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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的秋天京城表麵一片平靜祥和實則卻是暗潮洶湧嘉靖帝本是以藩王身份承繼大統雖然年紀尚輕但為人精明幹練早不滿朝中大臣鄙薄自己的出身平日在政事上多加留難的狀況勵精圖治不過數載已經將大權牢牢握在手中。(.好看的小說)這一年正為了給親生父母上尊號的事情同大臣對峙年初開始若幹上表反對的大臣都被尋了錯處下了錦衣衛獄打的打罰的罰殺的殺原來算計著法不責眾的群臣們這才明白過勁再不敢多言。


    朝堂上當了悶葫蘆就越想在私底下去尋個樂子這一日下了朝幾個平時交好的官員相約要去喝酒解悶隻是換了便裝後去了平日裏常去的酒樓卻是門庭冷落生意蕭條點的酒菜遲遲不上桌上來後味道也大不如平時。


    幾人素日沒有受過如斯待遇自然一時大怒掌櫃的早候在門口此時爬進屋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直訴說:自家店裏的掌勺大廚日前被一家新開的春風如意樓請走這家春風如意樓開業不過數日已經將半條街上各家大酒樓的掌勺盡數網羅而去眼見他們就沒有活路了雲雲。幾個官員聽著有趣自然起身就按掌櫃說的直奔春風如意樓。卻見幾條街外一片原本的舊式小酒樓已經被重新粉刷裝飾一新遠遠的就看見酒旗招展此時天色剛暗那酒樓外已經是挑出了一排整齊的琉璃宮燈照得整條街亮堂堂的。越襯得這酒樓氣派堂皇。走近些再看這春風如意樓門口左右居然還各站了一排身穿大紅輕紗裙的少女。長相出挑還在其次最難得地是十二名少女高矮胖瘦一致。梳著清一水的流雲髻斜插金步搖見了人來便輕輕一福嬌聲說道:“貴客請進。[.超多好看小說]”


    幾個官員中的一人猛地一拍腦袋。對其他幾人說道:“瞧我這記性早幾天就聽說京城裏新開了家好排場的酒樓招待地客人都是非富即貴懷裏若沒有百十兩銀子的人是門都不敢進去的仿佛記得叫什麽樓的莫不就是此地。”


    “憑它叫什麽樓也好也不過是爺們消遣的地方。還能張狂到哪裏去?”另一位官員聽了後不免蹙眉冷哼了一聲大不以為然。


    “這個地方聽說可不一般”先時說話地人連忙搖頭。.更新最快.“據說背後站著的是那個。”說著手指輕輕向東一指眾人立刻噤若寒蟬。原本想趕緊離開。隻是微微駐足終耐不住門口少女撩人的眼神。腿如同不停使喚一般載著身子就直奔大門去了。


    這間春風如意樓的老板此時正在二樓的一個雅間裏她不慣坐桌椅此時就棲身在半開的窗口手裏執了一隻雕刻歲寒三友的象牙酒壺自斟自飲。一身淺水綠的綢緞長袍已經皺了一片因已有了三分醉意隨著身子微微晃動束的緞帶夾雜著三兩絲地頭飄出窗外若不是樓下忽然的一陣吵鬧她此時的姿態頗讓人擔心下一刻她會不會因為醉酒而摔出窗外去。


    “什麽人在外麵大喊大叫?”夥計早跑上樓來敲門房門虛掩得了允許就趕緊推門進來一抬頭正瞧見坐在窗口地老板隨意的一迴頭明明流轉著醉意地眼神隻一眨眼就清亮如水直看地夥計心神一震忙低聲迴道:“是戶部劉大人家的三公子隻因為迷上了彈琴地清溪姑娘這幾日一直在咱們樓裏流連今兒不知怎麽了他家大娘子領著幾個小妾找了過來要撕打清溪姑娘被護院攔住了這時正要打砸樓下的東西呢“這麽熱鬧值得出去看看。”老板點點頭隨手把象牙壺一拋夥計隻覺得心疼得眼皮跳動難得這樣一隻好壺即便不值千金也總值百十兩銀子這樣落地一摔怕是壞了。正不錯眼的盯著酒壺就聽已經走出兩三步的老板說了聲“還不快帶路”趕緊收迴眼跑在前頭其實他還是看到了那酒壺在空中打了若幹個轉鐺的一聲穩穩落在屋子正中的桌上剩下的半壺殘酒卻是一滴也沒有濺出來。


    春風如意樓的一樓是開放式的大廳能同時容納幾十桌客人大廳當中設琴台各桌隻提供琴棋書畫並筆墨紙硯或是清茶素點鮮果是供賞茗聽琴的去處此時琴台下正圍了十幾個年輕女子怒目同膀大腰圓的一眾護院對峙旁邊一個青年男子則在用力拉扯為的青年貴婦而琴台之上一個嬌美的女子抱琴站在中央似對台下生的事情全不理會。


