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乍暖還寒。


    氣候漸漸高了起來。


    隻是清晨時空氣依舊有些涼颼。


    距離嵇恆將主意告訴給扶蘇已過去了大半月。


    在這大半月的時間裏,鹹陽城一直都很安靜,城中市人出城耕作的時間越來越長,各官署也變得越來越忙碌,其中最為忙碌的當屬廷尉府,隨著限定六月的逼近,廷尉府的大小官吏,這段時間基本都在城中各大集市穿梭,詢問著《商律》相關的情況。


    相較於城中的忙忙碌碌,嵇恆卻是顯得很安靜。


    他的小院中,已種下幾株‘秦椒’,這是一種本土辣椒,跟後世辣椒略有不同,若是放到後世,隻會被當做觀賞植株,但嵇恆卻對這幾株秦椒本很寶貴,他有段時間用秦椒炒了一下菜。


    味道尚可。


    這讓嵇恆漸漸動了心。


    雖然秦椒本身吃起來口感不太好,但炒出來的菜味道卻跟後世相似。


    這是嵇恆很滿意的。


    因而剛到栽種辣椒的季節,嵇恆就讓門口的侍從,給自己找了些秦椒苗,在自己院中種了下去。


    嵇恆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給秦椒澆著水。


    就在嵇恆享受著靜謐的田園生活時,門外響起一陣緊促的腳步聲。


    很快。


    他的屋門就被人推開了。


    胡亥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臉上洋溢著激動之色。


    他道:“嵇恆,朝中已經定下了,就在三日後,我跟大兄都會相繼啟程去南海跟北疆,犒賞大軍,將這大半年積攢下來的錢糧,分發給邊疆的數十萬將士。”


    “我終於可以獨自外出了。”


    胡亥很興奮。


    上次始皇的確點頭同意了。


    但最終此事還是落到了朝中討論,畢竟涉及到這麽多錢糧,當即就遭到了少府官員的一眾反對。


    掌農事的大田令,掌糧倉的太倉令,掌府庫物資的大內令,掌錢財的少內令,掌工程的邦司空,掌徭役的傭官,六大經濟官署齊聲反對,都不讚同這些錢糧用在士卒身上,而且在杜赫的領銜下,扶蘇可謂是遭到了空前的針對。


    胡亥當時也在場。


    麵對百官的洶洶之勢,他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當時的朝會足足議了三日。


    各大經濟官署,都想將錢留在鹹陽,並用在自己官署上麵。


    兩方始終爭執不下。


    扶蘇在朝堂上也是被逼紅了眼,當堂嗬斥起各大官署,以‘經邦之策如烹小鮮,須得長遠緩圖’為由,不斷抨擊各大官署,這些年的各種好大喜功、鼠目寸光、拍腦袋上馬的工程,三令五申的點出軍心的重要性。


    最終。


    始皇以錢糧多為扶蘇謀劃為由,將這些錢糧的處置權交由了扶蘇。


    這才將此事徹底定下。


    隻是這一番折騰下來,耗費的時日很長,等真正安排好一切,已過了大半月。


    嵇恆點了點頭。


    他並沒太多的情緒起伏。


    他對朝中的情況並不關心,相較於關心朝堂的情況,還不如關心院中的菜苗,至少這是自己實打實能吃到肚子裏的。


    見嵇恆這麽平淡,胡亥也連忙將朝中的情況說了出來。


    聞言。


    嵇恆突然停手抬頭道:“這種爭執其實是注定的,近乎上百萬金的錢糧,無論放在任何地方,都足以讓人眼紅,少府主管天下經濟,卻是對這些錢糧沒有處置權,自會各種反對。”


    “這又何言說的必要?”


