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西門小樓外沒有人知道,韶華白首筋脈枯竭的荒君漁是如何擁有一身修為的。按照常理分析,荒君漁筋脈是容不下一絲真元流動,否則筋脈就會膨脹炸裂。可白馬坡風波過後,荒君漁體內毫無真元的事實被披露出來,令知情者大為震驚。如果說荒君漁體內毫無真元,那他在函雅閣在白馬坡所展露的實力就是完完全全來自於身體本身。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許多人都無法想象一個筋脈接近枯竭的少年是如何鑄造如此變態的身體,簡直無法想象。


    隻有西門小樓知道,荒君漁為此付出了多慘痛的代價。七年前荒離找來琴王,想要借他弱水琴音修複荒君漁千瘡百孔的筋脈。可三個月後琴王告訴荒離單純依靠弱水琴並沒有任何作用,破損的筋脈並不能被修複,如果非要踏足武道隻能在身體強度上找機會。荒離並沒有對筋脈無法修複這個事實感到失望反而接納了琴王的意見讓荒君漁踏入體修!西門小樓記得很清楚,自那之後荒君漁每天都要進行藥浴,藥浴並不是想象中那般溫和。藥盆裏的藥從最先開始的溫和沒有什麽刺激的藥材逐漸一天天地轉變為藥性濃烈暴躁,荒君漁每天都咬著牙甚至到最後還會痛暈過去。不得不說藥浴是有效果的,藥材全是荒離找迴來的寶貝和荒島存在的藥材,任何一株藥材拿到大黎去都會讓人搶破腦袋拚個你死我活。藥浴持續了近一年時間,成效似乎沒有達到荒離心中預期,眉頭緊皺的同時引來天上雷電,在荒君漁與西門小樓暗自咂舌的表情中將雷電打入荒君漁體內。荒離當然不會加害荒君漁,可是雷電入體世人皆知會被擊成焦炭,可荒離卻將浩瀚如海的雷電之力分割成無數顆水滴慢慢地放入荒君漁體內。之後便迎來荒君漁無止境的能量傾瀉,一圈又一圈地繞著荒島跑,這一跑就是六年!其中艱辛,西門小樓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在琴王體修的建議中,弱水琴扮演著不可取代的地位,通過弱水琴的溫和柔意舒緩荒君漁身體以達到至柔至剛的終極體修目的。黃昏已至,黑夜亦不遠。觀星閣上荒君漁從阿珂手中接過弱水琴,想要借琴音緩和眾人心境。


    弱水琴為桐木所製,與普通琴並無太大差別,僅有的差別也許就在弱水琴尾部不知出於何原因被燒焦了。荒君漁將衣擺往後一扶,手撫摸著弱水琴眼睛裏閃過柔意,那一刻荒君漁仿佛整個人都變了,從一個弱不禁風令人心生憐惜的白發少年變成一個滿腹經綸,彈琴作對的文人騷客。


    悠揚的琴音緩緩舒展,飄向黃金山莊的每一個角落,讓人不自覺地撇開煩躁自然而然地安靜下來,如沐春風。


    “琴音?”陷入幻境的花弄影聽到悠長的琴聲不禁也停下腳步,她早已碎了手中地圖,自知身陷幻境而四大門派的人又在不知不覺中走散。看來對方早已做出充分的準備,隻是沒想到黃金山莊竟然還有人能營造如此大規模的幻境,此人如若不是借助外部因素單靠自身力量那定然是修為蓋世。花弄影第一次開始對此行出現擔憂,也不繼續瞎走找而是在一個涼亭停下來歇息。


    “這琴音柔和入骨,我即使身處絕境也不心煩氣燥,想不到此處還有琴音大家。”花弄影神情有些哀傷一個人自言自語。


    “想不到斷情穀九長老身陷絕境還能如此淡定,在下佩服。”一襲黑色穿著的武安邦在拐角處出現,下一個瞬間出現在花弄影身旁的石凳上。


    花弄影心頭大震,沒想到來者修為如此之高自己沒有一絲察覺仿佛憑空出現一樣。不過不知為何眼前這人的身影她好像在哪見過,卻一時又想不起來。花弄影撩了撩散落在額前的頭發,即使年過六十她也就像剛過四十的女人一般,豐腴的體態展露無限風情令人浮想聯翩:“閣下是誰?”笑容中摻雜著一抹鬼魅。


    “武安邦!”武安邦毫不掩飾,對必死之人不要遮遮掩掩:“收起媚術,老老實實迴答我幾個問題,或許你還能活久點。”


    花弄影聞言花容失色,當下收起笑容也沒去細想武安邦是何許人也:“閣下修為深不可測,我自然不是你一招之敵,可你也別想從我這得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哦?是嗎?斷情穀的迷情忘我也不能嗎?”武安邦輕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玉瓶擺在花弄影麵前。


    “迷情忘我?你怎麽會有我斷情穀鎮穀之寶?”花弄影騰地一聲站起來,沒想到對方竟然拿出斷情穀鎮穀之寶迷情忘我。斷情穀,顧名思義就是斷絕感情,斬斷人世所有羈絆。而迷情忘我就是專門為了懲罰那些對俗世心有眷戀,道心不穩的穀中弟子煉製的。作為斷情穀九長老,她當然知道迷情忘我的厲害。她清晰記得當年自己坐下弟子因外出穀外現場采集物資而戀上一男子不可自拔,被穀中執法隊發現後令其服下迷情忘我,從此之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終淪為一具行屍走肉失去神智的軀殼。


    “懷疑它真假那你可以服下一粒,否則就乖乖迴答我的問題。”武安邦沒有理會花弄影的問題。


    “你想問什麽?”花弄影當然不敢以身試藥,無論真假她都不會去冒險,當下在心中做出一番打算也就妥協了。


    “紫雲道姑來了沒?”武安邦直截了當,根據他對四大門派的了解,四位掌教都不是省油的等豈會甘當他人炮灰單純送這六十人來黃金山莊送死!而他口中的紫雲道姑就是現任斷情穀掌教紫雲。


    “我等此行隻是為了寒風店一事而來黃金山莊討要公道,掌教何等身份。”花弄影咬口不放。


    武安邦也沒多餘的話,捏起桌上玉瓶手指婆娑威脅意思唿之欲出。


    “掌教行蹤不定,我怎麽會知道!”花弄影看見武安邦這個動作當下著急說道。


    武安邦站起身來,花弄影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隻見武安邦眼裏流露出一抹遺憾,拋出一句話後轉身離開:“看在你為小七辯護過的份上,我不殺你!”


    聽到小七二字時,花弄影神色大變喊道:“你是那位神秘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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