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們住哪?乞丐們怎麽可能有家?他們都是以天為蓋地為爐。當然,這僅限於眼前這個完全沒有背後勢力、獨立行乞的小乞丐—瓜娃子。


    其實呢,行乞,也是一門生存手段。


    當然,他很好學習:你隻要跪在馬路上,不停磕頭、不停說可憐,自然就有銀兩入碗。


    可是,這不是你想學就能學的:你能夠狠下心砍下自己的手、或者是弄殘自己的腿?狠不下心來,一個手腳完好無損的人,哪個會可憐你,從而丟錢、丟食物、丟東西給你?甚至於,聽說,有一個歪嘴抖手的家夥子,因為被某一位善良又沒有見過世麵的公子哥可憐,給帶迴了府,當了個家丁,管管馬匹,輕鬆而且薪水不錯。於是乎,乞丐這一行,想要進來的人,更多了。


    當然,行有行規,沒有規矩,不行。


    乞丐的行規,就是幫派。當然,幫派大小、人員多少、勢力範圍,都需要幫內成員的實力大小來決定的。而幫派越大、人員越多、勢力範圍越是廣袤的幫派,自然新進人員也越多,然後,自然幫派就變得更大、人員變得更多、勢力範圍也就更為廣袤:這是個彼生於此、而長於此的故事。


    當然了,為了能夠壯大自己的幫派,明的不行,咱來暗的,總可以了吧?


    於是,某年某天某時,某個幫派突然多了一大幫癡癡呆呆、要麽斷手要麽斷腳或者五官殘缺的小孩,這麽一大幫小孩子的加入,使得幫派迅速壯大,然後收入陡然升高。


    這麽一個能夠壯大自己幫派、又能夠增加自己的收入、然後還能夠減少自己幫派的開銷的方法,哪個幫派不掉口水?


    於是呢,幾個老死不相往來、彼此恨不得對方被天上打雷給劈死的幾個幫派,竟然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一起喝酒聊天了。


    還別說,乞丐們吃的飯食,自然不怎麽樣。可是,各個幫派的大佬們的飯食,卻絕對比鎮子上的首富還要流油飄香。


    於是,被有意識地灌醉了的那個幫派的老大,在暈七轉八的情況下,終於被套話成功。然後,其他幾個幫派的老大迅速撤退,隻留下這個喝醉的老大一個人躺在烏糟糟的桌子底下唿唿大睡。而桌上沒有來得及吃的菜和酒,全部被幾位離開的大佬打包帶走了。


    於是,附近的幾個城鎮,陡然間就多了很多這種癡呆又殘疾的孩子。


    一開始,樸實的鎮子裏的居民,會捐點錢。


    可是,後來一看:乖乖,不得了,基本是走一百步就看到一個。


    這下子,明白了:這些孩子,都是被豢養著的,專門給丐幫用來賺錢的。


    於是,衙門介入,認真調查,發現:這些孩子都是被偷來的,然後,被殘忍地弄成了殘疾。如果孩子哭鬧,那就狠狠地打,打殘打死不論。於是,慢慢的,孩子被打傻了。


    幾個鎮的鎮老爺們也想秉公辦理,可是,問題是,第一,找不到殘疾孩子的父母;第二,根本就沒有辦法一下子抓捕那麽多乞丐;第三,乞丐一旦抓入衙門趕都趕不走。


    於是,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當然了,說這麽多,並不是要表明瓜娃子也是這樣可憐的孩子。而是要說明:每個幫派都有自己“特製”的殘疾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收留瓜娃子。畢竟,幫派的大小是固定的,每個人分配的地點也是固定的,沒有地方留給瓜娃子。


    於是,瓜娃子成了唯一的一個沒有歸屬任何幫派的殘疾的孩子。


    所以,他也是附近幾個鎮,唯一一個沒有歸屬處的乞丐。


    當然,他也算是幸運的。一般乞丐,隻要不加入任何一個幫派,是會被驅趕的。而瓜娃子的情況實在是太過於淒慘,連幾大幫派也不願意再驅趕他,都默認了他的存在。


    於是,本身就無牽無掛的瓜娃子,起身,一拐一拐地跟在了他們身後,走了。


    從此後,江湖多了個喜怒無常又冷血陰毒的瓜娃子。


    幾個人繼續一路前行,而路上,龍嘯天與葉航宇的對戰,讓瓜娃子的眼睛越來越亮:他看到了希望。


    “嘭”,葉航宇又一次狠狠摔落在地上。光在這片小森林,也不過一盞茶功夫,他就已經被龍嘯天狠狠踹在地上不下於八迴。


    葉航宇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現在是衣衫襤褸,滿麵灰塵,汗水又在臉上衝刷出一道道的痕跡,真正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那麽,與他對戰不下於八迴的龍嘯天呢?


    瓜娃子悄悄用右眼看了一眼,就迅速收迴了眼光:發絲未亂、衣裳整潔、氣息平穩、甚至於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


    當然,瓜娃子明白:龍嘯天那微笑,是隻屬於葉航宇的,對於別人,比如自己,光他身上的氣勢,就能壓得自己雙腿打顫。


    瓜娃子雖然年歲小,又是一隻眼睛,可是,他見識過的人,也算很多了。但是,像龍嘯天這樣就算不看著你,也能讓你覺得渾身發抖的氣勢,瓜娃子真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還是剛剛才滿10歲的孩子嗎?


