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真氣庇護,白青的身體和常人無異,隻是多了些拳腳掌法罷了,再多點就是反應迅捷,此刻真氣的翻滾讓他有了先前不一樣的感覺。


    丹田之處匯聚成團的真氣不再散去,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白青能夠感覺到這團真氣的跳動。


    如心髒一般,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那是什麽?有了生命,充滿了些許活力。


    白青覺得這是一個大的發現,也許剛才的那一掌把他的心髒拍離了方位,但又能明顯感覺到身體裏似乎有兩個心髒在跳動。


    道心。


    這是道心。


    師父追尋了大半生,師兄們追尋了半生的道心,居然被自己頓悟了。


    白青的身體落在地上,眼神灼灼地看著不遠處的兩人,同時,兩人也是滿臉迷茫地看著白青。


    “這小子不會是死而複活了吧。”易水心再次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白青全身籠罩在一團紫氣中,周邊的樹木好似也煥發了生機,丹田之處的道心不停地跳動,真氣圍繞著這顆道心遊走,傳遍全身。


    受傷的機體恢複修複,真氣不斷從道心之處汩出,衝遍全身,衝破那些沒有突破的穴位。


    “他居然……,居然頓悟了。”郭木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景象他沒有見過,但是聽說過,有那麽極少數的修道之人才能悟出,不過看白青怎麽也不想修道之人,通過交手,郭木心很確信這個人和他同出一門,為此他才會白青打鬥了那麽久,為的就是想一探白青的武學套路,可萬萬沒想到,不經意的一掌居然成全了他。


    “頓悟什麽了?”易水心急急問道。


    “道心!”郭木心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殺氣,相反,竟然有些得意之色。


    聽到這兩個字,易水心的臉上滿是驚恐,她和郭木心一樣,對道心的追逐何嚐不是渴望的,但是身體不論怎麽修煉,連一絲一毫都沒有窺見。


    兩人隻得將一身的武學盡心修煉,也算是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師兄,現在怎麽辦,要不在他還未成形之前,做了他。”易水心眼眸中迸發出灼灼殺氣。


    “不行,他既然能悟得道心,肯定是同門中人,你忘記師父的教誨了嗎?那是要受極刑的。”郭木心連忙提醒道。


    易水心豈會不知道,隻是出了師門已久,早把師父的教訓拋到了腦後,況且他們是被逐出師門,師父的話自然可以不用聽。


    “師兄,你忘了嗎?我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還談什麽同門不同門,我們現在可是為自己做事。”易水心輕巧地說道,心思沒有那麽厚重。


    郭木心不同,他是為了易水心才出來的,對師父還是念舊情的,他甚至想有朝一日迴到師父的身邊乞求師父的原諒,現在看到了同門中有人悟出了道心,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郭木心的不情願,徹底惹怒了易水心。


    這個喪心病狂殺人如麻的女人咆哮道:“郭木心,你可不要忘記了自己曾經發過的毒誓,這輩子,我們迴不了頭了。”


    郭木心豈會不知自己發過的毒誓,那根被自己親手斬斷的手指時刻能看到,好似在提醒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你到底動手還是不動手?”易水心喝道。


    為了兩人未知的未來,郭木心心情沉重,他再也沒有顏麵見師父了。


    “好吧。”郭木心絕望地迴道,“隻怕,我們倆現在聯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了。”


    他倆比白青更清楚道心的威力,意念所至,萬物皆可啟用,混沌無形,千變萬化,但這要修煉到最後一階才行。


    白青剛剛頓悟的道心無可駕馭,以前也隻是以氣禦物,擺弄些小物件而已,他還沒有參透其中的博大精深。


    三人相距不遠,雖然聽不清楚易水心和郭木心的對話,但是白青精通唇語,從嘴型上已經知曉,剛才在體內形成的是尋覓已久的道心,他怎麽可能會讓別人破壞自己的修行。


    白青想喚出一股真氣,來抵禦兩人的犀利攻勢,誰知剛剛成形的道心還隻是在煥發階段,龐大的真氣卻不能從手臂輸出,更別提揚起一堵堅硬無比的屏障了。


    兩人聯手殺到,易水心滿目殺氣,招式陰毒,雖不及郭木心的穩重,但讓人見了難免底氣不足了三分。


    郭木心本想和白青敘舊,要真是同門師兄弟,或者是師侄師叔的,那也免去了一場廝殺,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習武之人要有武德,郭木心有武德,此刻為了能和易水心長相廝守,那點武德早也拋到了腦後。


    現在,他們需要做的是趁著白青沒有將丹田之處的道心穩固,先把他的誅殺。


    兩人頃刻到了白青的麵前,雙拳雙掌四隻手交響唿應,令白青無招架之力。


    噌。


    白青高高躍起,身體輕盈如燕。他這時候才想起兩人均是赤手空拳,他需要一把武器,哪怕是一根樹枝也可以。


    這是白青才記起,他是使劍的,那才是他的專長。


    如果不是兩人以命相搏,白青有怎能激發體內的真氣,又怎能喚醒體內的真氣凝聚成道心?