    “這是在唱哪一出好戲我竟沒看過。”老板站在幾級台階之上輕搖折扇半張臉都在樓梯的陰影中聲音並不覺得多大但是大廳的吵鬧卻被這一聲輕易的壓了下去。


    “你是這裏的老板?”青年貴婦猛的甩脫丈夫的手幾步走過來手指指向老板的鼻子“你開了這麽個汙穢地方弄些個狐媚的女人來把人家丈夫迷得家也不迴你就不怕我去告官查了你這個地方。”


    “夫人這話是為自己鳴不平了”老板搖著扇子似乎是覺得大廳太過悶熱嘴角輕輕抿出笑容道“我這裏的琴師可不單隻是女子俊美的男子也不少如果夫人覺得吃虧不妨稍坐我吩咐換個男琴師專為夫人彈奏一曲如何?”


    “你!”那青年貴婦的臉騰的紅了一片氣得手指微微顫抖眼見身旁桌上一隻茶壺抓在手中就要砸向那老板可惡的笑臉。


    “千萬別扔”老板卻很緊張的幾步走下樓梯用手裏的扇子抵住茶壺道“夫人可知在小店裏砸毀東西是要照價照樣賠償的差一點成色也不成這隻壺混名叫做凰夫人可知是如何燒製而成的?”


    青年貴婦被老板的動作嚇了一跳此時手裏舉著瓷器卻是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滿心憤怒的一眼瞪過去卻瞧見明亮的燭光下那老板一雙眼明如秋水配上秀挺的眉柔和卻耀目的笑容隻覺得心裏一顫滿腔的怒火竟然就消散了語氣也不自覺的緩和下來道“我管你是如何燒成的。”


    “夫人如果不摔它就不必知道”老板搖搖頭伸手自貴婦手中把壺取下對著燈照給眾人看隻見白瓷對了燈火原本雪白的壺身居然就出現的一隻鳳凰的圖案“這壺之所以叫凰取的是鳳凰浴火重生之意義傳說當年瓷工燒磁每每不成交貨的日期又迫在眉睫如果交不出就要賠大筆的錢他們生活清苦根本拿不出最後瓷工的妻子舍身入窯這瓷器才燒製成功”老板不慌不忙的說:“這磁是百十年前的舊物據說天下隻此一劍究竟是不是如此燒製的在下也不十分清楚不過按照小店的規矩如果夫人砸了這壺就要請尊夫照樣燒一個來到時候少不得要請夫人入窯您說這壺是砸還是不砸呢?”


    “你好大的膽子!”青年貴婦猛然醒悟待要再罵一瞧見老板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火氣就消散了大半迴頭瞧瞧自己的丈夫臉已經氣得綠藍也知道今天再鬧怕是不好收場趁著丈夫再來拉自己的時候摔摔手走了。


    鬧事的人一散另有一名俊秀青年抱琴而上躲避的客人各自歸位老板也轉身上樓。


    還是方才的雅間此時已經多了一名絕美的少女。


    “連雲?你怎麽到前麵來了?”老板一進雅間就皺眉問道。


    “莫大哥我聽見前麵有人鬧事擔心你就過來看看”少女正是慕容連雲自從數月前她被東廠的人帶到京城後就一直呆在這裏此時眉宇間含著憂慮道“咱們何必要弄這樣的生意平白讓人家看低咱們。”


    “大把賺錢的生意誰會看低咱們?”莫西北不以為然。


    “我隻覺得那些女孩可憐。“慕容連雲見了莫西北冷淡的神色眼圈一陣紅微微垂下頭來。


    “傻丫頭我並沒有讓她們做什麽不過是讓她們會彈琴唱曲的彈琴唱曲不會的站在門口當當花瓶和夥計一樣打工賺錢而已可憐他們什麽?”莫西北歎氣她在人販子手裏買下這些年輕女孩提供正常工作崗位好過她們淪落風塵連雲怎麽就不懂得換個方向去思考問題。


    “你總是有道理我說不過你”連雲也放棄了這些日子她越的覺得自己看不懂莫西北這個自己眼中的良人如今雖然朝夕相對卻隻讓自己覺得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當日東廠拿走地圖她原以為可以就此遠離紛爭不想那些人擔心她另有備份或是已經研究出了地圖的秘密居然起了殺意她不知道莫西北和那些人說了什麽最後爭取了一個在京城軟禁的待遇是的春風如意樓如何富麗堂皇在她的眼中都是一個牢籠一個不知會軟禁他們多久的牢籠。


    她隻是不明白為什麽莫西北會對這個牢籠這麽感興趣居然做起了生意不僅用很高的工錢將其他酒樓的大廚請過來還弄出種種花樣將一排破爛的小樓改造成了如今的銷金窩她隻知道自己越不敢出門了因為覺得自己和外麵的世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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