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恨過,愛過,痛過,卻沒有後悔過,唯一遺憾的是,我再也沒法子陪在你身邊,陪你看日出日落。


    —鬱沫


    鬱沫第一次見張佩,是在客棧的櫃子上。那日,父親外出有事,而她,照顧客棧。


    張佩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長相不過清秀。而她,是客棧掌櫃的獨女,姑且也算半個千金。他不敢肖想。


    他偷偷的看了那女子一眼,被她耀人的光華所灼傷。


    那女子,雅致玉顏,一頭烏黑的絲翩垂芊細腰間,頭綰風流別致飛雲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木蘭簪,,身著淡藍色對襟連衣裙,繡著連珠團花錦紋,內罩玉色煙蘿銀絲輕紗衫,襯著月白微粉色睡蓮短腰襦,腰間用一條集萃山淡藍軟紗輕輕挽住,如同清水一般,卻是美麗的奪人眼球。


    後來的時候,有人戲言說他娶了整個鴛鴦鎮最美的女子成婚。


    在那之前,他從未妄想過,她所仰慕的小姐,有一天會下嫁與他。


    她梳著一個繁複的朝雲近香髻,髻間插著漂亮的簪子,兩側有些許墜落著的珍珠,手中環抱一柄鑲滿了各色寶石的青玉琵琶,身著身穿水色紗裙,上繡著白色的紋路,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手兒微動,美妙的音便從她手中緩緩流泄而出,令人神清氣爽。


    她清靈的歌聲也夾雜其中,


    “燕草如碧絲,”


    “秦桑低綠枝。”


    “當君懷歸日,”


    “是妾斷腸時。”


    “春風不相識,”


    “何事入羅幃?”


    她剪秋雙眸盈盈帶水,美麗的如同九天下凡的仙女。


    突然不知是誰戲言一聲“鬱姑娘比蔌絮樓的頭牌要唱的好多了。”


    她的臉色突然間蒼白不堪,一雙眸子盯著那出言不遜之人。他竟將他比作青樓的女子。


    他看向那人,是鎮尾的陳秀才,說他是秀才簡直就是辱沒了秀才兩字。風流無度,常日裏流連青樓,眼眶下似乎還有青黑的眼圈。“陳秀才莫不是昨日裏春風一度的疲憊不堪?”一語激起千層浪,眾人大笑不止,陳秀才看著他的眼光憤恨不堪。在眾人的哄笑聲中離去,臨走時還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他沒有在意,無非是被痛打一頓。


    美人感激的朝他看來,那一刻,他覺得做什麽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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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後,他果然被人狠狠的在漆黑的巷子裏揍了一頓,臉都腫得幾乎看不清景物。


    次日大早,他又在大街上遇到了她,她今日依舊是一件水藍色衣服,隻是稍微簡練了些,上麵繡著木蘭,看來,她委實是喜歡藍色。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鬱沫轉過身去,卻隻有了紛亂的人群,早在她轉身之際,他就已經隱沒在了人群之中。


    她實在不必看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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