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到茶館的時候黎少凡已經等在那了。|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小°說°網的賬號。


    他如雕塑一般漂亮的手指端著鏡子的茶杯,烏黑柔順及腰的長略微微擋住了他的臉,整個人看上去魅惑而妖冶。


    “坐!”黎少凡對著白木笑了笑,右眼眉梢下的那顆淚痣,泛著勾魂魅惑的光。


    白木拉開凳子坐在他麵前,而後往日親如兄弟的兩人間,沉默的尷尬。


    終於,白木提前開口,“我和戴安茜已經結婚了!”


    正在喝茶的黎少凡動作停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露出往常一般如同友愛兄長的笑意:“這麽快阿木已經結婚了啊!”


    白木仔細觀察著黎少凡的每一個表情,試圖從他細微的情緒變動中找到一絲絲愧疚的情緒,是,他什麽也沒有現。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以前對安茜存了什麽心思,以後請都收斂!”


    黎少凡盯著白木看了一會,而後露出了一個魅惑的笑意。


    “阿木,討厭我麽?”


    “談不上討厭,隻不過是有些失望罷了。在我心裏,大哥一直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大哥不管做什麽都很優秀,我一直以自己是你弟弟為一件很自豪的事情。當別人說你會對白家不利時,我連想都不想就覺得是假的……”白木的語氣很平淡,烏黑的眸子裏有淡淡的情緒波動,終究是說到這裏不願再說。


    “原來阿木這樣信任我呢!”黎少凡笑了笑,“是我對你是嫉妒的很,到底是白家根正苗紅的少爺,不管如何紈絝,不管如何貪玩,爸爸都是把你捧在手心裏寵著疼著。我為了讓別人高看一眼,別因為自己是養子的身份被瞧不起,就要不斷的努力,努力,努力……人都是善妒的,說到底還是阿木太過單純幼稚了!”


    “你……白家到底哪裏對你不好?我什麽時候要和你搶過任何東西?”


    “是該得的你都得了,白家,甚至戴安茜……”


    砰!


    白木這一拳打得又快又急,等黎少凡反應過來的時候,嘴角已經滲出了血漬,他隨意擦了擦,任憑殷紅的血滴在他酒紅色的襯衫上。


    “我說了不要打安茜的主意!”白木收了拳,話裏帶了幾分冷意,“黎少凡,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


    黎少凡看著白木漸漸走遠的背影,細細長長的眸子緩緩眯起。他端起茶杯,看見一滴滴殷紅的血淌進杯裏,和淡黃色的茶水混在一起,開出一朵又一朵詭譎的花。


    這種感覺,他太過熟悉,拿起紙巾擦了擦鼻子,果然不出意料的看見雪白的紙巾上,一大片鮮紅血液。


    黎少凡看著那血突然笑了,先是勾唇淺笑,後是捧月複大笑,笑的前仰後合。


    *


    今天是戴安茜第二次去武將家,她刻意吩咐了小餘多買些貴重水果。隻是,這次比上次還不堪,戴安茜和小餘甚至沒有進門,就被武將哄了出來,就連水果都滾落一地。


    小餘一邊撿滾的到處都是的水果一邊抱怨,“少夫人,我看這武將太不識好歹,這z國又不隻她一個編劇,幹嘛死扒著她不放。她還真拿自己當根蔥了,我們安晨什麽編劇請不起?”


    戴安茜難得見小餘埋怨,不禁來了興趣,“我還以為你隻會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跟在我身後,當保鏢兼職保姆呢,今天居然還會埋怨了,有進步啊!”


    小餘被戴安茜調侃的不說話了。


    她這明明是被那個武將給氣的好吧,她在白家做專職保鏢,不知道伺候過多少身份地位都不錯的人,哪個不是大脾氣,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平易近人的戴安茜,自然願意她千好萬好,看不得她受什麽委屈。


    戴安茜見小餘臉上還是憤憤不平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吧,武將這小丫頭,我了解著呢。她自小就是武俠迷,自認為是一匹千裏馬,現在正在等伯!你放心,等我們下次再來,這小妮子肯定態度大轉彎,舉雙手雙腳歡迎我們!”


    戴安茜記得武將在後世三番兩次說,誰要像劉備一樣三顧茅廬,她就像諸葛亮一樣鞠躬盡瘁!


