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雅閣風波已經過去兩天,明日就是函雅閣再次開閣拍賣三個絕世珍寶的日子。當日看似四大財神滅了北堂若水的囂張氣焰,還斷了她與東方家二公子東方紅及一幹人等的手指。可這兩天無論是東方家族還是北堂府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甚至讓百姓生出他們已經暗吞苦果的錯覺。當然,兩大家族和王府是不可能將這口氣就這般窩囊地咽下去。


    “勞煩小哥告知你家主人,印辰前來拜訪!”大黎第一王爺終於出現在黃金山莊,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從頭到腳沒有任何華麗裝束,僅一身灰色布衣像極了尋常大黎百姓。他淡然地站在黃金大門前,在奢侈裝飾前就好像一個叫花子在富貴人家門前乞討。可是他確確實實是大黎第一王爺,更是大黎唯一一個投身戎馬的王爺,並率領大黎第一金戈鐵馬鎮北軍南征北戰浴血沙場立下赫赫戰功。


    印辰本在視察北疆軍隊的布防,可突然收到北堂靖橫死、女兒受刺激重病在床,他就已經歸心似箭生怕家中妻子怒火中燒,生出事端禍及無辜。可奈何身上肩負聖意隻好繼續視察,慶幸的是馬上接到皇帝召他迴去的詔令。一路他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印辰早就料到自己深愛的北堂若水一定會動用所有能量找出兇手,可是他是萬萬沒想到迴到家中看到的是斷手狼狽已快癲狂的妻子和全身癱瘓痛苦不堪的夜王。打聽之下才知道妻子踢到了鐵板,他隻好前來黃金山莊拜訪謝罪,否則憑他對四大財神性情的了解,他們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不出一盞茶功夫,印辰就被恭敬地請進黃金山莊。


    仆人將印辰領入金碧輝煌的大廳後就退出去了,印辰並沒有被沿路美輪美奐的建築以及眼前奢華的裝潢所吸引,隻是像杆長槍般筆直地站在原地安靜地等待著主人到來。


    “久聞大黎鎮北軍軍神印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一身華服的東太白走了出來,毫不吝嗇對印辰的讚美之詞。他說的是大黎鎮北軍軍神而不是大黎第一王爺,這足以看出他對印辰的欣賞是出於其在鎮北軍的作為,一位出生高貴的王爺竟然投身戎馬為國浴血沙場怎能不令人心生敬佩?


    “印辰見過東財神!”印辰堂堂大黎第一王爺,身份何等尊貴竟然向東太白行禮作揖行晚輩禮儀。


    “不敢,我乃一介草民豈敢接王爺如此大禮?”東太白口說不敢可並未退卻而是示意印辰落座,:“不知王爺今日造訪寒舍有何貴幹?”


    聞言奈何印辰也暗自腹誹如果黃金山莊是寒舍那大黎便再無貴族。不過這想法也隻是一閃而過便開門見山:“兩日前賤內率家臣在函雅閣得罪了那兩位少年和兩位財神,今日印辰是專程來賠罪的。”


    “婆娘在外捅破天了現在就讓你來擦屁股賠禮道歉?”東太白似笑非笑的譏嘲道,“她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你為何還要來黃金山莊自討沒趣呢?”


    “根據我對四位財神的了解,如若那兩位少年對四位意義非比尋常,那二人當日所受的委屈你們定會十倍百倍地還給若水而不是僅僅斷她一根指頭。就像八年前你們大鬧祭荒大典,十萬黃金甲將帝都圍個水泄不通那般瘋狂!”印辰這般說似乎對四大財神很不恭敬,可是他不止是大黎第一王爺,還是個性子耿直的軍人。想起八年前四人在祭荒大典的所作所為,印辰至今也覺不可思議。


    “哈哈,果然是位耿直的漢子。且不說北堂若水會不會忍下北堂靖的死,你覺得她會咽下斷指之仇跟我們就這算了嗎?”東太白反問道。


    “我不會允許她將自己將王府推入萬丈深淵!”印辰不會允許北堂若水做出螳臂當車的愚蠢事而給她自己給王府帶來滅頂之災。


    “誠意呢?”東太白眼中充滿戲謔。


    “印辰的一個承諾!隻要不危害大黎社稷,我印辰赴湯蹈火!隻求四大財神放過我妻女!”印辰信誓旦旦的懇求道。


    突然一個雕工精細的玉瓶從簾後飛出,印辰抬手穩穩接住。


    “這是你女兒的解藥,當日仙人醉隻是想給她個小小教訓。希望你以後對她嚴加管教,莫要再惹是生非了。”荒君漁從簾幕後緩緩走出。


    印辰摸著手中這個用上等玉雕成的精致玉瓶心中那塊懸浮已久的大石終於緩緩落下。接著他抬頭看著緩緩走來的白發少年微微有些失神,他在想這位從頭到腳都給人一種幹淨純潔的感覺的少年是否是傳說中的韶華白首。不過他很快從疑惑中迴過神來,微微欠身道謝打算離開。


