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大,你的意思是?”洛一飛完全代入了小弟角色。


    “老蕭的意思是說接下來還得繼續。”唐寧嘴裏說著,心裏則在感歎,這個虛幻世界簡直太神奇了,這個包子是東北味的,而且還很地道。難道製造出這個幻境的那位大宗師是東北人?


    “繼續?繼什麽續?”


    蕭飛三兩下扯掉身上的繃帶,臉上那道刀口已經愈合止血了,形成了一條猙獰可怖的疤痕。臉色也由於大量失血導致蒼白。扭扭脖子活動活動腰抻抻胳膊踢踢腿,雖然身上的傷口還很疼,但不影響行動。走到裏間找到那個包裹,拎出來遞給唐寧,說道:“繼續完成任務,不到地頭,咱們就會一直被蒙在鼓裏,弄不清楚這次見鬼的試煉到底是為了啥目的。”


    唐寧接過包裹,望著兩人,神情嚴肅地說道:“要行動就趕快,弄不好,黑旗軍那幫孫子沒追到人還得中途折迴來。”


    洛一飛看了看他們倆,在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為難地說道:“我說兩位,咱就這身出去?”


    那位老爺爺給他們治傷的時候,把三人原來的衣服都給扒了。都是上身赤裸『£,,下身一條麻布燈籠褲。而且那些被扒下來的衣服也不知道堆到哪兒去了,屋子裏沒見著。


    旁邊有櫃子,很破舊,斑駁起皮,都掉漆了,唐寧走到櫃子前,掀開蓋子,裏麵堆滿了衣物,唐寧伸手連續抓了幾把,掏出來不少仍在後麵桌子上,見蕭飛和洛一飛還在愣神,不由得催促道:“我說您二位別愣著了,趕緊動手啊,挑幾件能穿的先對付對付再說。”


    “我靠,你們說咱哥仨現在像不像八路軍穿老百姓的衣服躲鬼子追捕啊?”洛一飛一邊挑選適合自己的衣褲,一邊調侃。


    唐寧和蕭飛的動作都不慢,很快就捯飭利索了。低頭看了看腳,看到了十個腳趾頭,剛剛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原來一直是光著腳在地上溜達來著。還缺鞋子啊!


    這個時候,洛一飛從櫃子那兒一手撐著櫃子蓋,一手把著櫃沿兒,迴頭苦著臉說道:“完蛋,這裏麵沒鞋。人家紅軍爬雪山過草地的時候人腳一雙草鞋呢,咱總不能當赤腳大仙吧?”


    蕭飛光著腳在地上使勁的來迴跺了幾下,堅硬的黃土地被他踩出了坑來,塵土飛揚。


    “瞧見沒?劇情設定,咱們都是武林高手,雖然光腳,但刀劍難傷,而且哥哥我還沒有光腳溜大街的經曆呢,這次算是開葷了。”


    洛一飛想了想,也對。抽迴雙手,吧嗒一聲,櫃子合上了。說道:“鞋沒有可以將就,但趁手的家夥總得找幾件吧?要不碰到黑旗軍,赤手空拳怎麽跟人家打?”


    唐寧說道:“我們是逃命,隻有小心點兒,碰上他們的幾率不是太大。”


    “萬一呢?”


    “廚房裏有菜刀有斧頭,牆角還立著掏糞叉子,再說了,就算一根繡花針在咱哥們手裏也會變成殺人利器。”


    洛一飛笑道:“你還真拿自己當東方不敗使喚了。”


    洛一飛抄起菜刀別在腰裏,蕭飛從地上拎起一把劈材用的斧頭,對空劈了幾下,然後握斧橫在胸前,擺了個酷酷的造型,說道:“哥打今兒起,就算加入斧頭幫了。嘿。”


    方便的,好用的,都被倆手快的家夥搶先了。輪到他隻有立在牆角的掏糞叉子。唐寧想了想還是算了,如果扛上這個家夥什兒,那就真成了農民軍了。忽然想起,外麵那個搗藥臼裏麵有個石杵,一尺來長,像根截斷的棒球棒,那東西可以,砸人一下子就腦漿迸裂。


    三人暫且都算是找到了趁手的冰刃,當即也不在耽擱。推門走了出去。天色漆黑,雨還在下,但小了很多,淅淅瀝瀝的。附近周圍很多人家的屋裏都亮起了燈,安逸祥和的一個小鎮。


    三人衝入了雨中,直奔鎮外。


    三人剛離開後不久,簡陋的藥鋪裏靠近東北牆角地方,空間蕩起水一樣的波紋,白胡子老爺爺的身形憑空閃現出來。腰板挺拔,臉上雖然堆滿皺紋,但眼神清澈明亮。神采奕奕,精氣神十足。