    胡亥一時語噎。


    他翻了個白眼,無語道:“嵇恆,你這人好無趣,知道是一迴事,親身經曆又是另一迴事,經過這幾次的事,大兄現在跟少府官員可謂徹底交惡了。”


    胡亥神色頗為激動。


    嵇恆淡淡的看了胡亥幾眼,似猜到了什麽,繼續埋頭澆起了水。


    見狀。


    胡亥搖了搖頭,道:“你不聽也罷,我這次來除了把這事告訴給你,還有就是想問下你,你前麵給我的那三個錦囊真的有用嗎?我可是聽說過嶺南那邊環境很是惡劣,要是你的那錦囊沒用,我可就危險了。”


    胡亥雙眼緊緊盯著嵇恆。


    神色很緊張。


    他這段時間讓趙高收集了一下嶺南那邊的情況,看到嶺南那惡劣的現狀時,他已打起了退堂鼓,隻是想著嵇恆給了三個錦囊,這才讓自己咬牙硬挺下來,但心中還是充滿了不安,所以想來嵇恆這確認一下。


    “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就行。”


    “其餘時候,大可跟過去一樣,遊山玩水。”


    “如此應當無事。”


    聽著嵇恆的話,胡亥有些不滿,不過他並沒有就這些多說,隻是猶豫道:“我這次去嶺南會帶上趙高。”


    “趙高.”嵇恆抬起頭,看了胡亥幾眼,輕歎道:“這是你的私事,不用拿來問我,我對這些事沒多少興趣,我的確對趙高有些不喜,但不喜歸不喜,但也談不上厭惡,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有的人重情,有的人重利。”


    “哪有什麽好惡之分?”


    “關鍵還是要取決於自己本身。”


    胡亥暗鬆口氣。


    他還真怕因此讓嵇恆生出不滿。


    他其實前麵已不太情願去嶺南了,而且也不知該做什麽,在考慮了一陣後,便決定將趙高帶上,一來趙高為自己外師,將趙高帶在身邊合情合理,二來趙高擅長驅車,有趙高在一旁,他會安全不少,三來,有趙高在一旁出謀劃策,若是真遇到危險,也有人幫自己支招。


    正是考慮到這些,他才決定帶上趙高。


    “你沒什麽事,可以離開了。”嵇恆擺了擺手,示意胡亥可以走了,就在胡亥快要走出門時,嵇恆似想到了什麽,又突然開口道:“你若是有機會,可以帶一點嶺南那邊的果蔬迴來。”


    “關中的果蔬有些太少了。”


    聞言。


    胡亥嘴角一抽。


    虧他事事想著嵇恆,結果嵇恆想著果蔬


    不過,他也是滿口答應下來:“好,我到時讓趙高帶點。”


    說完。


    胡亥就一溜煙離開了。


    來如風,去如風。


    嵇恆一直在院中澆著水,等院中的菜圃都澆完,這才直起身子,望著早已沒有身影的門庭,不禁搖了搖頭。


    胡亥這段時間看來很是得意。


    扶蘇在這大半年裏,卻是得罪了不少朝臣,若是放在尋常時候,杜赫等人恐根本不敢表露不滿,隻是這次始皇卻同意了胡亥的請求,因而在百官眼中,無疑是釋放了一個信號。


    胡亥同樣有機會!


    之前對扶蘇舉動不滿的官員,一下就倒向了胡亥。


    所以胡亥才這麽洋洋得意。


    甚至帶著幾分炫耀。


    嵇恆輕笑道:“胡亥啊胡亥,也不知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笨,你本可以不摻和進來的,結果你不僅摻和了進來,還越陷越深,但正所謂福兮禍兮,禍兮福兮,你的這橫插一手,也促就了朝廷現今的變數。”


    “嗬嗬。”


    “最終走向如何,就要看你運道了。”


    “若當真氣運昌盛,未必不能超過扶蘇,如曆史一般,成就秦二世,隻是以你當下的性格,隻怕並不容易勝出。”


    “但誰知道呢?”


    嵇恆收迴目光,簡單清洗一下手臂,施施然的坐下。


    北疆的春日與鹹陽也是截然不同的。


    關中溫潤,是和風細雨循序漸進的鬱鬱蔥蔥,是水澤萬千的魚米之鄉,而豪邁壯闊的北疆,則是天氣清寒,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草原。


    日中時分。


    天氣漸漸變得炙熱。


    沙沙。


    沙沙!


