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進奉天殿,沈映月就先被奉天殿大門的氣勢給唬住了。


    金陵的奉天殿沒有後來紫禁城的奉天殿要宏偉,但是這也代表著皇權,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生殺大權,沈映月還是很畏懼的。


    在奉天殿裏的那個人,可是可以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把她弄死的皇帝,她惜命,怎能不怕?


    沈映月爬得有些冒冷汗,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看過那麽多曆史書到底是對是錯。


    如果沒有看那麽多書,她興許就不知道裏頭那位是何等殺人如麻了。


    就是因為看了書,那些被處死的人的數字一直在她腦海裏出現,讓她不得不畏懼。


    她真的很怕。


    可是……


    出乎意料的是,在奉天殿門外的時候她很怕,就在進奉天殿的那一刻,她突然放鬆下來了。


    奉天殿裏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溫暖撲麵而來,金碧輝煌的宮殿,莫名地少了威嚴和震懾力。


    她低著頭前進,微微抬眼,才發現梁寒初還在大殿裏,正坐在一張椅子上。


    原來是因為梁寒初還在這兒,就讓她安心了。


    沈映月雖然不明白梁寒初為什麽還在這裏,但是還是有些慶幸的。


    有他在,她真的什麽都不怕了。


    “民女參見陛下。”沈映月走到大殿的中央就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皇帝坐在高高的台階上麵的龍椅上,她不敢抬頭直視聖顏,怕觸犯了龍威。不過他坐的地方那麽高,就算她抬頭,也未必能看到他。


    “不必多禮,起來吧。”皇帝溫和地說道。


    沈穎月一愣。


    這個聲音,實在是太溫和了一些,還有點慈祥的味道。


    在進到這裏之前,她一想到龍椅上那位,就想到“殺人如麻”、“冷血無情”之類的字眼,哪想到聽到的竟然是這麽溫和的聲音?


    有多溫和?就像是和平常人家的老人家聊天異樣,親切,沒有一絲攻擊力。


    驚訝歸驚訝,沈映月還是沒忘記起來。


    “謝陛下。”


    “來人,賜座。”皇帝又道。


    “謝陛下。”沈映月又行了個禮,接著就看到有太監抬了一張椅子過來了。


    餘光中沈映月看見梁寒初了,梁寒初在微微對她笑,她倒是因此又冷靜了幾分。


    “沈氏,你求見寡人是為何事?”沈映月坐下後皇帝又問。


    “迴陛下,民女……”


    “你坐著說,不用起來。大老遠的從北平府跑到這兒來,你不嫌累,我都替你感到累。”皇帝打斷了沈映月道。


    沈映月又訝異了一下。


    這和嘮家常一樣輕鬆的措辭,這溫和得就像家裏長輩一樣的語氣,真的是那位她想象中手腕很硬,手段陰狠的皇帝?


    “謝謝陛下。”沈映月驚訝之餘也不忘謝過他才坐迴去。


    “你害怕朕?”皇帝溫和地問,可語氣顯然讓人聽出來有些不高興,不像剛才那般隨和。


    沈映月聽到他這句話就知道了,他不高興她害怕他。


    她怕還是怕的,可是她也不敢再表現出來了。


    “迴陛下,民女不是害怕陛下,而是敬畏,您是天子,拯救了天下蒼生,作為在您的蔭蔽之下得以安居樂業的子民,誰都應該感激您,敬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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