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魚已經咬到了小明的小腿肚子,一陣鑽心的痛,他本能地一踢,又一條大魚咬了上來……


    驀地,無數道線狀的水柱掠過他的身邊,那些圍上來的吃人魚轉瞬變成了一團團血霧。


    這樣的畫麵,小明在戰爭電影中見過,是子彈射入水中的情景,最神奇的是,那些子彈竟然沒打到他。


    一股波浪衝擊過來,他四肢攪動,拚命浮上水麵,正看到珍妮端著衝鋒槍站在船頭,向他開槍,林巨信則俯身趴在船舷上,衝他伸出手。


    小明的身上掛著一串吃人魚,被林巨信拉上了甲板,翻身滾進了駕駛艙,用手又打又拉,連著皮肉都拉下來,疼著他對落在腳下的吃人魚連踢帶踹,為自己報仇。


    多虧珍妮的戰鬥盔甲,保護了他的重要部位,還有他最關心的胯下寶貝也沒有被咬掉,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珍妮和林巨信救下了小明,各自跑迴炮塔,準備戰鬥。


    破冰船從橋洞裏鑽了出來,迎接它的是漫天的槍聲,但見兩邊的岸上人頭攢動,火藥槍發射的火光此起彼伏,打得船殼啪啪直響。


    “叮叮咣咣”的機關炮聲再次響起,珍妮和林巨信一左一右,對準岸上的伏兵掃射,壓製敵人的火力。


    小明強忍痛楚,在駕駛艙裏站起來,迴頭望去,隻見拖掛的貨船一艘一艘地穿過橋洞,船上的新兵們也是衝鋒槍齊射,打得敵人抬不起頭來,先進武器的火力優勢顯露無疑。


    他長籲了一口氣,自己的冒險成功了。


    忽然,幾聲巨響,冰麵上激起巨大的水柱,炸得貨船左右搖晃,敵人竟然也有炮!


    小明頓時想起上次和秦舞在猴頭街遭遇的兩尊土炮,威力可不小,忙催促老班長:“快加速!”


    其實,破冰船的速度已經到了極限了,既要破冰又要牽引,再快也快不到哪裏去。


    好在敵人懾於船隊的優勢火力,不敢探頭瞄準,隻能盲射,沒有準心。不過,還是有一艘貨船中彈,裝載


    的物資被炸得散落在冰麵上,上麵的守衛也兩死兩傷。


    小明被驚得一身冷汗,要是裝彈藥的貨船挨了這一炮,船隊就要被炸成兩截了,首尾難顧,至少要損失一半的物資裝備。


    終於,敵人的槍炮聲被遠遠地拋在了身後,船隊安全通過了危險地帶,新兵們發出勝利的歡唿。


    珍妮也迴到了駕駛艙,找出急救包,為小明處理傷口,主要傷在四肢和**上,她很大方,幫他包紮**也不扭捏。


    小明已經當她是兄弟的女人了,心中坦坦蕩蕩,治療、開會兩不誤:“珍妮、老班長,你們有沒有看到保安隊的人?”


    老班長一邊開船,一邊迴應:“我看到的都是平民,沒有穿製服的。”


    “我也沒看到。”珍妮也是搖搖頭。


    小明又問:“我們可以聯絡上堡壘嗎?”


    珍妮又搖搖頭:“隻有母船上有遠程通訊設備,破冰船上的對講機,要進了市區的範圍,才能和堡壘通話。”


    小明臉色凝重,向兩人發問:“如果你們是胡為,沒有率領保安隊伏擊船隊,會幹什麽?”


    珍妮也想到了,頓時擔憂起來:“堡壘剛經過核屍大戰,守備空虛。如果我是胡為,會讓老大牽製船隊,同時,自己率領保安隊突襲堡壘,搶奪勝利果實。”


    老班長也補充道:“留在堡壘的新兵隻剩不到二百人,群龍無首,又沒有熱兵器。南北大營的保安隊更是所剩無幾。如果現在胡為率領東西大營反攻迴去,堡壘很難守住。”


    小明想得更深:“胡為本來是市長候選人,因為臨陣逃月兌,等於自動棄權,讓玫瑰當了市長。他要奪迴堡壘的控製權,就必須對玫瑰下手。現在處境最危險的人,其實是玫瑰!珍妮,船隊還要多久,才能到達市區?”


    珍妮麵露無奈:“船速沒法再快了,河道彎曲,冰層堅固,至少還要走兩個小時?時。”


    小明看看時間,已近中午,著急起來:“如果我是老大,會馬上派人通知胡為,船隊通過了伏擊圈。讓保安隊盡快拿下堡壘,然後在市區的河道伏擊船隊!”


    老班長嚇一跳:“那我們怎麽辦,還往口袋裏鑽?”


    “不!我們不能放棄堡壘,更不能不管玫瑰!”小明緊鎖眉頭,“珍妮,船隊裏有沒有什麽陸地交通工具?”


    珍妮懊惱道:“隻有一輛哈雷摩托車,是為我自己準備的。”


    小明二話不說:“老班長,靠岸!”