    戴安茜既然知道了這點,自然牢牢的抓住不放,上一世武將就是在最困難的時候被嘉嘉導演相中,解了她的燃眉之急。等武將出名之後,幾乎每寫一部劇就紅一部劇,大多導演排著對,拿高價買她的劇本。武將完全不當迴事,不管哪個劇本寫好了,最先都是拿給嘉嘉導演看,等嘉嘉導演挑剩了,才輪得到別人。


    這麽個人才,戴安茜也不怕多費點心思,多跑幾趟,拉到安晨來。


    *


    小餘開車載著戴安茜迴到安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戴安茜一下車就看見黎少凡站在安晨門口,他的手裏捧著一大束向日葵。


    黃色的向日葵綻開的正盛。


    黎少凡走到戴安茜麵前,抬手將一大束向日葵遞到她麵前,“我想把這束花送給最漂亮的姑娘。”


    戴安茜後退了一步,並沒有接過那花,她不大明白黎少凡在做什麽。


    “做我女朋友吧!”


    小餘剛想衝上去,就聽見戴安茜歪著頭打量著黎少凡,“我知道你想勾起我的某段迴憶,說實話,我隱隱約約中有些印象,卻實在記不得了。但……不管那時候,你我之間生過什麽事,都過去了。我現在是白木的妻子,還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的生活。”說完,戴安茜沒有再看黎少凡一眼,饒過他,徑自走進了安晨大樓。


    大束的向日葵花,跌落在地上,變成一地黃色殘骸。


    讓戴安茜沒想到的是,當她出來的時候,又看見了黎少凡。他倚在他囂張的紅色敞篷車門口,低著頭玩弄著手中的白金戒指,戒指上鑲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鑽石,價值連城。


    “我們需要談談!”就在戴安茜又要繞過黎少凡的時候,他堵在了她的麵前,“我的時間不多,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死纏爛打,我不是那種性格的人,更不會做出那種事。我知道你並沒有失憶,也許你怨我恨我,甚至覺得我罪無恕,但……你需要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解釋。”


    戴安茜雖說不喜歡惹事,但多少有些好奇心,又看黎少凡態度誠懇,便答應下來。“去哪談?”


    “這條街盡頭有個咖啡廳,我們去那裏吧!”


    “好!”


    因為屬於高檔咖啡廳,每一杯價格都貴的讓人咋舌,能來得起的人本就不多,外加是提前預約製,等戴安茜、小餘和黎少凡走進咖啡廳時,裏麵竟空空蕩蕩的沒有一人。


    戴安茜和黎少凡相對而坐。


    他叫了一杯拿鐵。


    因為戴安茜是孕婦不能喝咖啡的關係,隻要了一杯白水。


    “說吧。”


    “那年夏天,我說的話都不是真心的……”


    那年夏天,天氣熱的能燒起火來。


    戴安茜在他宿舍樓下等了整整5天終於把自從見了她家長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黎少凡堵在門口,“你什麽意思?這幾天為什麽一直躲著我?”


    “這難道還不明顯麽?我不想和你好了,我甩了你了,不明白?”黎少凡漫不經心地說,嘴角還帶著慵懶的笑意,“你現在懂了?”


    “為什麽?是因為你怕我媽媽不同意麽?但是那有什麽關係,我們才多大,我們以等啊,或許,晚一點,再晚一點,媽媽就同意了呢!”戴安茜拉著他的衣袖,眼淚瞬間湧上了眼圈,眼睛變得紅紅的。


    “搞笑。實話告訴你,和你在一起這三個月,我很快,但並沒有多喜歡你;原本看你那麽喜歡我,想著憐你一下,和你在一起,我也過的舒坦。但是既然你媽媽那麽強烈的反對,我沒理由為一個不是特別喜歡的女孩給自己找麻煩。所以,我不想和你好了,你懂?”


    黎少凡現在甚至想不起,戴安茜說那句“黎少凡,我恨你”是什麽樣的表情,更記不得她是怎麽樣跑開的。


    隻記得在幾天後的下午,他收到了一條沒有署名的短信——別人都說最殘忍的懲罰不是恨,而是忘記。明天下午6點,我在大石橋那等你,黎少凡,如果你明天不來,我不會再恨你,我誓我會盡力把你給忘了,忘了。


    收到那條短信後,黎少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一會是醫院的就診通知書,一會是戴安茜哭紅的眼眶。


    事情開始於一場疾病。


    那個夏天,他的鼻子總是出血,天氣炎熱,他便以為隻是肝火過剩而已。因此,當前幾天,白大褂醫生一本正經地跟他說,“肝癌中期”的時候,黎少凡以為醫生在講笑話,大腦混沌了半天才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醫生並沒有太多感慨,許是見慣了生死離別,說話都有些格式化,“肝癌中期!”


