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就是想弑仙!


    現在,他們就是要弑仙!


    前世景陵的身隕之所,在今生將會成為這位仙人的隕落之所,前世因今生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景陵溫吞的嘴角迸射出激動的笑容。


    瑩白如玉的手直直插入泛著紅光的獻祭結界,結界中懵逼的傀儡人突然炸毛,在大手抓住自己之前突然一刀插入自己胸口,血珠迸射、鮮紅四竄,然後就死了。


    景陵雙目一凸:死、死了?


    那尊長的與孔令羽一模一樣的傀儡人,就這樣揚著與孔令羽麵上一模一樣的變態興奮笑,胸口的鮮血急速噴灑如雨霧,生機斷絕,傀儡將毀。迸射在地上的血水落入特定地點,瞬間激活了獻祭結界上鎖仙陣,結界上紅光一閃,本就泛著紅光的結界越發的還能盛光刺目。


    以真凰之血,憑獻祭之穹,借鑽天之霧,鎖仙!


    這一天,是被妖界銘記的一天,也是景陵與孔令羽徹底揚名的一天!


    因為在這一天,他們妖界鎖住了一位仙!


    直至很久以後,九淵內凡是見證到那場儀式的妖,在迴憶起這一天時,都用匪夷所思、難以置信、根本不可能等詞形容,具體深入,便隻剩下少年英才、妖界砥柱、神思妙算。


    而此時的景陵,卻隻能勉強維持著麵上鎮定的表情,既是對結界內一臉興奮放血的“孔令羽”的無力吐槽和不忍直視,又是對即將手刃“以前主人”的期待和興奮,可謂百感交集,不一而足。


    大手主人本準備繼續抓住傀儡人,畢竟在仙人手中,即便刺破心室剛剛死亡,隻要時間在一定時間內,都可死而複生。


    但這一切的前提皆是,此物的真實。


    大手堪堪碰觸到傀儡人,便察覺到其中不對,這其中根本沒有靈魂。


    “不對!這竟是傀儡人!你麽好大的膽子,區區一卑微小世界,竟敢如此算計戲耍本仙?!”


    他的手指隨意掐出一個指訣,充斥著巨大能量的火焰在其手中凝聚,他指尖輕輕一彈,將火焰彈向鑽天穹外,卻因鑽天穹中白霧的特異性而被迅速消化吸收,消弭無蹤。


    即便如此,景陵和孔令羽還是被巨大的衝擊波及,被狠狠震倒在地,內腑震顫,受到不同程度的內傷。


    此時的巨手已經準備後退離開此界,卻在下一刻,因獻祭結界上的符文圖騰紅光大炙,鎖仙陣正式啟動,本是悠閑的巨手卻被整個困住在結界中。


    仙人一愣,迅速反應過來:此為陷阱!當機立斷準備自斷一臂。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鳳凰傳承中的鎖仙陣、又啟是那般好破解?


    別說是現在進來了一隻手,便是隻是進來了一個手指頭,鎖仙陣都有能耐將這隻仙整個困住,讓他再無逃出可能。


    於是接下來,所有九淵內正在向鑽天穹處飛奔著的大妖們便驚訝的看到:那隻巨大的、伸往下界的手突然一縮,從天上帶下一個人影,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落入鑽天穹中。伴隨著人影的消失,那條巨大的、衝往雲霄的白色光帶也隨之消失一空。


    眾妖愕然。


    “怎、怎麽個情況?這次鑽天穹換來的仙禮竟是一、一個人不成?”


    “開、開什麽玩笑?仙人自己跑下來當禮品了?他腦子有毛病吧。”


    “怎、怎麽可能?仙人跑下來也會受到下屆法則製約,被壓製到妖祖修為,隻要他沒犯傻,就絕無可能!”


    “我、我也沒說是仙人自己跑下來啊。”


    “那、那我們現在是去還是不去啊?”


    “……”


    景陵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紅衣男子,五官俊美而邪魅,墨色眸子暗如點漆,囂張而狂傲。就是這張他被禁錮了本性、戰戰兢兢跟隨了萬年的臉,在沒有主仆契約壓製的情況下再看,胸中的恨意與惡感撲天而起。


    “你們是誰?竟敢如此設計本仙?你們知道本仙君是誰嗎?你們這群卑微的賤種!”男子先發製人,聲色俱厲,企圖用自己仙人的身份為自己搶占先機。


    然而對此在鑽天穹中被壓製住了全部修為的他,身上並無半點威勢威壓,對景陵與孔令羽這兩位老怪物來說,起不到半分震懾之感。


    景陵嗤之以鼻,悠悠哉的拋出一句句讓對方神色大變的話:“丁黎仙君,仙界芳浮宮十八洞名下管事,好色愛美性張狂,善妒小氣愛記仇。曾在麗通島上坑殺過芳浮宮宮主義子,後逃脫,以隱秘方式掃清後尾,故而一直無人得知,現正在追求河眙星域中的菲羽仙君。因要為其準備晉級禮品,這才看到鑽天穹的星光後被其吸引,準備將這隻進入鑽天穹中的、擁有鳳凰血脈的孔雀抓迴去,拔掉毛羽好好祭煉一番,為菲羽仙君鍛造一張上品羽衣,餘下的還可為自己即將祭煉的蒼玄鏡充作器靈,真是一舉兩得。丁黎仙君,你說我說的對也不對?”


