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地下石室,的確很牢固。


    從一米見方的洞口沿著石台階拾階而下約五十米,就來到了則布蘭所說的地下雜物室。很大,大概有二畝的麵積那麽大,東西已經全都搬走,站在石室中央空蕩蕩的顯得很是空曠。


    李長風用劍柄在牆上敲了敲,發出沉悶的聲響,這說明牆很厚實。他用靈眼術先大略的看了一遍,什麽也沒發現,於是彎下腰,從牆根開始一點一點仔細檢查。


    一個時辰後。


    即便以李長風超強的體魄,也已是感覺有些疲憊不堪,但結果卻令人失望,什麽也沒發現,靈眼術一直開著,也沒發現什麽有元氣反應的地方。


    站直身體,李長風摸著下巴沉思:難道真的隻是一間普通的石室?不,這石室造得如此堅固,絕不會隻是用來做雜物室的,但秘密究竟在哪裏呢?


    他抬眼看了看天花板,一片平整,連條裂縫也沒有,搖搖頭,再看別的地方。


    直到眼睛也幾乎看酸了,他的目光忽然停在了進來時踩著的石質台階上。倒數第三級台階,顏色、大小與別的台階並沒有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它與牆壁相連的邊緣有一條細小的縫隙,給李長風的感覺就是這級台階的邊緣向裏延伸進了牆裏麵,而不是像別的台階那樣邊緣是靠著牆的。


    帶著微微的激動,他蹲在那台階上仔細研究。先是用力向裏推了推,紋絲不動。站在上麵使勁踩,沒反應。用劍柄敲敲,聲音沉悶,是實心的。


    李長風伸出手指沿著縫隙掠過,感覺有些光滑,應該是台階移動時留下的痕跡,不禁心中的把握又更大了些。換了一邊,繼續摸:有了,這邊縫隙靠裏的位置,有一塊錢幣大小的地方稍有鬆動,給人一種虛不受力的感覺。他手指點在上麵,用力的按下去,那地方凹了進去,接著隨著李長風手指迴撤,它跟著很外彈出,最後形成一根突岀外麵大約二寸長的石棍,停在那裏再無動靜。


    李長風眨眨眼:怎麽個情況,怎麽與想象的不同呢?等了一下,見始終沒有動靜,他低頭仔細觀察這石棍。


    灰白的顏色,看上去與周圍石頭沒什麽二樣,但仔細看才看岀,這石棍表麵異常光滑,質地細密,仿佛麵上塗了一層臘般帶點光澤。他伸出手指彈了彈,發出如金鐵般的輕響。


    “應該是某種金屬!”


    自言自語說道,手掌一把抓住石棍,左右搖搖,搖不動。向外拔,也不行。向裏推,這迴有動靜,石棍推迴到了裏麵,一切又恢複原狀。


    李長風不禁苦笑。


    將石棍再按出來,他摸著下巴思忖良久,最後試探性地抓住石棍,輸送元氣。


    台階終於動了,無聲無息地向左邊滑去,露出一個一尺見方的洞口。李長風探頭看去,裏麵有一個拳頭大的玉盒,靈眼術下閃爍著柔和的元氣光芒。


    …………


    玥瑪古城外。


    沙漠也有它的好處,那就是紮帳蓬的話根本不用太挑地方,將黃沙平整平整,就能在上麵紮起來,也不用耽心地麵潮濕睡上麵會得病之類的。而且講究的在地上鋪塊布,就是一張柔軟適的床,不講究的連布也省了。


    沙漠王熊勁是講究的人,而且也有資格講究,所以他的帳逢裏,墊在身下的是塊獸皮,一塊完整“暴鈞獸”的毛皮。


    帳蓬很大,裏麵桌椅齊全,此刻裏麵坐著三人,熊勁坐在上首,萬得風和另一個瘦高精壯的漢子坐在下首矮椅上,精壯漢子麵上愁眉苦臉,對著熊勁說道:


    “熊大當家,你招我‘血狼’部前來圍攻玥瑪古城,我羅輪二話不說全員出動來幫你,說好的酬勞是打下啟陀部後財產分一半,現在啟陀部是趕走了,財產卻一分沒有,這叫我怎麽向兄弟們交待啊!”


    說話的正是“血狼”沙盜團首領羅輪。他此時一付可憐巴巴的神態,說的話卻像是一根根藏在綿裏的針,紮得坐他對麵的萬得風趕緊端起杯子遮住臉。


    熊勁卻神色不動,淡淡地說道:


    “這次的情形如何,你也在場全看到了,出現這樣的意外是誰都想不到的,羅當家不會是怪我當時自做主張吧?”


    羅輪連連搖手,道:


    “熊大當家說哪裏話,有‘沙漠王’的地方,我等自是唯馬首是瞻,不敢有半句怨言。”


    眼帶傲色微微一笑,熊勁說道:


    “此次雖沒什麽收獲,卻也沒什麽損失。這次人馬出動的費用,我會補償給你。”


    說到這裏,閉口不言。羅輪等了一會,見熊勁再不提其它補償,這才省得他的打算,竟是要白白用他血狼一迴,頓時叫屈道:


    “不是吧大當家,就這樣讓我迴去,那兄弟們的唾沫星子還不把我給淹死,你不能害我呀大哥!”