    黎少凡渾渾噩噩地走在大街上,滿腦袋都是醫生剛剛說過的話——“一般來說,肝癌中期是沒得救了,除非你到國外最好的醫院去醫治,或許還有百分之十的成功幾率,否則……嗨,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如果治不好我還能活多長時間?”


    “難說,主要看病人的體質,短的能隻能活幾個月,長的能活3、5年甚至更久!”


    幾個月嗎?黎少凡想起了戴安茜,如果她知道自己要死了,要怎麽樣,會怎麽樣,會不會哭的很傷心?那個傻妞一定會哭的很慘很慘吧!


    不如,還是趁著他母親反對的由頭分手好了。


    結果就被戴安茜紅著眼眶堵在了門口,那一刻,他想說抱住她,想對她說,不是真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盡管黎少凡再怎麽狠心決定不去,第二天早上還是早早的起來梳洗打扮,不自覺地就來到了戴安茜和他約定好的大石橋。


    那天,戴安茜在大石橋門口站了整整一天,從日出東方,到夕陽西下……


    而黎少凡就躲在大石橋後,看了她一天。


    咖啡館內,音聲緩緩的流淌。


    戴安茜盯著黎少凡看了好一會,“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


    “躲開!”一直在戴安茜身邊的小餘突然大叫一聲,接著把戴安茜麵前的桌子瞬間掀起,隻聽“噗噗——”幾聲,桌子上就多了幾個子彈窟窿。


    順著槍響,從咖啡廳廚房出走五個穿著黑色西裝,帶著黑色墨鏡手裏持槍的男人。


    小餘看了一眼黎少凡,“會用搶麽?”


    “會!”


    “接著!”小餘說完,又從腰裏掏出一把黑色手槍,飛給黎少凡手中。“你先護送少夫人迴白家,我掩護。”


    “好!”


    黎少凡一手拽住戴安茜的胳膊,把她嚴實地護在身後,另一隻手放倒一張桌子,擋在兩人麵前:“我們快走!”


    黎少凡護著戴安茜一路後退,好算退到了門口,眼看著就要上車,突然四五輛車從路邊開了過來。那四五輛車開的又急又猛,其中一輛甚至刹車失靈,直直地撞上了牆壁,血濺當場。而那車裏穿黑色西裝的司機,瞬間沒了氣息,臉色也越憋越白。


    突然有一幕竄進了戴安茜的腦海。


    車禍,車禍,車禍。


    戴安茜的爸媽原打算南下去做生意,決定那天帶她走,是她掛念著黎少凡,臨走前一定要在大石橋下見他一麵。


    她從早晨等到晚上,等了整整十二個小時,黎少凡都沒有出現!而戴安茜的爸媽也找了她十二個小時。


    戴安茜蹲在地上,委屈的想哭,被人拋棄的感覺讓她難過傷心。因此,當爸媽的車出現在不遠處,車燈一閃一閃的時候,她是感動的。


    她正打算擦去眼角的眼淚,換上一副笑臉,免得爹媽擔心時,那一場連環車禍,讓她的笑意僵在了臉上。她親眼看見,爸媽的車是怎麽樣瞬間被撞爛,起火……


    大火滔天。


    戴安茜悲痛過度,瞬間眼前一黑,沒了知覺。醒來後,她選擇性失憶了。失去的那部分記憶恰好與戴安茜的愧疚有關,與黎少凡有關。


    如果不是她等黎少凡赴約,爸爸媽媽就不要開車找她;如果爸爸媽媽不開車找她,就不會生連環車禍;如果不生連環車禍,爸爸媽媽就不會死。她對自己的怨恨後悔太重,對黎少凡的怨恨太重,大腦終是承擔不住那份愧疚與痛苦,選擇了忘記……


    黎少凡親眼見證了那場車禍怎麽樣的聲勢浩大,也見證了戴安茜昏倒的那個瞬間。在那一刻他後悔了,害怕了,他抱著昏迷不醒的戴安茜狂奔去了最近的醫院。


    隨著他的焦慮不安後悔不已,病情突然嚴重起來,嚴重的咯血讓他麵如死灰,幾度昏迷。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被白爸爸送到了米國的最高級醫院接受治療,而他就此喪失了和戴安茜的聯係。


    槍聲仍在繼續。


    縱然小餘、黎少凡槍術再好,也難免寡不敵眾,沒一會就被三個穿西裝的男人逼到了死角。


    黎少凡看了眼麵色慘白的戴安茜,給小餘打了個眼色,咬了咬牙,終究是從蹲著的角落裏站了起來,舉起雙手,“我投降!”


