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楊波在前麵擋著,呂思雨的事無足輕重。


    等眾人漸漸從楊波的欺上瞞下中走出來,把目光投在她身上時,才發現人已經悄悄的出國。


    有人說呂思雨冷心冷肺。


    楊波和沈潔離婚後,再也不打掩護,光明正大的追求呂思雨。認識他們的人都以為倆人在一年內有好消息,誰知等到的不是結為連理,而是送入大牢。


    也有人說呂思雨大義滅親。


    不包庇,不掩蓋,追求實事求是。兒女私情放在一邊,站在公正公平公開的角度,讓冤屈者得雪,讓陷害人得罰,值得所有人學習。


    當然,更多的人是羨慕嫉妒。


    出國啊,還是去米國,賺的是美金,吃的是牛排,說的是洋文,喝的是咖啡,一個月一千多塊錢的工資,抵得上他們一年的辛勞。


    就連部隊大院的軍嫂們都忍不住向銀杏打聽,詢問她和呂思雨是否還有聯係。


    銀杏倒是想,可呂思雨走的毫不拖泥帶水。在她心中,國內已經沒有值得留念的人或物。貝澤榮家以前的房子都被征收,有了新的住戶,裏麵再也沒有貝家的痕跡。


    輔導員媳婦想的更遠,為了以後的孫兒孫女,她覺得有些事還是問清楚比較好,早點做打算,也許以後就用上了。


    “呂醫生到底通過誰的渠道出國?”


    出國不容易,渡完金就是高材生,在哪個單位都能被人高看幾眼。


    不像五六十年代,大家對國外的親戚避之不及,恨不得說不認識。現在簡直以有國外的親戚為榮,能出國念書,不亞於古代中進士,父母臉上都有光,走出去昂頭挺胸精神奕奕。


    銀杏笑笑,“她申請國外的研究生,深造學醫。”


    “那她能拿到綠卡不?”


    “這我就不曉得了。”不過以呂思雨的耐心和本事,拿到綠卡遲早的事,隻看她願不願意。


    其他人又以呂思雨為話題,向銀杏打聽來打聽去。


    可他們注定失望,自從呂思雨當上“小三”,破壞楊波和沈潔的婚姻後,銀杏和她再沒有來往,哪裏會知道她的日常生活。


    軍嫂們跟銀杏嘮了半天的磕,吃完中飯後,趁著溫暖的陽光準備打道迴大院。


    銀杏送大家出門,輔導員故意落後半步,神秘兮兮,“咱們大院要來新人了。”


    “接替楊波的位子?”銀杏一下子反應過來,不由得反問。


    輔導員媳婦點點頭,“說是過幾天就到,你聽說啦?”


    銀杏,“不知道哩。”


    輔導員媳婦見銀杏神情不似作偽,有點小失望。本以為許營長在家提過,李老師多少知道些,她正好借此機會打聽打聽,結果對方了解的還不如她多。


    李老師咋就半點不急,新來的也是營長,和許營長存在大大的競爭關係。


    不是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李老師最起碼也應該摸清楚對方媳婦的情況呀。


    李老師真能穩坐釣魚台。


    不過也是,許營長年輕又有本事,還有後台,完全不怕。不像她當家的,在部隊沒個幫手,每次人事調動都要盡最大努力擼清各種關係,累死個人,就怕一個不注意得罪人。


    銀杏把人送走後,也沒去店鋪,坐在堂屋耐心等待許揚。


    初春的晚上,天黑的特別早。


    許揚到家時,已經燈火通明。


    “爸媽,崔奶奶,我下班了。”


    “媳婦,我迴來了。”


    又把旁邊正在玩小汽車的兒子往起顛顛,“兒子誒,又胖啦。”


    十六就喜歡玩,嘿嘿直笑,“高,高。”嫌拋的不夠高,恨不得能抓到天花板上的燈泡。


    銀杏,“我們樓上要住有新人了?”


    許揚把十六放下,“嗯,大後天到,你認識的。”


    銀杏皺著眉頭,“我認識?”


    在腦海裏把認識的人過一遍,不是現在部隊的,又是營長,這是哪位呢?


    “安小四。”


    “是他?”


    不怪銀杏沒想起來,她還是剛結婚那年過年見過安小四,再也沒打過照麵,差點忘記還有這麽號人物。


    說起安小四,就想到他那個死活堅守北京誌向遠大的媳婦鄭玉。


    “他跟他媳婦怎麽樣了?”


    “就那樣,分居兩地。安小四申請調到t市,我猜很大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鄭玉。畢竟他在以前的部隊呆了好多年,混得如魚得水,到了新地方卻要重新經營。而這次調動又是平調。”


    銀杏,“鄭玉真是個……是個堅持到底的人。”


    說不隨軍就不隨軍,半點轉圜也無。她跟安小四一年難得見上一麵,倆人結婚了跟沒結似的,也沒個孩子。


    安家的老太太急得不得了,見天拿這家的孫子那家的孫女刺激鄭玉,可她完全不在意,逼急了,直接睡在公司。


    許揚一點不讚同,“媳婦,你千萬別學她。”


    獨立是好事,可結婚了就有家,有家就要責任,夫妻一人一個地,算咋迴事。


    銀杏,“t市離北京近,她會不會鬆口過來?”


    完全可以當甩手掌櫃,招幾個能幹的人幫忙打理,她在t市坐鎮,一個月迴京幾天,方便又快捷。


    李大力不正是如此,每個月月底迴京查賬,其他時間都呆在t市。


    反正還有一個東西叫電話,要是京市的店長遇到難題,電話裏解決不了再讓老板跑一趟。


    許揚,“我看懸。”


    銀杏,“好吧。”


    她對鄭玉的印象還停留在剛結婚時,鄭玉跑到婆家大鬧,摔壞了她手裏的盤子,打濕了她的棉襖。


    ……


    安小四幾天後到了部隊,又形單影隻的住到楊波以前的房子裏。


    大院的軍嫂都等著他的媳婦出現,一天過去,一個星期過去,一個月過去,女主人還是沒現身。


    兩個月後,銀杏再一次從許揚口中聽到安小四,“安小四打離婚報告了。”


    銀杏當時正在喝水,一口噴出來,“他怎麽現在想起來離婚了?鄭玉還是不願意過來?”


    “安小四安頓好後,隔兩天就給鄭玉打個電話,從開始讓她隨軍,到後來求她隨軍。可鄭玉不為所動,反而讓他退伍。別說安小四不幹,安家其他人也不同意。”


    銀杏,“……”


    許揚又接著講,“鄭玉口口聲聲的說安小四不願意遷就她的工作,那她也憑什麽考慮安小四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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