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現在是幾點了”


    悠悠轉醒,沒有什麽頭痛腰酸,趴在桌上的少年應該是睡了場好覺,隻不過當他抬頭看到被夕陽鋪滿的空教室,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稍微看了看手機,發現隻是剛放學沒多久。


    目的地離學校並不遠,王東稍微活動了僵硬的肢體,一路小跑來到拆遷區的巷口。隻不過早春的黃昏非常短暫,抬頭看了眼幽深的巷子,就像噬人海魔的口器,但隻不過少年像是沒注意到一般,邁著輕鬆的步伐踏入黑暗之中。


    王東憑著腦中的路線圖,七拐八拐就到了拆遷區的中心。那是一群混混的聚集區。王東不著痕跡的在外圍繞了一圈,除了門口兩個邊玩手機邊把風的混混,外圍就是死寂一片。


    但可惜的是周圍並沒有任何現成的監視器,隻能自己跑到裏麵手動安裝,要不然隻要拿提前準備好的駭入設施,就能很輕鬆的在外邊穩坐釣魚台了。少年看了一眼牆頭,還好上麵並沒有什麽惡心人的碎玻璃渣,於是就助跑兩步,右腳用力一蹬,左腳又在牆上一踩,雙手才勉強夠到牆頭。


    雙臂用勁,讓頭微微超過牆體,發現牆邊無人,便大大方方的翻了過去。王東輕聲落地,悄悄走進房子,繞開喧鬧的大廳來到二樓。


    按照以往的經驗,一般隻要是正常的組織,都會有個專門的會議室,哪怕不常用,但為了擺譜還是會有人帶著小弟,象征性地開幾次會。


    隻不過少年一到二樓卻發現連個人影都沒有,就幹脆不再隱藏,慢悠悠地像是逛街一般按照老吳給的資料走到會議室,在角落裏裝好攝像頭。如果這不是秘密潛入的話,嘴裏的口哨肯定是會順著步調吹起來。


    計劃內的活到這就已經結束了。但少年轉念一想,如果這些人真的是一些沒水平的混混,估計連擺譜都會省了。所以少年無奈,隻好背著剩餘的器材,來到了一個可以觀察大廳的角落開始看戲。


    王東幹這一行已經有三年了,裝過的監視器,更是數不勝數,他好像就是天生幹這種活的。哪怕樓下衝鼻的煙酒味讓他不得不用右手捂住口鼻,可他用一隻手安裝器材的速度好像和雙手差不了多少。


    處在陰暗角落的少年,五感都漸漸放大,所以就連隔著老遠門口突如其來的喧囂,他也聽得真切。


    “來來來都過來”


    “這次有什麽好東西啊”


    “你小子,怎麽平時不見那麽積極,一有好東西就往裏麵湊”


    “哎,你就說說嘛”


    “等著啊”


    王東也被這幾個混混的對話吸引,忍不住偏頭透過角落,看著大廳裏的盛況。


    隻見兩個混混各扛著一袋麻包走進房間。這兩人像是伺候寶貝一樣輕輕放在大廳中央的台球桌上。混混把紮口鬆開,裏麵竟然有兩個人


    “好家夥你啥時候做起人口買賣啦”


    “這不會讓那些條子追查過來”


    “都別給我吵吵這兩個可是一個大客戶指名要的人,而且還說了,隻要人在,是不是處都不在乎。所以,兄弟們這下可是有福啦”


    “好啊”


    “大哥要不您先”


    視線穿過喧囂奉承的人群,少年知道這救人的活不屬於自己,所以並不打算橫插一腳,長期在社會黑暗麵中摔打的他,早就記得如何才能保護好自己。可王東隻不過是好奇心作祟,朝那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其中一人,穿著休閑,就像是普通的都市女白領,因為角度看不清臉,但大波浪長發還是可以給人深刻印象。而另一位少女有著一頭披肩長發,穿著全市統一的校服,雖然校服不好看,但也不能遮蓋少女的美貌。可現在少女雙目緊閉,額頭上的汗珠表明她正經曆一場噩夢。


    此時煙酒味仿佛已經消失,王東用左手揉了揉眼睛。


    “小芸怎麽會在這”少年理智的閥門一瞬間被渾身湧動的熱血衝破,全身不住的顫抖,雙拳握死,監視器鏡片也沒有幸免直接被他捏碎。隻不過少年應該是用力過猛,破碎的鏡片紮進了他的雙手,一瞬間手心就被熱血所填滿。


    鐵鏽味的鮮血味刺激著大腦,讓王東一時產生了某種不適感。正常的身體反應讓他的理智閥門瞬間卡死。整個人的表情再次變成了國人特有的冷漠。


    隻不過現在主道情緒的可不是過去的理智,而是無可壓抑的憤怒。


    得把手上的傷口處理一下,既然要全部做掉,那這裏就堅決不能留下一絲痕跡。


    現在整個大廳有幾十個人,如果能在外麵做出什麽響動,估計能分流大部分。


    手上的監視器也早就做過改造,為了方便銷毀,裏麵可是有不少炸藥,完全可以當小型炸彈使用。


    少年的大腦被憤怒瘋狂的壓榨,一邊撤下自己的急救包開始包紮,另一邊則開始瘋狂的觀察四周,找尋一切可以利用的設備。


    至於殺人之後的負罪感,他的腦內現在可沒有半點計算力來考慮這些。


    包紮完畢後,右手就往懷中一探,一把做工精良的匕首出現在手中,而左手則握住了三四枚小型監視器。一切準備停當,現在就等著王東的身體是否能做到接近機器人般的執行能力。


    用力敞開腹腔,開始深唿吸,無視混雜著煙酒的惡臭。少年希望初春寒冷的空氣就像是大型機械上的水冷機能讓他的大腦達到最為冷靜的狀態。


    可就在這時一邊突生,嘴張開了,氣卻沒進來。大腦因為一瞬間的缺氧而瞬間停滯了運作。這時王東才意識到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王東手中的匕首向後刺去。


    可惜身後那人早就料到他會來這麽一手,另一隻手搶先握住他的右手腕,還用左膝壓住他的左手,王東瞬間動彈不得。


    那人手腕一扭,反關節的一擊讓王東瞬間吃痛鬆手,手中匕首掉落在那人腳背上。而少年的左手因為握住了攝像頭而無法造成有效的進攻,就被壓製。這幾秒的尖峰時刻,除了布料之間細微的摩擦聲,整一套動作沒有一點多餘的噪音產生。


    那人見王東已被自己成功壓製,於是把嘴伸到王東耳邊,說道:


    “等等,先看著。”


    平淡的語氣,讓王東的怒意瞬間上頭,但短暫的怒火消散,除了因為形式比人強而選擇蟄伏恢複體力外,他也感到奇怪。


    如果這個人是他們的同黨,那自己現在肯定也被人綁在了那桌子上動彈不得,而他卻隻選擇了壓製自己。聽他說的話,顯然應該同樣是來救人的,明明可以選擇合作,為何又要把自己困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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