    三個墨鏡男中,明顯有一個是頭,用槍指著黎少凡的腦袋,“打死我這麽多兄弟,他媽的投降,晚了!”


    很多時候,生死隻在一瞬間,就在這三個頭把目光全部鎖在黎少凡身上時,躲在角落裏的小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了三槍!


    四子彈相繼射出。


    三進了黑衣人的腦子,一進了黎少凡的身子。


    黎少凡身上酒紅色的v領襯衫刹那間暗了好大一片,齊腰黑亮的長,蠱惑的淚痣,那種妖孽張揚的氣場,漸漸隨著他身體的癱軟而變得有種頹敗之美。


    昏迷前,他說,“丫頭,不要恨我,你爸媽的死,與你我……”要說的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完。


    戴安茜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手,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這一刻,什麽怨恨都顯得微不足道,此刻,戴安茜隻有一個想法:他不能就這麽死了……


    白家專屬醫院搶救室門口。


    戴安茜紅腫著眼睛看著亮著的“搶救中”三個大字。


    聞訊趕來的白木則安靜地陪在戴安茜身邊。這一刻,他沒慌,也沒有亂。也許是經曆之前的諸多變故,白木整個人真的成長起來,盡管心情沉重,他還是有條不紊的布置下去幾個任務。


    第一:迅速聯係國外最權威的醫生。


    第二:徹底查那家咖啡館。


    第三:從死的那些黑衣人上找線索。


    第四:一定要自家老婆好好吃飯。


    搶救燈在持續亮了5個小時後,終於熄滅。


    醫生和護士剛出搶救室裏出來,白木就扶著戴安茜圍了上來,“醫生,我大哥怎麽樣?”


    醫生摘下口罩,迴答:“大少爺的槍口打在距離心髒5厘米的位置,雖然很兇險,但好在搶救及時,估計沒什麽問題。但據我推測,大少爺身上還有其他病,很像是肝癌晚期!”


    “什麽?”白木不置信地看著醫生,“您沒弄錯吧,我大哥怎麽會得肝癌晚期?他的身體一向很好!”


    醫生搖頭,“憑借我二十多年的臨床經驗來看,是肝癌晚期。”


    透過厚重的玻璃,以看得見已經手術完畢的黎少凡身上插著各種管子,他的臉色蒼白,嘴唇也是白的怕,他穿著醫院特製的白色病人服,沒了往日一貫的囂張妖冶,安靜地就像一個睡了的孩子。


    “阿凡,我家阿凡怎麽樣了?”剛得知消息,從c國趕迴來的白媽媽下了飛機,就直接奔過來了,下了車子,又是一路小跑上樓,汗一滴一滴地順著臉淌,焦慮畢現。


    “大哥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能醒。是醫生說大哥得了肝癌晚期。”白木話裏皆是沉重,“怎麽就會得肝癌晚期?”


    戴安茜倚著牆,腦子裏一片混亂。


    白媽媽站在養護室門口,就是眼淚嘩嘩往下流,道出事情真相:“阿凡這孩子太憐了,太憐了。阿木,等阿凡醒了,你要和他好好說話,不要冷著臉對他,他……他真是個憐的孩子。他……他幾年前就得了肝癌中期,那時候你爸爸把他送去了米國治療,本來已經好了的。


    那時候你整天玩玩睡睡,白家的事什麽都不管,你爸爸的身體又不好,一切都靠阿凡頂著。你爸爸有意將白家傳給阿凡,也在盡心竭力的培養他。卻是……前幾個月,他的病情也突然反複,白家眼看著就沒人接手。


    阿凡自小和你感情就好,不想讓你為他擔心身體,他了解你的性子,如果你知道他有病,一定會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專心致誌地陪他醫病。因此他故意和你爸爸商量。等你爸爸死了,他就借著報複的由頭,把一向混亂的地產行業問題全部指出,讓白家地產徹底重新洗牌。


    而你身為白家的子孫,必須扛起這麵大旗,動力是怨他也好,恨他也好,總之能讓你不擔心他的身體,一心一意迅速掌握白家,白家領導人快速平穩過渡,目的也就達到了。”


    白木聽著白媽媽的話,愧疚的無以言表。的確,他能這麽快掌握白家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對黎少凡的憤恨……他在心裏隱隱的誓,他要做給黎少凡看,讓他黎少凡知道他白木不是那麽好捏的柿子。


    病床上,臉色慘白的黎少凡眉頭皺了又皺,仿佛進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幻鏡。


    他看見黎爸爸黎媽媽一臉苛責地看著他,臉色冷的能結出冰來,“孽子,你居然認賊做父,幫著白家,你不知道我們都是因為白躍死的麽?”