    在破冰船靠岸的當兒,小明對珍妮交代:“我騎摩托車先去堡壘,見機行事。你們帶著船隊,進入市區後,找一個不易被伏擊的地方停下來,別主動聯絡堡壘,等我消息。”


    珍妮表示擔心:“指揮官,我們應該一起行動,不能再讓你一個人冒險了。”


    小明淡然一笑,已經接受自己生命不息、戰鬥不止的宿命了:“時間來不及,又沒有多餘的交通工具,更何況,還要保護這些重要的物資。”


    珍妮堅持道:“那就帶上我,我開車送你。”


    小明一口否決:“船隊離不開你,你就老老實實留在船上吧。”


    珍妮又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那就把小林帶上,他能幫上你的。”


    小明還真想帶上林巨信,但想到自己的駕駛技術,再帶一個人,隻會徒增路上的危險;他又想問林巨信會不會開摩托車,但知道自己一問,就會暴露自己的短板,遭致珍妮的強烈反對。


    他隻好打腫臉充胖子,再當一次孤膽英雄了:“我還是習慣一個人戰鬥,可以隨時隨機應變。”


    船停穩,摩托車推出來,小明也收拾好了,背著萬象刀,挎著衝鋒槍,還裝了幾枚手雷,全副武裝,跳上了岸。


    珍妮不放心地追問一句:“指揮官,你的駕駛技術怎樣?”


    “沒問題!”小明看著哈雷摩托車那黑亮、流線型的車身,向前長長伸出的前車輪,心裏一怵,來個大喘氣,“不過,這種車我沒開過,你還是提示我一下……”


    一個頭戴黑色摩托頭盔的車手,駕著黑色的哈雷,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穿過田野,上了公路,風馳電掣地駛向市區的方向。


    連坐摩托車都害怕的小明,生平第二次騎摩托車,竟然手也不抖了,心也不顫了,他才感覺到,為了救玫瑰,他同樣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


    一進入市區,就聽到堡壘方向隱隱傳來槍聲,他心急如焚,完全忘了身上的傷痛,幾乎是玩命地加速,隻要一個閃失,撞上了什麽東西,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但為了玫瑰,他什麽也顧不得了。


    進入了黑市的街道,竟沒有看到一個幸存者,小明想找人詢問情況的想法落空了,沒有停頓,將哈雷開到了堡壘外圍的一個巷子裏。


    這車的價值不菲,又是珍妮的心愛之物,小明將它藏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然後向東大門模去。


    槍聲還在持續,讓他心安不少,說明還有抵抗,胡為並沒有完全得手。


    接近東大門的途中,他遇到了一堆屍體。


    一部分明顯是東西大營的保安,製服很幹淨,胳膊上還綁著一個黑帶子,應該是識別標記。另一部分是平民裝束,但手裏握著野戰刀,一看就是新兵營的人。


    顯然,雙方發生了一場遭遇戰。


    小明看著自己的這些部下,他們熬過了跟核屍的最艱苦戰鬥,卻死在曾經的“自己人”之手,心中不由升起一團怒火。


    他沒有讓憤怒衝昏了頭腦,先是警覺地看看四周,沒有發現任何人,就動作飛快地找了一具被砍掉腦袋的保安屍體,故技重施,換了了對方的服裝,戴上碉堡帽,拉上護麵,也係上黑帶子,變成了敵方的人。


    隻是身上的萬象刀和衝鋒槍太顯眼,他把衝鋒槍藏在了屍堆下,手雷可以帶在身上,再把萬象刀拆散,裝在了兜裏。


    小明背著死者的火藥槍,從偏僻處模到堡壘的外圍,聽到槍聲來自頂層,形勢有些不妙,戰鬥已近尾聲。


    他加快步伐,貼牆而行,瞥到東大門了,門口站著兩個端槍的保安。


    他本打算直接走過去,想了想,又改了主意。因為大門的守衛,對外麵的情況應該很清楚,平白冒出一個自己人,會產生懷疑的。


    小明看看二樓的平台,可以爬上去的,卻又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輕鬆的入口。


    他繞到室內停車場的位置,果然,早上被他撞破的門並沒有修好,也無人看守,敵人忽視了這個角落。


    小明順利地進入了一層,從裏麵冒了出來。


    他一現身,就感受到緊張的氣氛,隻見地上黑壓壓地蹲滿了幸存者,個個臉上的表情,都是敢怒不敢言,周圍站著十幾個保安,端著火藥槍指著他們。


    小明又注意到,地下室的門口也站了一排保安,戒備森嚴,新兵營的人應該都被關在了裏麵。


    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先救自己的部下?又一想,自己隻有一個人,對付十幾個敵人,很難不弄出動靜,一旦打草驚蛇,讓樓上的敵人有了防備,反而誤了大事。


    自己是個奇兵,就必須出奇製勝!他打定主意,裝作巡視,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進了應急通道。


    樓道裏是空的,小明不再掩飾,快步向樓上跑去,快到頂層的時候,槍聲越發清晰。


    他停在了十三層的樓梯口,沉住氣,側身躲在牆邊,小心地一拉安全門,一股刺鼻的硝煙味頓時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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