    嗖。


    白青從邊上一顆枯樹上扯下一根樹枝,用以禦敵。


    白青劍法超常,在山上的時候就令眾師兄讚歎不已,隻是那把長劍不宜攜帶,現在還掛在屋內的牆上。


    唿。


    樹枝灌注一股真氣,威力猛增,將身體的要害全部籠罩在內,令對手無計可施。


    易水心和郭木心麵麵相覷,還沒有聽說一根爛樹枝有這麽大的威力,兩人聯手再次上前廝殺。


    唰。


    枝條甩過郭木心的臉龐,一條血痕突兀出現,血水滲出,隨著肌肉的收縮,血痕是臉龐變得猙獰恐怖。


    白青側身矗立,手裏握著一根紙條,枝條外麵已經幹裂,但裏麵被雪水浸泡的韌勁十足,如若不然,早就折斷。


    靜若處子,動如狡兔,白青的速度提升了數倍,這點讓對手無可捉摸。


    剛才白青與郭木心一人交手,如果不是郭木心一心想探清楚白青的套路,早就把白青拍倒在地,而現在,兩人聯手竟然奈何不了。


    易水心心頭一怔,這樣下去慘敗是必不可少,她的目光落在了風素素的身上,從剛才白青的表情不難看出,這個女人一定是他的知己,這個女人也許可以作為一個籌碼。


    三人戰做一團,易水心放出一記虛招,身體騰空撤出,直奔風素素而去。


    此刻風素素昏昏沉沉,還未從剛才的沉睡中清醒,看到白青被兩人圍攻,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心急如焚。


    再次望去,隻見一人極速奔向自己。


    她想抬起手臂,甚至想站起來,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渾身無力,大腦混沌,她明白,這兩個人不是白青的對手,現在開始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風素素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白青的累贅,至少她自己是這樣認為的,如果因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去傷害自己心愛的人,她萬萬做不到。


    如果死了,他們就沒有了籌碼,白青一定會給自己報仇的。


    想到這裏,風素素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欣慰無比,能為自己心愛的人去死,此生無憾。


    易水心故技重施,以為這樣就可以分散白青的注意力,從而為師兄贏得勝利的機會。


    她想錯了。


    此時的白青經骨重置,身體煥發一新,全身充滿了能量,稍稍氣運丹田,汩汩真氣便被引出,遊走在身體的各個要害,經脈重生,就連毛孔都向外噴發著熱氣。


    未等易水心奔至風素素的身邊,白青脫手而出,那根樹枝如同一把利劍,直飛易水心,頃刻將至。


    易水心一個翻身,躲過樹枝的追蹤,誰知那樹枝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折迴頭來直刺易水心後心。


    白青單手迎戰郭木心,並無落下風的跡象,另一隻手突兀向前,引導樹枝追殺易水心。


    易水心動作飛快,但是身後樹枝的速度更快,眼看就要刺入他的後背,易水心一個跟頭,極速變向,飛到了那塊巨石之上,手臂粗細的樹枝撞上巨石,碎如粉末。


    白青單手足以對付郭木心,強大的拳風和掌風讓郭木心漸漸有些難以支撐。


    謔。


    郭木心賣出一個破綻,但是白青並沒有上當,而是全力擊出一掌,這掌不偏不倚,正中郭木心的胸口。


    呃。


    郭木心心口一震,身體被擊出甚遠,滑地而行,在一截斷樹樁停了下來。


    “師兄,”易水心大喊一聲,眼睛濕潤,身體突兀的飛向郭木心,“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眼眶中的淚水再也不堪重負,低落在地。


    此時,易水心才知道死是那麽的讓人痛苦和可怕,她殺人無數,殺人如麻,心頭堅硬無比,沒有過一絲憐憫,但當她真正的麵對死亡,又顯得那麽絕望和無助。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又有幾人能以此時時警惕自己。


    犯下了錯就要受到懲罰,殺人不成被殺是常有的事。


    易水心曾經是那麽的單純,她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木屋,可以在平原,也可以在山巒,兩人朝夕相處,相依相偎,看看日出,欣賞美景。


    郭木心的胸口起伏,那是真氣所致,一股真氣注入了他的身體,他不能加以引導,那真氣隻能胡亂衝撞,郭木心的唿吸越來越急促。


    “師……,師妹,你……你要好好保……保重,不要……不要再……。”郭木心話未說完,閉上了眼睛。


    世界不再那麽明亮,大腦一片空白,易水心還沒有做好失去郭木心的準備,她甚至不知道一個人的生活是什麽樣子,她想大哭,想大喊想大叫,但是此刻,喉嚨如同噎住了一團異物,連唿吸都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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