    黎爸爸黎媽媽步步緊逼,黎少凡每每後退,“不是這樣的,當初白家也隻是把黎家逼破產,我已經報複迴去了,白家已經亂了。他們並沒有拿刀殺你,你們走了,是因為不夠堅強!”


    “混賬!”黎爸爸抬起雙手就掐上他的脖子,“你以為用你自欺欺人的那套說法能騙得了自己,還能騙得了我?哼,你和白躍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趁著搞亂白氏的時機讓尾大不掉的白家地產洗牌同時,鍛煉白木那小雜種麽!”黎爸爸的逐漸加大了手上的力氣,猙獰著麵孔看著黎少凡的臉由於缺氧而變成醬紫色,“我掐死你,我今天就掐死你!”


    “不要、不要、不要……”黎少凡拚命掙紮,猛地坐起,睜開眼睛就看見白木、白媽媽和戴安茜站在床頭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白媽媽和戴安茜的眼圈都是紅紅的。


    而白木則在看見他時,沒心沒肺地露出了一口明晃晃的白牙,叫了聲,“大哥!”黎少凡又閉上了眼睛。他突然分不清哪些場景是夢,哪些場景是現實了。


    *


    醫院門前小花園裏靜悄悄的。陽光照著重重疊疊的樹葉留下一地斑駁…不遠處的大樹上,幾隻飛鳥一掠而過。


    白木扶著還很虛弱的黎少凡走在小花園裏,感受著清晨微涼的風從麵頰吹過。


    “大哥,對不起!”


    黎少凡沒有說話,隻是對白木笑了笑,用他的大手揉了揉白木的頭,把本就打理整齊的式揉成一團亂。


    “我應該相信你的,你身體病的這麽嚴重,還要為我操心,一個人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會覺得特別難過吧!我居然這麽不懂事兒…”白木說不出話來了,停頓了好久,硬生生憋迴已經在眼圈大轉的淚,“大哥我陪你去米國吧,我們以請最好的醫生,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阿木…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安茜也是,看見你們兩個能在一起,我很開心。白家…以及你未來的日子,大哥實在是無能為力了。”黎少凡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臉色病白,卻已經恢複了昔日的魅惑妖冶,表現出來的仍舊是張狂肆意,柔順烏黑的長隨著風的走向微微擺動著在他的臉上留下嫵媚的陰影。


    “你很優秀,不管是拍電影,還是接手白氏,做的都很好。最難得的是一直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阿木,我是不是從來沒告訴過你,一直以來我也以你為驕傲。”


    戴安茜隔著遠處遠遠的望著感情極好的兄弟兩人,思緒不經意間就迴到了黎少凡和她解釋的那個晚上。


    那天晚上他才剛剛醒來,還很虛弱,就迫不及待地要見她。


    他說,“丫頭,對不起!當年我親眼看見了你爸媽怎樣葬身於那個車禍現場…我很愧疚,迴國後就想找你和你道歉…卻現你已經轉了大學。我請了私家偵探去打探你的消息,卻查到了那個事情不是那麽簡單。直到上個星期一,終於有了眉目。”


    黎少凡咳嗽了幾聲,又說,“那不是車禍,而是一場謀殺,他們要對付的人不是你爸媽而是你。”


    “我?他們幹嘛要對付我?”


    “你知道海派嗎?”


    “怎麽?”


