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亮未亮,五百黃金甲已然到達。灰蒙蒙的天空開始下起小雨,慢慢變大為帝都每個角落掃去塵埃。


    “這場雨來的可真及時啊!”身披蓑衣的寒然看著濕漉漉的青石板,欣喜萬分地出發往目的地!


    西寧城城主粱樓讓接到五千黃金甲駐紮在西寧城外驚慌失措生怕出意外就命人通過特殊的傳令方式告知帝都。而來自帝都的迴信則是讓他切莫慌神,隻是常規的軍事操練。


    “盡管他掩人耳目,可是在絕對的武力下一切都是徒然!告訴第二天意,朕等不到熒惑守心,今天就要讓荒姓小子到白馬坡有去無迴!上次襲殺西財神計劃失敗已經導致我們全盤計劃停滯不前,這次如若再失敗!哼哼!”威脅之意唿之欲出,隻是他低估了合作夥伴的傲氣。


    “陛下,第二天意在出發前說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無條件替我們執行任務,他還厲聲指責上次我們提供的情報有誤險些讓黑鐮丟了性命,他對此很是不滿!”虛無的聲音也帶著些慍怒,顯然對這位第二天意的態度不滿。


    “生出不滿?是不是如今羽翼豐滿要飛走了?夢邪生也不知打什麽如意算盤,自己打著閉關修行的幌子推他的徒弟站在台麵上跟我們對話,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能成什麽大事?待這次將那荒姓小子了結後朕就替夢邪生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無理的後輩!”印宏冷笑道,他已經計劃好除掉荒君漁之後要徹底清洗大黎格局免去所有後顧之憂!


    將近黃昏,天空依舊飄著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一襲黑衣的荒君漁手持黑傘孤身出現於白馬坡,一頭白發如雨後遠山般愈來愈清明。


    白馬坡並非是一個山坡,而是一座小沙丘。丘上植被稀少,土質疏鬆加上雨水的衝刷就好似一塊被發瘋牛羊犁過的貧瘠之地。而葉醉此刻正被綁縛在臨時搭起的木樁上,他已經得知對方將他綁在這裏是為了引誘荒君漁前來,至於目的當然不是要他來敘舊這般簡單。他自責又給荒君漁添麻煩的同時也在心裏默默祈求著荒君漁千萬不要來!可是當他的眼簾中緩緩走進一位白發少年,麵掛如和煦春風般的笑容打著一把黑傘孤身前來,蕭條的身影讓人憐惜。葉醉心裏感到很溫暖,荒君漁為了他竟然孤身犯險。溫暖之餘葉醉立馬反過神來衝著荒君漁大聲喊道:“走啊!君漁!不要管我!快走啊!”他近乎嘶吼般的嗓音隻為勸告荒君漁趁那些殺手沒出現之前趕快離開這裏,以免發生意外。


    荒君漁不為所動,他邁著儒雅的步子任濺起的泥水打濕亮黑的錦靴繼續前行:“待我殺了這些人,我們一起離開白馬坡!”


    “不愧是荒姓少爺,明知山有猛虎卻無懼往矣。孫某人佩服!”葉醉身後的沙丘躍出一道黑影,一副書生打扮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停下身形來到葉醉身旁快速封閉葉醉全身經脈讓他無法動彈言語。


    中年男子長相平平,不太出眾的國字臉散發出書卷墨香味,其中還夾雜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烈酒味。他束著高高的發髻,白色的學士服絲毫不在意秋雨灑落。他背負一柄頗有些古韻氣息的劍,站在葉醉身旁毫不吝嗇對荒君漁的讚賞。


    他是酒劍書生,大黎殺手榜第二!孫落第!


    “哈哈哈,在下看法恰恰與前輩相左,晚輩自幼打虎至今已不知手刃多少虎命。”荒君漁停下了腳步,他看著孫落第也有些訝異。此人確實不愧是殺手榜第二,氣息混潤收放自如,最不可思議的是作為殺手,偏偏還如此有性情灑脫。


    “看閣下也非偷雞摸狗奸詐狡猾之人,為何要綁了我兄弟來要挾我呢?”荒君漁欲抑先揚:“單論閣下一手大家風範的書法,修書一封晚輩自當登門拜訪。”荒君漁仿佛一個初入學堂的學童對先生充滿恭敬。


    “我本以為所有荒姓人都是像荒戰那般傲慢無趣,沒想到還有你這麽一位伶牙俐齒的少年,孫某驚詫!”孫落第有意無意的提及荒戰,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想動搖荒君漁的心,如果真如主上分析那般,麵前這位白發少年定是荒戰逃過一劫的兒子。


