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城西城,白青一身襤褸,漫步在大街上,嘴裏咒罵著柳如煙。


    “真倒黴,做點好事這麽難,小姑娘心腸真是歹毒,我救了她的命,竟然恩將仇報,要是讓我見到她,一定把她大卸八塊。


    白青手舞足蹈,身上的青色長衫被刮破了幾個口子,頭發顯得蓬亂。


    午後的陽光甚是毒辣,白青拖著沉重的步伐,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亂竄,背包丟了,身無分文,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最重要的是師父寫的地址還在背包裏。


    “老天爺,我究竟做錯了什麽,要這樣懲罰我,我可是第一次下山呀。”


    這次下山,師父特地聯係在城裏的一個故人,白青可以先去那裏落個腳,臨走的時候師父還囑咐,要收好地址,他連看都沒看就塞進包裏,要是看上一眼,以他過目不忘的能力,也不至於流落街頭。


    饑腸轆轆,身體疲憊,白青找到街邊一處陰涼,躺了下來,先睡上一覺再說。


    “臭要飯的,滾開,別影響老子做生意。”


    白青從夢中驚醒,伸了個懶腰,看著眼前一個怒目圓睜的人正狠狠地看著自己。


    這是一家飯店的門口,白青躺的地方正對著大門,一身的狼狽,被飯店老板誤會成要飯的。


    白青苦笑一聲,想我風流倜儻,絕代帥氣,也會被人當成要飯的,算了,跟人計較什麽呢,畢竟睡在人家門口。


    白青起身要走,店內一個滿身肥肉的婦人,手裏拿著一個饅頭,遞到白青麵前,柔聲道:“快吃吧孩子,”扭頭對著飯店老板道:“算了,走了就行了,你看這孩子多可憐,瘦成這樣,肯定是很久沒吃飯了。”


    白青不由地看著自己,怎麽就像一個要飯的了,要是一個人說他還不行,兩個人說,那就是真的了。


    “謝謝你,我不是要飯的。”


    白青迴了一句。


    老板和老板娘看著白青的背影,麵麵相覷,這年頭這種人見得多了,連要飯都裝清高。


    白青走到對麵一堵牆邊坐下,腦子裏迅速想著辦法,現在要是迴到山上,肯定會被師兄笑話,剛出去一天就狼狽不堪的迴來了,以後還怎麽立足。


    這一覺睡的真香,天色漸晚,路上忙碌的行人增多,不乏有些無事之人聚攏過來。


    “年紀輕輕學什麽不好,學人家當乞丐,真是無藥可救。”


    “真的好可憐,都餓成這樣。”


    ……


    “肖瀟,你快看,那邊圍了這麽多的人,肯定有什麽稀奇的事,我們也去看看吧。”


    “嗯。”


    兩個小丫頭使勁擠到前麵。


    白青顯然被人當成了另類,要是個普通要飯的,自然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要麽年紀偏大,要麽身體殘疾,再看白青,年紀輕輕,一臉稚嫩,尤其是身上的衣服,一襲青色長衫,隻不過上麵滿是灰土和爛洞,怎能不引起圍觀。


    “袁媛,你看這個乞丐好可憐,我們幫幫他吧。”肖瀟最看不得受苦的人,頓生側影之心。


    “怎麽幫,我們隻是個學生,又不是救助站,也不是慈善家。”袁媛雙手一攤,表示有心而無力。


    白青才不管別人怎麽看自己,任由那些無聊的人說三道四,眯著眼睛,養精蓄銳,“噌”地站了起來,嚇得人群迅速散去,一般正常的人誰願意當乞丐,除非精神上有問題。


    白青半天不說話,別人把他當成了啞巴,有好心人問他家住在哪裏,想送他迴去,白青瞥了那人一眼,心裏辯解著:老子不是乞丐,也不是要飯的,更不是流浪漢。


    人群一陣哄笑,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啞巴乞丐立刻失去了關注。


    白青麵前剩下了兩個小丫頭。


    袁媛拉著肖瀟的衣角說道:“肖瀟,我們快迴去吧,這人精神肯定有問題。”


    “你精神才有問題。”白青迴擊道。


    兩個小丫頭嚇了一跳,“原來你不是啞巴,”袁媛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


    “你才是啞巴。”白青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


    雙目對上四目。


    “你為什麽不迴家,怎麽在這裏。”肖瀟關心地問道,“要不我給你家裏打電話吧,你家裏電話多少?”


