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用著近乎錯愕的表情看著白青,在看看躺在地上的刀子,品味著那句“我不知道”其中的含義,什麽情況?


    刀子惡狠狠表情嘴裏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話音剛落不久,他就摔了出去,大家都沒有看清楚這一幕,還以為刀子話說多了心虛害怕腳下不穩摔倒在地。


    天強也沒有看清楚,但他知道,發生的一幕一定和這個年輕人有關,不然刀子為什麽剛才沒有倒地,偏偏他來了就會毫無聲息的摔倒。


    刀子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就在他把那些狠話說完,身體受到一股強大的波浪衝擊,如同洪水來襲,有如狂風大作。


    摸了一遍身體,活動一把,抖抖手,踢踢腿,嗨,一點事沒有。


    刀子走到白青的身邊,打量了一番,看來他有點小看了對方,確實是小看了,以他的小身板,不值得白青出手。


    要不是手臂上一條刀疤,他和別人發狠或者跟別人械鬥的時候都不敢衝到最前麵,刀疤成了他耀武揚威的資本。


    “剛才是不是你打我?”


    刀子揚著落有刀疤的手臂指著白青,這個問題確實需要商榷,自己被人打了,還不知道怎麽被人打的,如果你要是被人蒙上眼睛,或者在一個漆黑的伸手不見十指的夜晚遭人襲擊,那麽這個問題無可厚非,可現在是白天,你的同伴還有你自己都沒看到,怎麽可能。


    白青沒有迴答,把目光投向了天強,他可以清晰的辨認出來,這群人中,這個人應該是個頭。


    “你好,你的問題問完了嗎?我們可以走了吧。”


    沒等天強說話,刀子氣急敗壞的罵道:“走什麽走,剛才到底是不是你打的我?還有我大哥的問題她還沒有迴答呢,想走,沒門。”


    砰。


    刀子雙腿發軟,身體斜斜地倒在地上。


    如果說剛才刀子摔出去,大家沉浸在吆喝中,精力沒有集中,注意力也有些分散,可這一次大家看的真真切切。


    當刀子上前要找人麻煩跟人理論,那些兄弟當然要集中注意力隨時準備動手。


    他們把目光死死盯向白青,對方隻有一個人,隻要天強一句話,他們隨時可以一擁而上把白青按到地上猛揣幾腳狠揍幾拳。


    刀子再次倒地,這次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白青沒有動,一點點都沒有動。


    他們一點動手的理由都沒有。


    “你小子搞什麽飛機?腳底抹油了嗎?裝什麽裝!”


    天強鄙夷的眼神看著刀子,大家也都認為刀子的表演也有點過了。


    刀子心裏冤枉呀,可是誰會相信他的話,這樣的事情要不是他親眼所見親身體會自己也不信。


    “我……我沒有,一定是他,一定是……。”


    刀子再次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手臂還想指著白青,嘴裏的話斷斷續續沒說完,身上如有一雙大手,把他生生地按到了地上。


    第三次他沒有再爬起來,頭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


    大家麵麵相覷,誰能給個解釋。


    如果要不是白天,如果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一定會認為見鬼了。


    刀子躺在地上,眼睛已經無力地閉上了,鼻息微弱,仿佛頃刻間就會斷氣。


    大家對他拙劣的演技沒什麽興趣,這小子平時就愛裝,要是喜歡就好好躺著吧。


    “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我沒什麽惡意的,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天強還是想知道柳如煙的下落。


    肖瀟躲在白青的身後,怯生生的看著天強。


    “她剛才已經說過了,不知道,你要想找人可以去他的家裏看看。”白青接過話茬,不耐煩地說道。


    天強無話可說,雖說他們是流氓,但流氓也有素質。


    正當這夥人要離開的時候,一個身穿校服的學生走了過來。


    “哥,你們在這裏幹什麽?柳如煙不在學校。”


    “天剛,你怎麽還不迴家?”


    “我就要迴家呢,看到你在這裏就過來了。”天剛眼神遊離在這群人的身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都怪你小子,怎麽不早點說,好了好了,沒事了,大家都迴家吧。”天強招唿道。


    一群人開始收拾喇叭橫幅和手裏搖晃著引人注意的小彩旗。


    有人一腳踢向躺在地上的刀子,“起來吧,可以收工了,不要再裝了。”


    刀子沒有動,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已經昏了過去。


    “不起來是吧,那你就在這裏好好躺著吧。”


    那人狠狠地唾了一口。


    人群漸漸散去。


    “你好像忘記了什麽?”