    在這半人多高的草原上,一隊騎兵,卻是出現在了茂盛的野草之中。


    這些騎兵似乎已經跋涉了很久,魁梧的身軀有些消瘦,精神更是大為萎靡,臉頰被曬得通紅,他們的身上,都披著一身鎧甲,隻是上麵早已充滿了灰塵,遮住了原本的顏色。


    啪!


    繚可一鞭子抽到馬匹上,馬匹吃疼,腳下的速度又快上幾分。


    此時的繚可,再不複鹹陽的從容,盔甲鬆垮的披著,額頭上全是汗水,頭發淩亂。


    他前幾日奉命去勘察雲中郡附近匈奴的動向,經過幾日的勘察,已大致摸清這些匈奴的走向,眼下正準備迴雲中郡複命。


    隻是相較剛出發時的意氣風發,經過這幾日的摧殘,整個人是精神萎靡。


    又走了一陣。


    一伍人終於決定歇息一會。


    “伍章,喝口水吧。”邊上的一個士卒,給繚可遞上水壺。


    繚可舔了幹裂的嘴唇,抓過來剛想灌進嘴中,最終隻是輕輕的沾了一下,潤濕了一下嘴唇,北疆不比關中,想在這鬼地方找到水源,卻是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因而絲毫水都不敢浪費。


    尤其現在還在趕路。


    更是如此。


    “兄弟們,省著點水喝。”繚可依依不舍的將水壺扔了迴去,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忍不住罵道:“這裏是什麽鳥天氣,大早上的冷死,大中午卻是熱死。”


    “不過距雲中不是很遠了。”


    “再堅持堅持。”


    幾名士卒都喝了口水,幾人就這麽牽著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伍長,你現在知道後悔了吧?”一個矮小的青年,將水壺遞了過去,一臉玩味道:“真不知道伍長你是怎麽想的,多少人想迴去都迴不去,你分明在鹹陽呆的好好的,怎麽就想不開,來邊疆呢?”


    “現在這種鳥日子,恐要一眼看不到頭哩。”


    繚可隻是笑了笑。


    北疆的情況,他其實有過打聽。


    隨著戰事停歇,北疆的三十萬士卒,也都在北疆數郡駐守下來,而且一駐守就是數年,三年前,始皇更是頒發政令,準許他們拖家帶口遷移到邊疆,並給與了很高的優待。


    但軍中響應者寥寥。


    他們從軍是為殺敵立功獲爵。


    不是想在北疆紮根。


    隻是四五年過去,朝廷似乎就沒有想將他們放迴去,甚至每年迴去的名額都十分稀少,這也導致,每到那個時候,軍中有關係的找關係,沒關係的想方設法的塞錢,就是為爭得那少量的迴鄉名額。


    在聽到繚可是主動來邊疆時,幾人都滿眼不可思議。


    “伍長,你是怎麽想著來戍邊的?”有人終於憋不住,將心中的困惑問了出來,其他人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繚可麵露猶豫。


    他遲疑了一陣後,開口道:“我是聽從了一個人的建議。”


    一語落下。


    附近的四人齊齊沉默了。


    良久。


    矮小青年才急聲道:“伍長你這是得罪他了吧?邊疆是什麽情況,都過去一兩年了,誰還不知道啊?這時候建議你過來,這人簡直壞透了。”


    “伍長你被騙了!”


    “這種荒唐的話,伍長你也能信?”


    繚可眉頭一蹙。


    他並沒有開口反駁,隻是沉默作為迴應。


    他若說出自己服役其實是在鹹陽當侍從,隻怕這幾人會更加暴跳如雷。


    “伍長,你平時看起來多精明的,為何在這事上就犯了蠢呢?現在已經不是以前了,天下太平了,也沒有戰事了,別說入伍獲得軍功,進來後,能不能迴去都是一個問題。”


    “我沅都服役四年了。”


    “前幾年還跟著上將軍討伐匈奴,結果呢?仗倒是贏了,人卻還留在這,甚至軍中那些二五百長、校尉這些,一個勁的建議你舉家搬遷過來。”


    “他們當真以為我沅傻?”