    “你是怎樣知道的?莫非你是受我其他仇敵的蠱惑,這才設下此局陷害於我?嗤,無知小兒,隻要你現在罷手,本仙君不但可以既往不咎,便是補償也可看在你們棄暗投明上,給予雙倍,你看如何?”丁黎仙君故作大度的與景陵交談,一邊拖延著時間,一邊不斷暗自嚐試破陣迴歸。


    然而,無論試過不少次,都未能調動絲毫仙力,至此他的心底升起絕望。


    鑽天穹,這可是鑽天穹啊!


    若他隻是單純的流落下界,那他的修為最多僅會被壓製到妖祖修為。但現在他是在鑽天穹內,這片天道因果的漏網之地,不僅不接受天道的庇護,還將會受到天道的限製與排斥。


    比如說,凡是身處其內的任何生靈都將會失去全部法力,與凡人無異。


    若僅身處白霧區域,他還尚可利用規則的空洞,為自己隔開一片逃生空間,但他一落地,便落到了獻祭空間內,就連規則也受到全部壓製,現在他哪怕想劈開個時空裂縫死在空間流中都隻是個奢望。


    最重要的是,他一邊拖延時間,一邊用餘光光看獻祭結界中的紅光,這種把自己從上界拉下來的神秘力量,看到最後,本就拔涼的心中,更是瞬間心如死灰。


    鎖仙陣!


    竟是鎖仙陣!


    那個在仙界僅為鳳凰一族掌握的鎖仙陣!


    他怎麽就這麽倒黴!不就是難得想鑽天道一次空子、不背負任何殺孽因果的得到一個鳳凰的遺留雜種嘛,誰想到狩獵者變為被獵者,這前後翻轉太快,心理落差太大,差點讓他維持不住表麵的鎮定,變得猙獰起來。


    “……你們說吧,想要什麽補償,讓我考慮考慮。”他在心底深唿吸一口氣,勉強讓心下平靜,對兩人發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嚐試。


    如此完全準備,他已能預料自己兇多吉少,幾乎沒有翻轉可能,但還需在翻臉詛咒前勉強嚐試一番。


    景陵翻個白眼,想說自己除了想看對方死以外,什麽也不要。


    但是卻在開口之前被孔令羽製止。


    孔令羽看著眼前人張揚的赤色衣衫、囂張的五官話語,眼底閃過憤怒赤光,笑道:“要麽死,要麽主仆契約,認他為主。”


    景陵與丁黎仙君:“……”


    “認主?讓我堂堂仙君認他一卑微螻蟻為主?怎麽可能?你以為本仙君傻嗎?混賬!若你想要的東西這麽不切實際,本仙君寧願死!”丁黎仙君憤而大吼,尊嚴的被踐踏讓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了死亡。


    景陵眯眼,雖麵上鎮靜,眼底卻染上幾許複雜。


    曾經他也是這麽想的,寧願死也不願被折辱尊嚴。可是這人卻連選擇的機會都未給他半分,這簡直是……讓他突然不想看對方死了呢。


    景陵暢快的眯眼,溫聲笑道:“這樣死了真的好嗎,丁黎仙君?你舍得你那位私生子了?我記得他現在才剛剛妖君修為,在仙界中僅為螻蟻,一旦你死去,你的那群追隨者和仆人們將會第一時間察覺。到時整個仙界將再也沒人為他提供生存庇護,聽說有很多仙君都看上了他的體質也臉蛋,想把他帶迴去收做男寵或收做個爐鼎來著。”


    “你!”丁黎仙君咬牙,“個人命,個人走。我沒有必要為他的一生負責。”他勉強撐住麵上強橫,說的心虛,腦海中急速運轉,考慮對方知曉此事的來源和背後的背叛者。


    “包括你那位被你護送轉世的初戀情人,你死了,你的那群追隨者絕對會拿他泄憤。”


    “……”丁黎仙君麵如死灰。


    “那些曾經被你以各種手段收來的仆人們不僅會將你最珍視的家族弄散,為了報複還將會你那位最重要的人抽筋薄皮、斷魂煉魄,生生世世。隻要你死亡、讓他們感覺的製約消失後。怎麽樣,是不是很驚喜啊?”


    丁黎仙君:“……你不僅是隻螻蟻,還是隻無恥的螻蟻!”


    景陵:“……沒有你無恥,丁黎仙君。而且,你也心知我絕對沒說錯,畢竟你做的壞事太多。”卻又有心中軟肋,所以你不敢輕易死。


    事實上,曾經丁黎仙君死後,他的那些契約製約消失的仆人們真的個個造反了,隻不過這人比較周密的是,他在進入秘境之前便預想到各種風險,考慮到萬一自己死亡後的場景,將這兩人藏的萬般周密,這樣他死也死的安心。


    而現在,嗤,給他幾百個暢想,他也想不到自己隨意閉個關,密室中會隨機出現鑽天穹之光,更不知這往常的福利變為自己的催命符,他根本沒有時間為那兩人準備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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