    “慢著!”東太白出聲喝止。


    “不知東財神還有何事?”印辰不怕他反悔,一個出爾反爾的商人是不可能有今日的家業。


    “印辰,三年前阿育高原上的八萬黃金甲是不是你鎮北軍滅的!”東太白眼中劃過一絲殺意,三年前他藏於阿育高原上秘密訓練的八萬黃金甲突然一夜之間被人摧毀,他一度懷疑是鎮北軍的傑作。在他的認知中,隻有金戈鐵馬鎮北軍的戰力才有此實力!


    “不是!”印辰中氣十足的迴答到,表麵從容的他內心早已掀起萬丈波瀾,聲名赫赫的八萬黃金甲竟然被人在一夜之間全軍覆沒了!黃金甲的戰力他很清楚,每個士兵身披黃金打造的鎧甲無堅不摧個個都是一敵十的存在。而需要殲滅八萬黃金甲至少需要三十萬人付出慘痛的代價才可以做到,可為何自己從不知曉大黎有如此大規模的軍隊調動?


    “王爺,敢問你為何投身戎馬?你的紅月長槍又為何而戰?”荒君漁突然發問。


    “男兒寧當格鬥死,何能怫鬱築長城?紅月當為大黎蒼生而戰!”印辰豪氣萬丈,頭也不迴的離開。


    他遠赴沙場,寧願埋骨沙場也不願成為皇家權術鬥爭皚皚白骨中的一枚。


    得到解藥和四大財神承諾的印辰匆忙離開黃金山莊,他將解藥給靈希服下後,後者立即蘇醒恢複正常。見到女兒得救的印辰第一次狠狠的甩了個大耳光給這個從小被自己慣地刁蠻任性的女兒留下一句話後甩門而去:“從今日起,沒我命令你不得離開王府!”


    印辰的事並沒有就此結束,他迴到自己房間緩緩將門掩關上,看著床榻上麵容憔悴的北堂若水長歎了一口氣。


    “若水,從今日起就將這些仇怨忘了吧!”印辰對北堂若水的愛不可謂不深,多少次北堂若水惹出解決不了的麻煩都是他親自上門給人賠罪去的,迴來後也不對其指責。而北堂若水也深知印辰所受的委屈,這些年也收斂了許多。可這次自己的親侄兒慘死,女兒受了刺激重病在床她再也管不了那麽多。如今自己又被斷了一指,北堂家忠心耿耿的夜王也成了廢人!這口氣她如何能咽下?


    “忘了?王爺!靖兒死了!靈希瘋了!夜王為我北堂府鞠躬盡瘁半輩子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這些仇你不去報也就罷了!你還讓我忘了?我如何能忘?”她越說越激動,竟然帶著些哭腔舉起包紮嚴實的左手哭訴,“我不會就這麽算了!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不行!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印辰第一次在北堂若水麵前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強硬。


    北堂若水呆呆的看著印辰,她怎麽也沒想到平日她無論闖多大的禍王爺也對自己疼愛不減從來沒有指責過自己,更何談大聲說話。可如今卻展現出這般強硬,她忽然間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些陌生,更多的是失望。


    “若水!就當本王求你了,他們那一行人不是我們能招惹的!你若執意要與他們作對會將王府將整個北堂家族推入萬丈深淵,萬劫不複!”印辰差點就給自己深愛的女人跪下了。


    北堂若水知道印辰不是信口雌黃之人,而今被他這麽一說她也稍稍冷靜下來詢問道:“他們到底是誰啊?難道還能比皇室更加尊貴,比三大家族更加強大嗎?”


    “皇室的尊貴?三大家族的強大?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曾經是一群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衛道者!”印辰看到荒君漁時其實已經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也許現在的他們已經放棄了天下,舍棄了蒼生,隻為複仇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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