    他望著門口那道半開的門,有冷風吹進來,伴著細細的雨滴,門口地上濕了一片。他有些失望,自言自語地嘀咕:“先前的表現還算是可圈可點,但還是不夠細心啊,心不夠細,不能承擔大任,也就是邊角料的貨色。”抬腳往旁邊的那扇毫不起眼像是倉庫似的破舊木門踢了一下,門開了,裏麵不僅有做工精良的勁裝護甲,鹿皮抓地靴,幾柄刀劍,暗器鏢囊,還有鐵胎弓和三個裝滿了數十根鐵翎箭的箭囊。各種各樣的家夥什齊全。


    白胡子老爺爺看了看那些兵刃裝備,有埋怨道:“臨走時,居然連個招唿都不打,人雖不在,可桌上有筆有紙的,就不會留個言?對待救命恩人就這態度……哦,也對,沒留下隻言片語,就算追兵折返調查也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嗯,這麽做看來也麽錯……不對,等等,不對不對。那三個小混蛋想不到這一點,看來還是態度問題。態度問題很重要,反應了一個人的基本素質問題,這次試煉算他們失敗好了……”


    三人身上的傷勢雖然經過救治,但為了百分之百的模擬現實,所以就跟真正受過重傷後的反應一樣,有行動能力,但速度上大打折扣。一路上沒有停歇,也不敢停,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沒碰到那票黑旗軍,在天剛蒙蒙亮的到時候,終於到達了蒼茫山腳下。


    雨後的清晨,到處都是濃霧,能見度極低,看不清蒼茫山的山勢到底如何,是巍峨高聳,還是奇峰險峻。隱約能看到黃綠參雜的葉片繁密茂盛。


    三人跑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著實累壞了,嗓子幹澀,胸膛似火燒。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歇歇。跑不動了。”這次是老蕭先慫了。靠著一棵樹滑坐在草叢裏,坐那兒大口喘氣。


    “我也跑不動了。”洛一飛在不遠處也找棵樹,扶著樹幹慢慢轉身坐了下去,“以前訓練的時候也沒這麽累過。可惜啊,在這個劇本裏,靈力不能用,否則恢複起來也快一些。”


    唐寧也累,臉色潮紅,額頭的汗珠子一顆一顆地滾冒,嗓子眼渴得都要冒煙了。


    兩手撐著膝蓋,彎腰站那兒緩了幾口氣,抬眼望山上觀瞧,林子很密,秋葉泛黃,還有不少蒼鬆翠柏還保留著濃鬱青蔥的綠意。尤其是這裏的空氣,特別清新。


    “你們倆先在這歇著,我上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進山的路。”


    “辛苦了。我是真沒力氣了。要不不會認慫的。”蕭飛虛弱地說道。


    “唐寧,我……”洛一飛歉意的想表達什麽,但這個時候,說什麽的顯得沒意義。他的確不英雄,不漢子。


    唐寧站直身體,擺擺手,說道:“行了,什麽都別說了,我知道。你們倆注意警戒。”


    唐寧邁著灌了鉛一般的雙腿,趟著齊膝高的野草艱難地跋涉上山。


    山坡很陡,斜著向上。唐寧扳著一顆又一顆的樹借力往上爬,走了大概能有百多米,發現了一條上山的小道,其實也算不上是條道。就是有人走過,踩出來的一條所謂的羊腸小道。因為霧太大,能見度低,所以這條路能不能直通山頂最後翻過這座山他也不敢保證,但有總比沒有好。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隻要對麵的坡度不要太陡,沒有斷崖峭壁什麽的,估計翻過去問題不會太大。


    用費了半天勁,迴到山下,將情況一說。蕭飛說道:“走吧,如果實在不行,我就用斧子劈砍出一條路來。唐寧,你用不用歇一歇?”


    唐寧搖頭,“不用了,這天兒馬上就大亮了,咱們得趕時間。翻過這座山,在到達楓葉穀之前都是平原。一馬平川的無遮無擋,那裏如果遭遇到黑旗軍的話,他們又全都是騎兵。那咱哥仨可就真無路可逃了。”


    “盡人事,聽天命,如果真到了絕路,有你們倆陪著,就算是當植物人也無所謂了,反正兄弟我不是一人兒躺那兒當木樁子。”


    兩人白了洛一飛一眼,對他這種話表示鄙視。


    費力爬山,手腳並用,來到唐寧先前發現的那條小路之後。蕭飛走過去上上下下仔細觀察了一番,鬆口氣,對兩人說道:“這條路可以直通山頂。”


    “老蕭,聽你的口氣好像很篤定哦?”洛一飛沒看出啥來,準確的說,他發現這條路跟走過的地方沒多大差別,隻不過周圍的草和荊棘灌木被壓平了一些。


    “知道我最擅長的是什麽嗎?”蕭飛得意地說道:“是類似於特種兵的那種叢林作戰,我是天生的木屬性,對大自然對森林很了解。聽我的沒錯。我帶路,你們倆在後麵跟著。”


    蕭飛的話沒錯。他對森林的感覺的確要比一般的人敏銳。就算遇到荊棘遍布,路徑似乎消失的時候,總能找到準確的那條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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