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銀杏“推心置腹”的談話後,沈潔下去就開始找房子。一刻也不耽擱,生怕沒煮熟的鴨子飛走。


    速度很快,才短短兩天就看好一處,並和原主談好價錢。


    興衝衝的去找銀杏,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銀杏隻道了聲恭喜,她很忙,正忙著鋪子的事。


    元旦店鋪優惠大酬賓,再加上又換了新的位置,前來光顧的顧客絡繹不絕。實在是沒有時間和沈潔一起體會,那種擁有自己房子的喜悅之情。


    由於事先的廣告打得好,店鋪遷址後的第一炮打得響亮非常。


    見前後“交接”成功,銀杏又重新投入到論文的修改工作中。


    主任知道她在學校,通知她一周後有個畢業論文答辯,作為副教授需要準時參加。


    銀杏愣了好一會,研究生本科生的畢業在六月,日期對不上。博士的答辯時間不固定,可她不是教授,沒資格參加。


    “主任,誰要畢業啊?”


    “不是你以前帶過的一個學生,叫苗……苗啥子來著?”


    “苗晴?”


    “就是她,你必須到啊。”說完,主任轉身,快速的往外走,不給銀杏反駁的機會。


    銀杏還真不想去,都二次答辯了,領導們絕不會再卡人,隻要小論文達到規定的要求,哪怕放水也會讓學生過,純粹是走形式。


    迴過神時,主任的背影剛消失在辦公室門口,趕緊追出去。


    可主任平時挺好說話,這迴說什麽也不鬆口。


    理由非常充足,一位學生答辯,最多半小時,耽誤不了多大功夫。李老師平時不帶課,已經很多老師有意見,這迴再不參加,他沒法堵悠悠之口。


    “下周四上午八點,實驗樓四樓會議室。”


    主任再一次提醒,而後背著手瀟灑的離去。認真對待每一位同學的答辯,哪怕是延期的,學校也很重視。看看,忙著完成博士學位的李老師,也百忙之中抽空參加。


    要是銀杏曉得主任的想法,絕對會吐槽不止,她是有苦衷的。


    ……


    一周後,銀杏如約到達指定會議室。


    她不是第一個,已經有好幾位研究生導師在座。大家相互打完招唿,就有人關心起銀杏的大論文。


    大家說說笑笑,八點整的時候,主任和課題組組長都到了。奇怪的是,正主苗晴始終沒露麵。


    又等了一刻鍾,苗晴還是沒出現。


    印老師慌了,趕緊去找。


    心裏很納悶,昨晚上明明給苗晴再三囑咐過,要早點過來,別讓老師們等她。她答應的好好的,怎麽還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實驗室沒人,又準備去宿舍尋。


    剛到二樓樓梯口,就和學院的研究生輔導員撞個滿懷。


    隻見輔導員神色焦急,滿頭大汗,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被撞後差點摔倒。


    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了她一把,“劉老師。”


    輔導員仿佛見到親人一般,眼前一亮,一手撐腰一手扶樓梯把手,“印老師……終於……看到你了……正要找你。”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印老師著急苗晴的答辯,“劉老師,我有點急事,有什麽話過會再說啊。”


    鬆開手,往旁邊讓讓,邁開步子準備繼續奔跑。


    輔導員一把扯住印老師的衣袖,“苗晴,苗晴她……”


    “她咋啦?”印老師立馬迴轉身,眼睛中充滿焦急和關切。


    輔導員原地站好,又長舒的兩口氣,“她從床上摔下來,被送到醫院去了。”


    “啊?”


    “我剛從醫院趕過來,就怕你們等著,特地迴來說一聲。”


    “嚴重不?”


    “正在做手術。”


    具體情況輔導員也不曉得,她早上拎著早餐,晃晃悠悠的還沒進校園門,就被一位學生拉到醫院裏。去了就簽字,又幫著交手術費,焦頭爛額的忙完,苗晴已經被推進手術室。


    她連麵都沒看到,樓上樓下的跑。


    輔導員知道苗晴上午要答辯,覺得她衰神附體倒黴透頂。一個研究生,堂堂二十好幾的人,竟然從床上摔下來,還進了醫院,人生頭一遭聽說。


    並且,還在這麽關鍵的時候。


    學校之大,無奇不有。


    這下印老師不用滿校園到處找苗晴了,對輔導員交代道,“主任和課題組組長,還有其他答辯老師,在四樓會議室,麻煩你上去說一下,把情況講明。我現在去醫院看看。”


    “行,你先去醫院,我給主任他們說完,再過去。”


    倆人一個向上,一個向下,背道而馳。


    銀杏聽完輔導員的解釋,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曾經從新聞上看到過,大學生半夜從上麵的床鋪掉下去。可現實生活中遇到,還是頭一迴。住了六年的宿舍,應該早習慣了。可老天就是這麽喜歡開玩笑,還總在緊要關頭讓人出一身冷汗。


    苗晴沒法參加畢業答辯,老師們三三兩兩的散去。口中議論紛紛,除了同情就是唏噓。


    主任忙著做善後工作,最先離開。要防止事情惡意擴散,要做好安撫工作,還有苗晴的醫藥費,學校的床鋪牢固性檢查……


    下午的時候,苗晴的最新狀況傳迴學校。


    謝天謝地,命保住了。


    她當時掉下去的時候,上半身被擺在地上的凳子擋了一下,腦袋磕了個大包,也算“因禍得福”,沒有著地。


    不過大腿根部骨折,需要做牽引。接下來三個月隻能躺在床上,禁止任何形式的運動,徹底恢複得留到八個月。


    印老師已經給苗晴的父母發了電報,讓他們速來學校。


    學校領導經過討論,迅速給出如下決定。


    苗晴同學在校出事的,校方不絕不推卸責任,醫藥費全包。至於苗晴同學的畢業答辯,則移到來年六月,和研二學生一起參加。


    怕苗晴有抵觸情緒,又讓印老師暗示她,答辯對她隻是走過場,半年後肯定能順利拿到畢業證。就算她現在拿到畢業證,也沒法上班,除非後半輩子想當瘸子或者癱子。


    四天後,苗晴的父母從老家風塵仆仆的趕過來。


    苗父是街道辦的普通小職員,苗母是紡織廠的職工。倆人本來就對苗晴的延期畢業很不滿,現在更是唉聲歎氣愁眉苦臉,跟天塌了似的。


    對於校方提出的兩點,倆人無異議接受。


    不過苗父多了個要求,讓學校在苗晴的檔案上替她美言幾句,特別是延期畢業方麵。


    主任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秒懂苗父的言外之意。點頭應承,苗晴的延期是摔倒所致,時間換到研二畢業答辯的那天,由於要休養八個月,這才拖了一年。


    如此一來,雙方意見達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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