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遺憾地聳聳肩,迴頭看了看二女,隻見她們臉色煞白,抱成一團發著抖。笑了笑,他安慰道:


    “別怕,我很厲害的。一個人打他們一群,一點問題沒有,放心吧!”


    二女抖得更厲害了。


    孔青站在前麵,衝得最快,手中大劍高揚,嘴裏高喊:


    “呀、呀……看我的厲害,去死吧!”


    “咣!”這是大劍落地的聲音。


    “嘭!”這是拳頭入肉的聲音。


    “噗!”這是口吐鮮血的聲音。


    “砰!”這是人倒地發出的聲音。


    “咣、嘭、噗、砰……”這是一群人四散亂飛發出的各種聲音。


    李長風甩了甩拳頭,將一滴濺到手背上的血,在一個倒在地上的漢子身上抹了抹,搖頭歎息道:


    “手法生疏啊,竟讓血濺到了手上。”


    徐建飛兩眼發直,張開的嘴能塞下一個鴨蛋,抱著膊子的手也放了下來,垂在兩邊。他向前急走二步,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口中大叫:


    “好漢,好漢呐,請問好漢,您有何吩咐?”


    好嘛,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


    斯州,洛沙城。


    木府偏房客廳內。這個小客廳,叫做“盤鬆廳”,是木慶農招待貴賓才會打開的,一年之中,啟用的時間曲指可數。


    今天,盤鬆廳房門大開,上菜的仆丁絡繹不絕的往裏送上一盤盤做功精致的菜肴。房內一張圓形大餐桌上,卻隻坐了三個人。


    上座位置,隻見一個圓頭圓腦的大胖子,正踞案大嚼,右手拿著筷子,不停往嘴裏夾菜,左手拿著一個蹄膀,不時伸嘴邊啃一口,吃得滿頭大汗淋漓。


    木慶農和木振威兩父子坐在他下首相陪。不過他們筷子放在桌子上根本沒動,看這一大桌足夠十幾人吃的菜肴,竟似是那大胖子一人吃下去的。


    木慶農相比三年前頭發又白了幾分,不過精神飽滿,臉上臘黃之色幾已淡不可見,倒多一絲紅潤。


    木振威樣貌依舊,不過神色盼顧之間,比以前更添了幾分不怒自威的神彩。


    桌上菜盤已大半清空,那胖子將手中蹄膀最後一絲肉用嘴撕下吃完,骨頭扔桌邊上,端起一杯酒一飲而進,這才在旁邊侍女端著的銅盆內淨了淨手,白巾擦幹,又抹了抹嘴,輕籲一口氣笑道:


    “飽了,木州台府上這菜肴做功精細,味道鮮美,令人迴味無窮啊!”


    木慶農微笑擺手,道:“不過是些普通尋常菜罷了,不值一提。勾殿主今日初到,老夫這接風宴設得簡陋,實在是怠慢得很呐。”


    胖子哈哈一笑,道:


    “本人沒有別的什麽愛好,對這吃可是研究頗深,今日這三十六道菜,沒有一道主料是重樣的,菜式搭配之間,也是頗具匠心。州台大人,你有一個好廚子啊!”


    木慶農抬手拱了拱,笑道:“能得您誇講,迴頭我就給他漲工錢。”


    木振威在一旁坐著,也不插話,隻是微笑看著兩人,聽他們講著這些沒營養的話題。


    見他們寒喧得差不多了,他拱手笑著道:


    “勾殿主,還請移步,咱們一邊喝茶一邊聊如何?我父親新得了一兩“清雲茶”,正好借您光我也嚐嚐鮮。”


    三人齊齊大笑……


    到一邊分賓主坐下,氣氛便陡然凝重起來,那勾殿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聲道:


    “木州台,形勢難道真的變得如此之嚴重,竟至於要我們‘奉靈山’直接插手戰事?”


