑是恨他的,當年自己丟棄妻子的執意跑到齊國求學,一連數年對他們不管不顧。後來迴到上蔡他才知道,妻子已經過世了好幾年,自己的兒子也賣給了他人做家奴。可恨當時的李斯無權無勢,即使找到了人也不能把他救出來,白白的任他做了那些貴族公子縱情亂欲的玩物。所以李斯隻覺得,任西垣怎麽恨自己都是應該。


    但若是他執意要和自己為敵……若是為敵,便隻好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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