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風素素終於清醒過來,拭去眼角的淚水,整理整理衣服。


    “對不起,白醫生,剛才……剛才有點失……失態。”風素素眼睛紅紅地說道。


    她不想因此而打亂別人的生活,畢竟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大家都小不懂事,說過的話怎麽能算數呢。


    兩人心照不宣,也許是場合不同,或者這裏就不是一個讓人迴憶過去的好地方。


    風素素明白,這個時候怎麽能和白青相認呢,自己算什麽?一個被人領養長大,雖有些姿色,但是沒有家沒有親人,白青說的會是真的嗎?


    也許隻是一句安慰罷了,這樣的安慰她聽的太多了,柳正昆說過,鄭美嬌說過,柳如煙說過,柳如龍說過。


    她把自己隔膜起來,為了不讓白青看清楚她的心思。


    白青也沒有想到,那個曾經笑聲那麽爽朗,臉龐可愛的小鈴鐺會在這裏出現。


    “沒關係的,我不在乎,我一直都以為你在那場大火中喪生,你知道,我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既然我現在知道你還好好的,那我會履行自己的承諾,希望你能我這個機會。”白青輕輕說道,臉上很是嚴肅,沒有一絲笑意。


    風素素還想解釋什麽,這時候傳來一陣敲門聲。


    古如蘭和呂誌才前來道別,今天的觀摩參觀結束了,他們現在要迴去了,雖然個個都依依不舍的,但是這裏畢竟不是學校。


    白青很想出去送送他們,但是這樣的事情有醫院的領導在場,他也覺得沒什麽必要,就沒有去。


    等兩個學生出門,風素素緩緩說道:“白青,你現在是醫院的紅人,就是天九城也小有名氣,我可高攀不起,我算什麽,一個流浪在繁華都市的棄兒,我沒有資格擁有你的保護,更不敢去奢望,你也那個楊警官才是一對。”


    白青沒有說話,這是把最近發生的事情想了一遍,風素素說這樣的話,隻有一種可能,她吃醋了。


    風素素一直沒有聲響的跟著白青,這點白青是知道的,他把白青和楊雨涵放在一起,肯定是跟蹤的時候看到河邊的一幕。


    外麵的女人啊,白青不敢想,但是從小一起的玩伴,他怎麽能不熟悉。


    “我和她沒什麽,請你相信,我和她隻是朋友。說說你吧,你是怎麽知道我用真氣給那個老人看病,你又怎麽知道這一切的?”白青很想清晰的解釋,但是又不知道怎麽說,隻好想換個話題。


    女人要是吃起醋來,不是他所能抵擋的。


    “是朋友,是朋友也不能在路邊就那樣!”風素素臉上泛起紅暈,不想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如果兩個人已經發生了點什麽,她現在的依靠也就沒有了意義,必須要弄清楚。


    白青不知道怎麽說,事實已經被人家看見,再多的解釋也會顯得蒼白無力。


    索性他什麽也不說了,靠在沙發上,閉起雙目。


    他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和他說說心底話的人了,這個城市裏的人都戴著麵紗,他和別人交流都需要小心謹慎,一不小心就會招致災禍。


    白青閉目養神,片刻後睜開了眼睛。


    風素素手裏的一塊布上躺著一個鏽跡斑斑,顏色泛黃的鈴鐺,鈴鐺裏麵的鐵珠已經被腐蝕掉,變成了一個空殼。


    白青的記憶再次被拉迴到兒時,她的頭上紮著鈴鐺,一步一跳,鈴鐺叮鈴作響。


    白青很喜歡聽這個聲音,每次都想把鈴鐺從她的頭上摘下來看個究竟。


    熟悉的聲音似乎在耳畔想起。


    白青接過鈴鐺,攥在手心,稍一使力,布上的鈴鐺化為鐵粉。


    “我再也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委屈,再也不會!”白青堅定地說道。


    風素素再次流下感動淚水,她現在的唯一親人怎麽可能還會讓她難過。


    兩人述說著這些年的不幸遭遇,當然,都是風素素說白青聽。


    風素素說道曾經去找過白青一次,但是他卻跟著師父雲遊去了,這以後,就再也沒有去過。


    白青一直以為風素素暗中跟著她都是柳正昆安排的,但現在他明白了,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隻是一直沒有揭穿而已。


    “你一直都知道我在這裏,為什麽不和我相認呢?”白青問道。


    “我害怕,怕你不相信我,或許還有別的原因吧。”風素素低下了頭,似乎在躲避著什麽?