    白青雖然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消瘦的臉型還是棱角分明,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肖瀟跑到馬路對麵,買了兩個包子遞了過去,“餓了吧,快吃。”


    白青甚是感激,接過包子兩口吞掉,腮幫子鼓囔著。


    “嗯,好吃,謝謝你啊。”


    白青不禁打量著眼前的兩人,身高差不多,衣服雖不是什麽名牌,也顯得合體,尤其是兩人正在發育的身體,看的白青差點噴出了鼻血。


    “肖瀟,我要迴家了,不然我媽肯定著急。”


    “嗯,你先走吧。”


    “怎麽,你不走,你不走我先走了。”袁媛不知道肖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嗯,我家離這不遠。”


    白青看著袁媛的背影,七分裙隨風搖擺,臀部還沒到豐滿的時候,但透過白裙還是令人浮現一絲遐想。


    “人都走了,還看。”肖瀟用手在白青眼前晃了晃,白青自知失態,忙把目光投向肖瀟。


    “人家都走了,你怎麽還不走,天馬上就黑了,你就不怕壞人。”白青咬著牙齒,格格作響,有意想嚇唬一下。


    肖瀟並沒有被白青裝出的狠樣嚇到,相反更顯得滑稽搞笑,他從身上的包包裏一陣亂翻,臉上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我的錢包怎麽不見了,我的錢包呢。”


    肖瀟這才緩過神,當看到包包上麵的一個口子,才知道遭了賊。


    她擔心的不是包裏的幾百塊,而是裏麵有很多證件,丟了很難辦理。


    “怎麽了,小姑娘,什麽東西丟了。”白青探著腦袋,隔著兩步,生怕小姑娘厭惡他。


    “沒什麽,錢包不見了,肯定是剛才擠進來的時候被偷了。”肖瀟一臉沮喪,看來以後還是少往人堆裏鑽,“我不叫小姑娘,我叫肖瀟。”


    白青看著她焦急的模樣,從背後拿出錢包,在肖瀟麵前揚了揚,“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肖瀟一看,自己的錢包正在別人的手裏,驚奇,驚詫,自己和他始終保持著一米以上的距離,並且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他。


    “怎麽會在你那裏,難道你會隔空取物。”


    白青將錢包遞給了肖瀟,解釋道:“以後出門要小心點,剛才人多的時候,你被小偷盯上了,不過那個小偷真的很笨,偷了東西還不走,還裝作看熱鬧,我剛才順便幫你拿迴來了。”


    失而複得,肖瀟興奮著,要不是眼前這個人像個乞丐,真想上去親一口表示感謝。


    肖瀟從口袋裏掏出兩張大鈔,“要是沒吃飽的話,再去買點。”


    白青深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別人已經給了兩個包子,怎麽還好意思收錢呢,要是收了,那真的成了乞丐。


    “不用了,剛才我已經吃飽了,我的飯量很小的,三天一個包子就行了,剛才吃了兩個,也就是六天都可以不吃飯。”白青油嘴滑舌地說道,“你怕不怕我是個壞人。”


    肖瀟看他不接,又放迴包裏,“怕,誰不怕壞人呢,可是你不是壞人呀。”


    多麽善解人意的小姑娘,這樣都能被你看出來,白青擦了一把嘴上的油跡,“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壞人,難道你會看相不成。”


    “眼神,你的眼睛清澈光亮,沒有一絲邪念,雖然頭發蓬亂,衣服怪異破舊,但並沒有異味。”肖瀟推理能力極強,三兩下就看了明白。


    “嗯,不錯,但這隻是你的推斷,有什麽不一定正確,看相是有根據的,沒有那麽簡單。”


    “難道你會看相。”肖瀟來了興趣。


    “那當然。”白青信誓旦旦,談到自己的強項,語氣不由的提高了三分。


    肖瀟有些不信,滿臉狐疑,伸出右手,“那你給我看看好了。”


    白青有些詫異,看相,又不是看手,不過雪白的小手還真好看。


    “你伸手幹什麽?”


    “你不是看相嗎?”


    看來肖瀟把看相當成了算命,白青一陣苦笑,沒文化真的很可怕。


    “喂,小朋友,看相不是算命,算命大部分都是騙人的,看相是可以預知未來,叵測生死,算了,跟你也說不清。”


    肖瀟最聽不得別人稱唿她小朋友,撅著小嘴,嬌嗔道:“按你說的,你能看出我接下來要幹什麽嗎。”


    白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幹什麽,難不成還想非禮本帥哥,“想得美,你想看我的手,我才不給你看呢。”


    肖瀟心裏一怔,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想法,剛才是想看看他的手,但也有任何征兆表現出來。


    “誰要看你的手,臭美。”


    被猜中了心思,肖瀟馬上狡辯,她想看看他的手是不是幹淨,或者上麵有沒有慘痛生活留下的痕跡,她父親的手上就有很厚的老繭。


    “好了,既然你想看,就給你看看吧,但是說好了,不能摸。”白青一副生怕被小姑娘占便宜地姿態。


    肖瀟仔細地看了看,手掌消瘦,手指修長,並沒有生活留下的痕跡,這就更引起她的猜測:肯定又是富家子弟裝瘋賣傻流落街頭討取同情,但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絲傲氣。


    “看好了吧,看好就快點迴家吧,天都快黑了,你媽該喊你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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