    “你是海派現任領導人安成言的親孫女,安成言除了你之外並沒有其他繼承人,因此某些居心叵測的人若想奪得海派最高領導人的地位,就必須先斬除你這個絆腳石。那場車禍製造的非常完美,就連警察都沒找出謀殺的線索。”


    所以,機緣巧合之下,竟是因為黎少凡的失約而保住了她的一條命麽?不是仇敵,而是救命恩人。


    解釋完這些黎少凡覺得很輕鬆,他一向不會讓自己後悔,而那個不出麵的約會,那個轟動一時的連環車案,每每成了他的夢魘。他就帶著愧疚,找了她那麽多年。“迴國後我幾次想和你解釋,是你居然真的忘了,你的這種態度讓我無法和你開口,直到前幾天病嚴重,我知道如果再不和你說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當年我是真心實意喜歡你的,直到現在我也能迴憶起那時甜蜜的感覺…很幸福很單純很美好。”


    黎少凡從懷裏掏出一枚戒指,鑲著鑽石的戒指,價值連城。若是那場病沒有來得那麽“及時”,這枚早就準備好的求婚戒指應該早就帶在戴安茜的手上,“這枚戒指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想給你了,原本是打算向你求婚用的,現在……就當一個紀念禮物送給你好了。阿木很好,不要辜負他,我真心實意地祝福你們幸福!”


    黎少凡走的悄無聲息。


    當第二天早上,白木和戴安茜進了病房時,房間內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的,黎少凡的東西也全都消失不見了。隻有一封信孤零零被擺放在病床邊的桌子上。


    信上的字很少,卻是黎少凡一如既往的狂肆筆跡——勿相忘,勿掛念。


    白木想起黎少凡第一次以養子的身份進白家時的情形。


    那時候,柳絮紛飛。


    他一個人提著一個白色的大行李箱,孤零零地站在柳樹之下,他烏黑的長隨風飛舞,細細長長的眸子裏麵帶著點點茫然,眼底那顆魅惑的淚痣泛著勾人魂魄的光。


    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來,又一個人孤零零地走。


    白木小心翼翼地收下黎少凡給他留的那封信,揣在懷裏,好像這樣才能填滿心裏空蕩蕩的地方。


    戴安茜握住了白木的手,輕輕喚了句:“木頭……”


    白木轉過頭看她,沒像往常一樣對著她傻乎乎的笑,而是握緊了戴安茜的手,話語低沉,“老婆,我們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把大哥的那份幸福也活出來!”*


    海派內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超出了白木的容忍底線。既然黎少凡已經給了他線索,讓白木知道戴安茜是安成言的孫女,雖然還不知道是誰要對戴安茜下手,卻知道要想保護戴安茜安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安成言與戴安茜相認!隻是這安成言一向神出鬼沒,要找他實在不容易。


    轉眼間戴安茜已經懷孕6個月了,白木不管說什麽也不肯再讓她出門上班。而他也把所有的工作內容都盡量安排在家裏,專心地陪在戴安茜身邊。


    戴安茜百無聊賴地給這盆花澆澆水,給那盆花除除草,讀讀小說,看看電影……


    “木頭,今天我想出去一趟!”


    白木正在用電腦,聽u國市場的分析報告,“去哪?”


    “我想去一個編劇那!”


    “我和你一起去!”白木當即對電腦屏幕那端做報告的幾個人人說,“你們先做別的事,這個報告安排到明天上午!”


    戴安茜就知道會這樣,每次隻要她出門,不管有什麽事,他都肯定給推了。現在整個白氏全都知道白木寵妻無度,她都快成白氏企業員工口口相傳中禍國禍民的妖精了。


    “木頭,那個編劇距離我家不是很遠,讓小餘陪我就行了,你接著開會吧!”


    白木推了推架在他鼻梁上的金邊眼鏡,一副委屈的樣子,“老婆,你是不信任我麽?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能保護你的安全?好傷心,我這麽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小餘個女人比下去了。老婆,我和你說,我是曾經參加國際散打大賽得過金獎!不要不信任我麽!”戴安茜就知道白木玩心一起就會演戲,他明明就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


    戴安茜往後看了看電腦屏幕,露出壞笑,決定陪他演:“才不是這樣,明明就是你不敢自己在家。怕打雷怕黑,是不是?”


    白木點頭,飛快的點頭。


    戴安茜突然衝著白木笑了出來,白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見了還開著的攝像頭,電腦那段一眾下屬正瞪大了眼睛瞅著他們這對夫妻奇怪的互動。


    白木的臉瞬間黑了。


    他在員工麵前努力塑造的高冷形象啊,嚴肅形象啊!


    第二天,白氏u國公司某分部。


    員工甲:“喂,你知道麽?我們總裁拍黑。”


    員工乙:“我聽說不禁怕黑,還怕打雷。”


    員工丙:“不會吧,我們總裁硬的像塊鐵似的,怎麽會怕黑?”


    員工丁:“事情是這樣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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