    “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隻要是你決定的,我一定會尊重你的選擇。”


    “柳正昆要把我嫁給……,嫁給東方落日。”風素素低聲道。


    東方落日,這個名字好熟悉有陌生,難不成和東方落雲有關係,白青想著。


    風素素停止泣聲,緩緩說道:“東方落日是東方落雲的哥哥,從小患有殘疾,雙腳殘廢,他也是一個棄兒,從小就沒有受到過一點正視,就因為他是個殘廢,東方家隻因東方落日姓東方,沒有虧待過他,從小給他別人不可能得到的東西,就連娶媳婦這樣事情也是東方家給他安排好,柳正昆答應了,我也……。”


    風素素沒有說出自己的看法,白青能聽的出來。


    “不會的,就算全世界都答應了,我也不會的。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你以後有我來照顧,誰也別想安排你做任何事情。”白青握著拳頭,憤憤道。


    風素素看著白青剛毅的臉龐,她沒有看錯人,這個兒時就讓她怦然心動的大男孩現在長大了。


    “我知道,你的醫術很好,現在受到了很多人的仰視,但我隻希望過上閑雲野鶴的生活。”


    風素素意圖很明顯,找到了心中的那個他,就想脫離這個紛擾的城市。


    “這……。”白青很為難。


    “怎麽了?”風素素問道。


    “師父讓我下山尋找道心,讓我拯救迷途之人,身體殘缺之人,到現在,我連一半都沒有完成,我迴不去了。”白青為難地說道,“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在讓你受傷害了。”


    風素素點了點頭,她相信白青,因為他從來就沒有騙過她。


    ……


    夜幕已經降臨,醫院門外的燒烤攤還是依舊存在。


    高胖子一看大主顧來了,不敢怠慢,連忙把擦幹淨的桌子又使勁地擦了一遍。


    “兩位今天想吃點什麽?”胖子問道。


    白青沒有說話,用手指了指風素素。


    高胖子很識相,把菜單遞到風素素的麵前。


    “就按上次的來好了。”風素素沒有看菜單,直接說道。


    上次,上次白青點了什麽高胖子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他隻記得都是些雞肉鴨肉牛肉豬肉……,反正是這裏的,差不都都上一遍就行了。


    “好嘞,兩位先坐會,馬上就好。”高胖子高興的嘴已經合不攏了。


    風素素坐在小矮凳上,從胖子那裏拿來了一個暖瓶,給白青道了一杯熱水。


    “天氣有些冷,喝點熱水。”風素素很貼心地說道。


    是呀,天冷了,喝酒能夠禦寒,風素素不希望白青再去要酒喝,就先給他倒了杯熱水。


    “熱水喝什麽?你知道的,我每次兩個酒壺裝的滿滿的,但是到了山上,師兄們就隻能喝我的……口水,我的酒量就是那時候練的。”


    白青尿字沒敢說出口,直接繞了過去,對麵的風素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如果是兒時,他不會顧忌,有什麽說什麽,但現在,他不是那個渾小子,對麵的姑娘也長大了。


    白青小時候確實很渾,師兄們沒少喝過他的尿酒,但是在小鈴鐺的麵前,他卻規規矩矩,自從那場大火過後,白青就再也沒有那麽渾過,想往酒壺裏撒尿也沒機會了。


    “你今天剛給病人輸過真氣,現在身體還沒好轉,還是不要喝了,等你好了,想喝多少我陪你。”風素素說道。


    白青頓了頓,有誰這樣關心過他嗎?除了師父還有那些唆使他偷偷買酒的師兄就沒人了。


    “好吧,今天就不喝了,好好吃一頓。”白青笑道。


    高胖子在不遠處聽到了白青的決定,心痛好一會,這家夥要是喝起來,少說也要好幾壺,那得少賺多少錢呀,酒是賺不到了,但是菜又沒說多少,使勁上,把虧掉的酒錢給掙迴來。


    小桌子上已經放不下了,高胖子撤下一盤又上一盤。


    白青吃的很豪放,撕扯的動作很大,風素素吃的很文雅,專揀素菜吃。


    “白青,你說那個人都已經死掉了,你是怎麽把他救活的?”風素素邊吃邊問道。


    “我給他檢查了一下,那是暫時性休克,他的心髒還沒有完全衰竭,我用真氣疏通了他的血脈,就這樣好了。”白青也邊吃邊迴答道。


    “你還是多吃點吧,把今天用掉的全部補迴來。”


    “嗯。”


    就在兩人邊吃邊聊的時候,鄰桌上有人嗤笑著。


    “媽的,以為他是神仙呀,死人都能救活,真把自己當活菩薩了。”


    “就是,一定用什麽見不得光的手段騙人家小姑娘,狗二,你看,那姑娘長的很水靈,要不然這小子怎麽能編這樣的鬼話來騙人家,如果你不出手,今天晚上這個小姑娘可就要羊入虎口了。”


    “馬蛋,你信不信,我去拆穿那小子的謊言,兩句話就能讓這姑娘跟我走。”


    “不信。”


    “那打賭。”


    “賭什麽?”


    “今天的飯錢。”


    “好,我應了。”


    狗二確實很二,他以為兩個人說話有一句每一句的就是剛認識,他以為風素素說不喝酒是白青很聽話,他以為白青說把死人治好是個謊言隻是為了誘騙風素素,他以為他的以為都是正確的,其實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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