    龍嘯天望著每次被自己一腳踹到在地的葉航宇,嘴角的笑容充滿了寵溺:雖然葉航宇在他看來,毛病一大堆,可是,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挺不錯的。友情嗎?挺不錯的感覺。本君喜歡。


    龍嘯天望著一臉不服輸的葉航宇,伸出了右手:“起來吧。”


    葉航宇伸出左手,抓住龍嘯天,借助龍嘯天手上的力氣,站了起來。鬆開龍嘯天的手,葉航宇雙手承載大腿上,大口平息著自己紊亂的氣息。


    龍嘯天雙手背於身後,心情是如此平和:“還來不來?”這樣輕鬆又沒有壓力的生活,似乎也不錯。難怪世人都在為了所謂的親情、友情和愛情而痛苦,但是,卻依然追求,還是有原因的。


    挺不錯的感覺!


    葉航宇一臉痛苦,右手直擺:“不來了,不來了,你丫簡直就是變態。大家同樣都是三級武士中階,對練起來,你都是直接一腳把我給踹飛了。這,壓根就不正常。”


    龍嘯天心裏麵也不是太明白:為什麽同為三級武士中階,差距竟然會是如此之大。或許,這就是《噬天渤怒》的原因吧。


    龍嘯天朝著葉航宇走過去:“來,幫你拍拍,身上全是灰。待會兒,到旁邊的小河裏去洗個澡,把衣服給換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抬頭望著龍嘯天的葉航宇,看見從龍嘯天的身後,急速飛過來一道刺眼的白光,眼看著就要撞進龍嘯天的身子了。


    “走。”葉航宇睜大雙眼,眼眶欲裂,他是如此用力,以至於他的嗓子都在疼痛,似乎已經充血。


    可是,葉航宇的雙手還沒有來得及拉開龍嘯天,龍嘯天也還沒有來得及明白葉航宇的意思,旁邊的瓜娃子還沒有來得及扭頭去看發生了什麽,那道與陽光同樣速度的白光,撞進了龍嘯天的後背心,然後,消失不見。


    時間,似乎定格了。


    龍嘯天右腳稍稍抬起,正準備跨步往前,他的臉上,寵溺的笑容還在擴散;葉航宇雙眼充血,他滿臉驚恐,嘴巴還大張著,似乎還在喊著“走”,讓龍嘯天快走;而從背包裏麵翻出葉航宇衣裳的瓜娃子,剛準備扭頭看看,葉航宇在大聲叫喊著什麽,那麽淒厲??????


    白光,撞進了龍嘯天的後背心,竟然,讓時間停頓了。


    不過,隻停頓了那麽一瞬間,似乎隻是眨眼睛的一瞬間。


    然後,一切恢複正常:微風輕輕吹拂,果樹在飄香,靈獸在叫喚。


    似乎,什麽都沒有改變。


    可是,在森林外麵:有的位麵發生了水災;有的位麵發生了地震;有的位麵發生了颶風來襲;有的位麵下了一場金龍幣大雨;有的位麵靈獸驟然增多;有的位麵陡然從天空落下了許多的兵器與功法??????


    總之,似乎一切都亂了套,所有的位麵管理者都深感不安。


    當然,對於這一切,龍嘯天他們並不知道。


    龍嘯天似乎什麽也沒有感知般走到葉航宇麵前,一隻手抓住葉航宇的右臂,一隻手輕輕幫他撣著灰塵。


    葉航宇就那麽愣愣地望著龍嘯天,他的聲音在顫抖,他雙手用力抓住龍嘯天的雙臂,他搖搖欲墜:“你??????沒事?”


    龍嘯天望著葉航宇滿臉的擔憂,顯得那麽脆弱,不由得有些擔心:“你怎麽了?剛剛你叫什麽?你不舒服?”


    葉航宇猛然用力,將龍嘯天的身子轉過來,他看見龍嘯天背麵的衣裳完好無損:“你沒事?你沒事?你真的沒事?”他的聲音裏麵有著驚喜,但是卻小心翼翼,生怕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龍嘯天想要轉過身,他感覺葉航宇很不對勁:“你到底怎麽了?”


    可是,葉航宇死死用著力,他不讓龍嘯天轉過身子,他死死盯著龍嘯天的背,似乎想要透過衣裳看看龍嘯天的背有沒有受傷。


    這個時候,瓜娃子手拿著葉航宇的衣裳走了過來:“你??????的???????衣裳。”他太久沒有說話了,所以,還很困難。可是,無論怎麽困難,他依然喜歡現在的生活:他憑著自己的勞動力生活,有人照顧自己,他們尊重自己,自己有著改變自己外貌的希望。


    龍嘯天拍拍葉航宇的雙手,聲音裏麵添加了刻意的精神壓力:“我沒事,你去洗個澡換衣裳吧,我在這裏等你。”


    或許,是龍嘯天聲音裏的蠱惑起了作用;或許,是葉航宇對於龍嘯天極度的信任,總之,他雖然心裏麵擔憂,卻乖乖拿著衣裳去洗澡了。


    瓜娃子一拐一拐地跟在後麵:每次葉航宇洗澡的時候,都會跟自己講很多武士、靈道者、精神控製師的事情。


    而他們都沒有看到,身後,處於陰影中的龍嘯天,一臉陰沉。


    先前,世界都停頓的時候,他是清醒的,所以,他聽到了,自己胸口有個聲音,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聲音,大大舒了口氣:“老子就知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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