    “小雀豈知鴻鵠之誌?”荒君漁不為所動反唇相譏。


    孫落第當然知道荒君漁所指為何,荒戰當年舉世無雙風華絕代而他隻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二流殺手。不過他很快釋然,也不與荒君漁打機鋒直接道出此行目的:“今日荒少爺如若想要葉醉平安離開白馬坡怕是要付出些許代價啊。”


    “磨磨唧唧確實有失男子氣概,當年前輩名落孫山如今想來也是順理成章不足為奇啊!”荒君漁看似並沒有放過揶揄孫落第的任何機會,他這麽做並不是他擅長和喜歡,而是他想要替寒然盡可能爭取時間。


    盡管荒君漁道出孫落第此生最大的痛腳他也咬牙忍下,今天自己是帶著死命令前來白馬坡,如果誤了主上大事那定會受到生不如死的懲罰。孫落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長劍,在荒君漁暗歎孫落第不凡時,十八個殺氣滔天的黑鐮殺手由遠及近在孫落第身後一字排開,冰冷毫無感情可言的十八雙眼眸鎖定荒君漁,就像是黑夜中狼群鎖定獵物一般。


    果然不出所料,孫落第跟黑鐮殺手同是隸屬那個神秘組織。


    “既然我已經如約而至,那還請前輩先將葉醉放了,我做你們的人質如何?”荒君漁提出救人條件。


    “哦?”孫落第也沒想到荒君漁竟如此直接。


    “相信你們對我來時路上也做了監視,我獨自一人麵對十八個嗜殺黑鐮還有大名鼎鼎的大黎殺手榜第二,憑我一己之力如何能抗衡?莫非前輩是對自己不自信怕我耍詐?”荒君漁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落在孫落第眼裏卻是對他的嘲笑。


    “荒少爺也不必出言相激,孫某人很欣賞你為了搭救一個剛結交不久的朋友不惜賠上自己安危甚至性命的勇氣。我讚成你所說的,那就讓我的人押著葉醉走過去,你自己綁縛雙手走過來。如有意外,想必你應該知道黑鐮的厲害,葉醉的性命現在如紙一樣薄!”荒君漁離開黃金山莊後一路有人監視,他確實是孤身前來赴約。還有就是出於孫落第強大的自信心,他並不認為荒君漁在絕對的武力下有任何機會安然走出白馬坡。他扔了一捆特質的繩索到荒君漁腳下,示意他自己動手。


    荒君漁將手中黑傘放下,彎腰撿起特質的繩索利落的將自己的雙手迅速捆綁在一起:“縛神索?”


    孫落第驚訝荒君漁一眼就認出縛神索也很認真:“對付荒姓人,哪能又一絲馬虎?”


    縛神索相傳是以獸人的經脈製成,它最大的功用就是封閉有大神通之人體內的真元,真元數量越多越強,縛神索就綁縛得越緊。孫落第相信縛神索綁縛雙手的荒君漁已經是煮熟的鴨子,插翅也難逃。


    一個黑鐮殺手提起動彈不得的葉醉往荒君漁所在位置慢慢走去,而荒君漁也很自覺地走向孫落第。一切進行的都太順利了,近乎於詭異的順利,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可當孫落第意識到這一點而感到不安時已經遲了。


    當葉醉與荒君漁擦肩而過的那個瞬間,荒君漁動了。在一直嚴防戒備的孫落第與黑鐮殺手眼皮下動了,那雙最不可能動彈的雙手猶如幻影一般插在黑鐮殺手腰間一招斃命!沒有絲毫停頓一攬葉醉迴到先前所站的位置。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絲毫沒有給孫落第任何反應的機會。


    “你!”孫落第待到黑鐮殺手倒下時就已經衝向荒君漁,他沒有沉浸在荒君漁為何能夠解開縛神索,而是帶領黑鐮殺手欲將荒君漁團團圍住,可是剛站立的荒君漁伸出一隻手喝道:“站住!”


    孫落第也不知為何就真的站住了,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為何要聽荒君漁的命令。可是他出於小心也阻止了黑鐮殺手前進,想要看看荒君漁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一個甕中之鱉能玩出什麽花樣。


    接下來荒君漁一句話更是讓孫落第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真聽話!”荒君漁解開葉醉身上的禁止,縛神索像是廢繩索一般被荒君漁扔到泥濘的土地上。


    “動手!”不等孫落第發難荒君漁大喝一聲!葉醉目瞪口呆!


    孫落第與黑鐮殺手所站的位置瞬間地陷,猶如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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