    “這要是搬過來,還有迴去的機會?”


    “隻是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這日子也實在太苦了。”


    說著。


    沅的情緒也低落下去。


    在這邊待了幾年,他們其實已明白過來。


    朝廷恐不想放他們迴去。


    尤其陛下在下令修長城後,不少士卒一躍成為了田卒,直接就紮根在了邊疆的數郡,他又豈會看不明白狀況?


    他寧願當最累的燧卒,也絕不去當田卒。


    他想迴家!


    他相信自己是能迴家的。


    一定能!!!


    其餘幾人同樣眼神一黯。


    這幾年,他們風餐露宿,時刻聽令在各地馳騁,防範匈奴的小股入侵,眼下長城還在修建,但匈奴根本沒有死心,匈奴大部的確已逃亡數百裏外,隻是北疆附近依舊留存著小股匈奴勢力,不時南下驚擾。


    讓人煩不勝煩。


    他們也一直在跟匈奴鬥智鬥勇。


    隻是這種生活不是他們想要的,若有機會,他們想迴去。


    繚可感受到四周的氛圍,堅定道:“我相信這人說的,軍隊就是我的機會,你們也莫要這麽傷感,朝廷不會忘記你們的,你們也一定能迴家。”


    聽到繚可的話,沅忍不住嘲諷道:“伍長,你才來這邊沒多久,對邊疆的情況根本不知,等你在這邊多待上一陣,你就知道你現在的想法多麽可笑了。”


    “天下變了!”


    “天下已不需要那麽多上陣殺敵的將士了。”


    “陛下需要的是在雲中郡、上郡、雁門郡種田的田卒。”


    繚可搖了搖頭,道:“你既然都說了天下變了,那為何北疆的情況不能變?朝廷的確需要更多的戍邊田卒,但未必不能將我們日後放迴去。”


    “我相信那位先生說的。”


    聞言。


    幾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嗤笑。


    他們隻覺得繚可在自欺欺人,朝廷若想將他們放迴去,早就放了,至於出台各種政策想讓他們拖家帶口的搬過來?


    安靜稍許。


    沅似想到了什麽,憂心道:“我這次出任務時,好像聽說了一件事,就是關中出事了,伍長你既是剛過來,應該聽說過,具體關中發生了什麽事?”


    繚可點了點頭,道:“這我的確知道,在我來這邊時,關中的確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滿載鹽鐵的船隻沉水了,那鹽鐵數量之巨,足以影響關中整年的生計生產。”


    在繚可開口後,四周驚唿連連。


    “什麽?”


    “還有這事?”


    “最後情況怎麽樣?”


    “.”


    沅等人一臉焦急。


    他們都出身關中,若真發生了這種大事,隻怕自家今年會很難,尤其是自己沒在家中,缺少青壯的情況下,今年家裏恐會出大問題。


    繚可笑道:“你們不用擔心,事情已經解決了。”


    “少府從敖倉運了大量的鹽鐵,在我臨走前,鹽鐵缺少的情況,已經徹底解決了,甚至各地都有了剩餘,對此,朝廷還提高了鹽鐵的質量,而且沒有增加任何的價格。”


    聞言。


    沅等人長舒口氣。


    他們還真怕此事沒得到解決。


    若官府不能解決,他們一家老小的生計可怎麽辦啊?


    沅再次問道:“伍長,你確定官府出手了?此事也當真解決了?這可說不得謊,我家就幾個老弱,若是沒有解決,這可是要出人命的。”


    繚可肯定的點頭道:“這還能有假?”