    白青身體沒動,隻是動了動嘴唇,聲音不大,但是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你說什麽?”天強迴頭一臉茫然問道,“我忘了什麽?”


    “道歉!你聚眾堵在學校門口,弄了這麽一幫人在這裏,影響不好,當然,這些都不管我的事,但是你剛才的表情嚇壞了我身後的兩個小姑娘,這就有點不好了。”


    這個對天強來說有點困難了,他很久沒有聽到這句話。


    傳達室的看門大爺和兩個保安隔著大門嘀嘀咕咕地討論著什麽,這夥人最近幾天在這裏,趕都趕不走,一看他們就是惹不起的主。


    “他們走了,這下好了,終於清靜了。”


    “咳咳,哎,怎麽迴事,又迴來了。”


    “那個年輕人可能要倒黴了。”


    ……


    天強重新審視著白青,一張臉開始猙獰起來。


    “道歉?好啊,既然她沒有迴答出我的問題,是應該向我道歉。”


    天強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哥,快走吧,不要在這裏鬧事。”


    天強一把掙開天剛拉他的手。


    “天剛,這是你哥,怎麽是這樣的人。”


    肖瀟和天剛是同學,不過他可不知道天剛有一個這樣的哥哥。


    天強有些怒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說說,要是說不好我來教你也行。”


    沒走多遠的人開始迴頭,手中的道具扔在地上,緊緊地攥起拳頭,他們知道,老大隨時可能讓他們動手。


    “哥,走吧,她是我同學,你讓我以後怎麽在班裏見人。”


    “你同學也不行,今天我要讓她知道,在這條街是我天強說的算,她要是跟我道歉,喊我兩聲好哥哥,也許我可以考慮原諒她。”


    “不用考慮了,”白青表情平淡,微微一笑,“她不會跟你道歉的,她沒有錯,你問人家問題,人家不知道你就生氣,要是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不知道,那我是不是也要生氣,你媽下現在在哪?你知道嗎?要是說不知道,那我就要生氣了。”


    “去你媽的。”天強再也掩蓋不了骨子裏的野蠻之氣,大罵一聲,掄起拳頭直逼白青麵門。


    白青抬手,準確的捏住了天強的手腕,微微使力,天強痛的嘴裏哇哇亂叫。


    太丟人了,他曾幾何時在兄弟們有過這樣的懦弱,慘叫,疼痛,丟臉,他們把這些看的比命都重要,命可以丟,但是疼不能喊痛。


    天強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況且是在他的這群小兄弟麵前,以後還怎麽讓他去麵對這些兄弟。


    手腕如同被一個鐵鉗夾住,越來越緊,他隻覺得手腕快要斷掉,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傳到心頭,嘴裏不由的喊叫出來。


    “哇……哇……啊……媽的,你們還愣著幹什麽,上,啊……。”


    “噓……”


    白青把手指放到嘴邊,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


    “停,你們要是再向前一步,我就把他的手腕擰下來。”


    腳步停了,沒有收到天強的指令,他們的腳步停了。


    他們看到天強的眼睛已經閉上了,額頭上開始滲出豆大的汗珠,臉色蠟黃,看來這個年輕人沒有開玩笑,他們誰也不願意因為自己多走一步而令大哥的手腕斷掉,他們心裏害怕著呢。


    天強開始喘著粗氣,手腕開始失去了知覺,那種鑽心的疼痛已經過去,他的手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大哥,對不起,對不起,你就放了我吧。”


    天強開始求饒了。


    他的兄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他們的大哥嗎?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們更願意相信這話從那個瘦弱的小子嘴裏說出。


    他們的位置距離大門不遠,說話的內容看門大爺隱約能夠聽到。


    “怎麽了,那個年輕人看來是要吃苦頭了,他們怎麽都不動了。”


    “你沒看到嗎?他們的大哥已經被製服了。”


    也許從他們的角度可以看成這樣一種情況,天強忍著劇痛,彎曲著身子,好像白青把他攬在懷裏,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


    白青鬆手,天強的手臂垂了下去,好像這條手臂已經殘廢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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