    點點頭,木慶農向木振威指了指,道:


    “此中原由,犬子身為帝國‘禦使將軍’,最是清楚不過,便由他來向你分說。”


    木振威點點頭接過話題,道:


    “爍陽、歸茲、莫南、大昌四國如果看成一個整體的話,在豐瀾大陸位於西南方向。但由於‘黃雲沙漠’的阻隔,四國隻有一條‘黃金走廊’與其它國家相通,因此一直以來偏安一隅。大陸中央國家林立,一直大戰不斷。現在,控製黃金走廊另一端的大國‘魏國’吞並了他周圍幾個小國,實力膨脹,竟將主意打到了我們這四國頭上,不宣而戰,將黃金走廊上大昌國所設七道關卡破去四道。大昌國求救信件飛送其它三國,唇亡齒寒的道理大家都懂,因此決定聯合起來,打掉魏國野心。但近日傳來迅息,魏囯竟有‘練氣士’參戰,短短數日,又破掉了一道關卡。不得已,四國隻能決定請各自國家的‘練氣士’出手,對付對方練氣士,要不然普通士兵可抗不住練氣士的手段。”


    一口氣說完,他端茶喝了一口。


    木慶農接著道:“此次麻煩‘奉靈山’各位道長出手,帝國已與餘山主談妥條件,隻是不知跟隨勾殿主下山的道長們……?”


    嗬嗬一笑,勾殿主擺擺手道:


    “木州台不必擔心,我奉靈山總共五殿,此次有火雲殿、水雲殿、風雲殿三殿弟子下山,共二十三人。其中一十七人在鄧殿主和風殿主的帶領下,都已奔赴大昌國‘合薩城’聚集,我在此正是等候其他散落各地遊曆的弟子到此集聚,再帶他們去合薩城。”


    木床農哦了一聲,拱手道:


    “如此,勾殿主且安心住下,明日還有些新鮮吃食要請殿主品嚐評價。”


    勾殿主聞言,頓時眉開眼笑,道:


    “州台大人深知我心,如此有勞了。”


    木慶農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勾殿主點著頭,感歎地道:


    “州台大人好福氣呀,令郎如今身居高位,這且不說。而令媛在奉靈山水雲殿眾多女弟子當中,也是矯矯者,一身功力聽說已突破至五層境界,年紀如此之輕,能有如此成就,當真天資罕見呐!”


    木慶農笑得眼睛都不見了,連連拱手,道:


    “小女還要承您多關照,多多關照!”


    勾殿主笑眯眯地答道:“那是當然,州台放心。”


    二人笑聲稍斂,木慶農又道:


    “說到了小女,這次在登仙城還發生一件趣事。”


    “哦,什麽事?”勾殿主問。


    “此事說來話長……”木慶農聲音忽然低沉下去,說起了往事:


    “……三年之前,老夫三子木振雄因為焦慮老夫身瘓頑疾,不知從哪裏聽說一戶人家收藏有‘仙藥’……”


    仙藥二字出口,勾殿主渾身一震,忙側耳細聽。


    “……犬子連夜出發,奔行五百裏找到那戶人家,不惜高價買下仙藥。不料事有不秘,被人得到消息,迴程途中被半途截殺,我那可憐的雄兒……”


    說道傷心之處,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天道不爽,報應馬上臨頭,那截藥之人藥還未到手,卻被人搶先一步,截走仙藥並逃走。那孤世泰事情做了,藥未到手,頓時惱羞成怒……”


    激動之下,一不小心連孤世泰的名字也說了出來,見兒子直使眼色,這才省悟。但話即出口,也收不迴了,幹脆沒了顧慮,一路滔滔講下去:


    “……他出動了大批的人手,最後聽說連皇上……咳、咳,將那人藏身之地黑山沼澤翻了個底朝天,折損不少人手。最後卻被那人玩了一個迴馬槍,逃進‘碧落峰’無影無蹤。”


    說到這裏,好像出了口氣般輕籲一口,端杯喝茶。


    勾殿主正聽到精彩之處,忍不住追問道:


    “後來怎樣?”


    “後來才知道,那奪藥之人正是‘得風候’長子李長風。他得藥之後,在碧落峰山上躲了三年。可能他覺得沒事了,前些日子居然大搖大擺的從山上下來。卻不知那山下各方眼線一直沒撤走,此刻,恐怕該知道消息的人,全都知道了!”


    勾殿主又問道:


    “那這事跟令媛的關係……?”


    木慶農微微一笑,道:


    “小女正好在那一帶遊曆,聽到信息,我便讓她使了個計策,與那李長風一路同行,逛他到洛沙城來。一來仙藥之事還抱著萬一的想法;二來犬子之死雖然與他無關,但即參與了此事,想不付出點代價怎麽成?!”


    話音落下,目中寒光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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