    “我又怎麽可能在這事上騙你們?我繚可做不出這種事,我說的千真萬確,而且這事還是長公子一手負責的。”


    “你們或許都想象不到,這次的事處理的有多嚴重。”


    “整個廷尉府都被處罰了。”


    “原廷尉蒙毅更是直接被罷免了,到我離開時,都沒有聽說任何消息,至於廷尉府的其他大大小小官員,還有少府治下的鹽官鐵官,全都受到了處罰,這懲治的規模可謂為所未聞。”


    “你們眼下雖沒有聽到,但這次迴去,就能聽到消息了。”


    聽到繚可的話,沅等人一臉不敢置信。


    蒙毅?


    他們對蒙毅不太熟。


    但這個蒙氏他們可太過了解了。


    沅道:“蒙蒙毅?”


    “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他是不是我們上將軍的”


    繚可點了點頭,道:“正是上將軍胞弟。”


    聽到是蒙恬的弟弟,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隨即隻覺頭皮發麻。


    他們其實根本就沒想過朝廷會處罰這麽重,而且那可是蒙氏啊,朝廷就這麽給免職了?


    還有整個廷尉府?


    幾人眼神飄忽,有種不真實之感。


    這種身份的人也會被懲治?這是他們過去根本不敢想的。


    繚可感歎道:“官府這次動靜的確很大,就連告示都張貼了好幾份,將這次的事前因後果都說的明明白白,至於為何要懲治廷尉,便是廷尉府失職,沒有提前做好預防,也有些懈怠了政事。”


    “若是廷尉府的人能提前防患於未然,或許就不會有這上百人喪命,關中也不會遭此劫難,更不會引得關中動蕩,這次的事影響很大,所以最終蒙毅廷尉也被牽連獲罪。”


    沅幾人張大著嘴,依舊有些不敢置信。


    良久。


    幾人才迴過神來。


    驚魂未定道:“按伍長所說,倒也合情合理,隻是官府這麽律法嚴明,為何就沒人管管我們?按律我們分明隻用服役兩年,其他時候就算服徭役,也不用再去邊荒了,但我們分明都已經來了四五年了。”


    “為何就沒人向朝廷說一下?”


    “這又是哪兒的問題?”


    繚可沒有迴答。


    他也給不出迴答,隻是在心中想了想,覺得或許是太尉之職空缺,大秦上一位太尉是王賁,隻是王賁在幾年前就開始臥榻,不再處理政事,而太尉的官職卻始終保留著。


    眼下通武侯病逝,太尉之位依舊空懸。


    隻是蒙恬當知曉軍中的情況,為何就沒有向陛下稟告呢?


    他想不清楚。


    五人稍作休息,再度翻身上馬,朝雲中郡駛去。


    日暮時分。


    五人終於迴到了雲中郡。


    見到高大長城就在眼前,幾人眼色充滿了激動。


    繚可猛的一夾馬腹,高喝了一聲‘駕’,風馳電掣的朝城門駛去


    這數日都在馬背上奔波,手掌跟腳踝早就被磨壞了,加之甲不下身,渾身早就黏糊糊的了,因而也是迫切想迴到軍營修整一番。


    噠噠!


    隨著馬蹄聲飛揚。


    五人的身影漸漸落到城中士卒眼中。


    在一番檢查之後,五人成功的進到了城中,隻是還沒等他們將打探到的消息稟告上去,就聽聞到一個消息。


    長公子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沅等人麵色微異。


    繚可則暗暗握拳。


    他知道。


    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軍中真的要生出變化了,他眼下已在軍中,又比其他人多知曉一些消息,隻要不出狀況,應當會超過軍中很多人。


    “伍長,你是不是知道長公子會來?”沅小聲的問道。


    繚可搖了搖頭,目光閃動道:“長公子的行蹤豈是我能知曉的?不過給我建議的那位先生,的確跟長公子走的很近。”


    “軍中真的要開始生變化了。”


    “我們的機會來了!”


    不太會寫行伍的事,所以寫的很慢。


    這部分會很快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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