    連萬得風都用同情的眼色看了羅輪一眼,端著酒杯灌酒不發一言。


    熊勁端起幾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放下,眼睛直盯著羅輪,臉上的神色一點點冷下來,開口慢慢說道:


    “大荒城有一個王家商隊,這幾年靠著在沙漠中開辟的一條密秘補給路線,很是發了不少的財。我費了不少錢財心力,這才收買了商隊的一個護衛,弄清楚他們的線路,帶著人埋伏好,結果等了二天也不見蹤影……”


    說道這裏他停頓下來,盯住羅輪看著。


    羅輪聞言,本來一臉激動的神色不見,不自然地躲開熊勁的目光,端起酒杯喝酒。


    一旁的萬得風察言觀色見他如此神態,頓時哇哇大叫起來:


    “好哇,我說怎麽好好的商隊突然不見了蹤影,原來是你這隻餓狼半路截了糊啊,不行,你得賠償我們的損失!”


    羅輪一聽急了:哦,這邊讓自己白出工岀力,那邊還要賠償損失,這不欺負人嗎!酒杯一頓,大聲道:


    “是,前幾天我血狼部是吃掉一個商隊,我可不知他是王家商隊還是李家商隊,隻是躲避颶風後走錯方向偶爾碰到的,更不知道他們是‘血色颶風’的獵物。沙盜搶掠,天經地義,這,這也不能說是我的錯吧!”


    熊勁不急不慢地道:


    “搶劫不是錯,但撈過界就是你的錯了。不打招唿就到我‘血色颶風’的地盤上打秋風,真不將我熊勁放在眼裏嗎?”


    越說越嚴厲,眼中開始射出逼人精光。


    羅輪一呆,抗辯地道:


    “當時颶風刮得將地貌全改變了,我也不知道是到了大當家地盤。”


    萬得風跳起來,滿麵激紅地叫道:


    “你放屁,我們後來找到那商隊遭劫的地方,除了屍體,其它一點證明是誰幹的線索也沒有。不知道踩錯了地盤,你收拾那麽幹淨幹什麽,還不是怕被人查出來?”


    羅輪氣勢低了下去,說道:


    “開始真不知道,和商隊遇上得急,就先動手了,過後堪查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


    事情問清楚,萬得風反倒不跳了,坐下來和羅輪一起望向熊勁。


    熊勁將手掌平放在麵前幾上,坐直身子看著羅輪平淡地道:


    “從沒有人敢在我沙漠王頭上動土,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羅輪的汗岀來,“沙漠王”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如今更知道了他是練氣士,又在對方的地頭上。算來算去,一個不好,竟隻怕會有殺身之禍,更是汗岀如漿,忙大聲說道:


    “那些從王家商隊搶來的財物還在,我願意全都還給大當家!”


    熊勁沒有說話,隻是緊盯著他看,看得羅輪心裏發毛,勉強端起酒杯喝酒,抓住酒杯的手指尖卻緊得現出白色。


    良久,熊勁忽然收迴目光,微微一笑道:


    “好!即如此,那此財物你留下一半,算是此次出動的酬勞,你看如何?”


    羅輪哪會說半個不字,聽聞說還能拿迴一半心中已是大喜過望,連聲稱謝,然後告辭而去。


    待他走遠,帳內兩人相視一笑,萬得風道:


    “大哥好手段,如此一來,即得了才物,也不致引起他們太大的怨恨,正是一舉兩得。”


    熊勁得意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搖了搖手沒有說話。


    萬得風接著道:


    “隻是我不明白,如今這‘明珠湖’一帶,已是我們一家獨大,大哥為何不將其它沙盜都合並了,以壯大我部聲威呢?”


    熊勁聞言露出一個微微地苦笑,答道:


    “什麽一家獨大,是樹大招風吧,要不然這次那‘仙師’怎麽誰都不找,偏偏隻找上我們?全合並了聽起來威風八麵,在真正強者麵前屁也不算一個,一個練氣士就將我們逼到了牆角。要不是有‘仙師’脅迫和承諾,我情願收手也決不願得罪一個這樣的強者,誰知道他過後會不會懷恨在心,真要動起手來,他說的那些還真能做得到。”


    萬得風聞憂心地道:


    “如此說來,那人始終是個威脅了。那怎麽辦,難道任由他這樣卡著我們的喉嚨?”


    熊勁陰狠地道:


    “玥瑪古城拿下了,我已叫老三.去請‘仙師’過來,到時如能請動‘仙師’出手對付他,哼、哼……”


    萬得風沒什麽信心的搖著頭道:


    “那‘仙師’隻對古城感興趣,要請動他出手怕是難了。”


    喝了口酒頓一頓,接著道:


    “倒是老三此次能從那練氣士手下逃得一命,看來武功是大有長進呐。”


    熊勁點點頭,昏黃晃動的燭光之中,和萬得風說說笑笑不再談論先前話題。


    帳蓬外.陰影下的角落裏,李長風身體埋在黃沙裏隻露出個頭在外麵。他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了,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正著。


    他怎麽會在這裏?這話得從頭說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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