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是他倆目瞪口呆,就連列出天罡劍準備撲過來的唐寧也猛然刹住身形,瞪大眼睛,表情同樣呆滯。


    沒辦法不目瞪口呆,實在是因為眼前情形太過詭異,也太過震撼!


    鐵棒和尚高詠佛號之後,眼耳口鼻,皮膚毛孔都迸射金光,腦袋變成了金燦燦的大疙瘩。光禿禿的的腦殼鋥亮,像個金球,抵擋了所有攻擊,拳頭化成光點逸散開來,削向他頸子的十字架帶著豁口被崩開。


    金光從腦袋開始順著脖子胸腰腹腿膝踝腳,逐漸漫延全身,全身金燦燦,仿佛一尊真正的金身羅漢臨凡,威風凜凜。扭頭瞥了眼擱在肩膀上的十字架,肩頭向上一顛,張開大嘴咬住彈起的十字架,嘎嘣嘎嘣咬動的聲音讓人唿吸敦促,倍感壓抑。


    東方的和尚果然神奇,東方的修行之術果然深奧......恐怖!


    完全由聖力幻化出的巨型十字架扛不住他幾下,化作星星點點消失。


    遠方傳來怒吼,一個胖大的身影像個低空疾衝的大鳥,急速掠進,他身後跟著十餘個黑色人影。


    唐寧定睛一看,是白胖子。他來了!身後帶著援兵!雖然稍晚,但也算是正好。


    瀕死的白袍教士跪坐在地上,艱難地扭頭看了看越來越≌近的那個胖大身影,能清晰感覺到對方那如怒浪滔天的氣勢,抬手摘下頭套。露出年輕的麵龐,棕發碧眼,算得上英俊的小夥子。


    “幫......我一把,謝謝!”


    鐵棒和尚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他聽不懂英文。但他看懂了對方懇求的眼神。


    渾身的金光慢慢淡下去,踏前一步,抬手覆在對方天靈,“這裏,你們不應該來。”


    用力下按,頂門塌陷,屍體栽倒一旁。鐵棒和尚緩緩抬起手中鐵棍,指著金發中年男子。“戰,還是束手就擒?”


    金發中年男人禁不住後退一步,眼中出現掙紮之色,但很快就露出一抹決然。退路已絕,隻有死戰一條路。如果事前沒有殺死那兩名行動組員,或許此事還有緩和餘地,遭受羈押難免,但最起碼還能保條命,但現在,雙方已勢成水火,死仇唯有血來報。


    沒有再說什麽,戴著虎頭獠牙拳套的雙拳一展,蹂身撲上。氣勢比剛才更濃,攻擊也更加兇猛。眼神陰狠,兩眼充滿了暴虐的兇光,幾乎沒有防守,劃出漫天拳影,全力猛攻,完全是一副舍命打法。


    “鐵棒小心,他這是想臨死前拖上個墊背的。”唐寧高聲提醒,耳後傳來急速的破空聲,身形急閃,白色閃著銀光的巨型十字架貼著他臂膀刷地落下,積雪四濺,地上砸出深坑。


    又是個白袍教士,頭套被打掉,二十來歲的年紀,一頭濃密的棕發,典型的西方人麵孔,身上的白袍到處都是血跡,不少地方被撕裂。有兩名行動組員大聲叫罵著追過來,看樣子這家夥是舍棄了原本的對手,來偷襲唐寧。


    褐色的眼瞳滿是怨毒,吃人的眼神好像唐寧跟他之間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那表情恨不得要吃掉唐寧的肉,喝光他身上的血。偷襲落空,這名白袍教士更加瘋狂,揮動十字架不要命的砸向唐寧,根本就毫無招式可言,完全是歇斯底裏的發泄。


    “因為你......都是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羅西就不會來中國,不來這個該詛咒的地方......希伯萊爾牧師就不會死,他死了,他是裁判所的人,他死了......該死的,他死了,我也活不了,你你你你,都是你......你去死去死死死......”


    語無倫次地嘶吼,唐寧躲到一旁,他還在揮舞著幻化出來的巨型十字架在空氣中亂砍亂砸,忽然,他聲音開始含糊起來,口齒不清,融化的眼瞳順著眼眶流淌,臉上的肌肉從裏麵燃燒起來,是詭異的白色火焰,他仰頭厲聲悲吼,向天發泄極度的不甘,猛然揮起顏色逐漸變淡的十字架砸碎了自己的頭,屍體倒地,轟地燃燒起白色的火苗。十字架同時崩散,化為光點消失在空氣中。


    兩名行動組員趕到唐寧身邊,其中一位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唐寧搖搖頭,指著那具燃燒著白色火苗的屍體,問道:“他這是什麽情況?那白色火是什麽東西?”


    “聖焰反噬。哼,活該。”


    “聖焰?世界上真的有聖焰這種火存在?那種無物不可燃,傳說中就連人的靈魂都能燒成灰燼的聖焰真的存在?”


    這位行動組組員不屑的撇撇嘴,說道:“別聽教廷的人胡吹,他們會操縱聖焰不假,但沒那麽誇張。充其量隻是具有一些特異的能量性質而已,否則咱們中國人的三昧真火也就不會是神話傳說了。”


    “噢,也對。”


    此時,戰局已經基本落幕,白胖子趕來之前,雙方實力不分伯仲,戰鬥處在僵持階段,而且戰鬥相當慘烈,都帶傷。可白胖子的到來加上跟著他來的十多名援手,立即形成三四個圍攻一個的場麵。尤其是在得知居然有兩名組員殉職的消息之後,白胖子立刻化身成吃人的人形巨獸,展現了具有壓製性的極為強悍的戰鬥力,加入戰局當中,三兩下就拗斷了一個黑人的脖子,踢碎了一個穿黑袍的家夥的頭,搶下了許嵩的對手。


    在對方化成黑霧遁走的瞬間,白胖子單手一伸,完全由靈力凝出的一張大弓在手裏成型,張弓搭箭,一箭將遁走的家夥釘在了幾十米外,膨地燃起烈焰,在類似於某種野獸的嚎叫聲中化為灰燼。


    所有敵人全部消滅,無一活口。算是完勝,隻是犧牲了兩名組員,讓所有人的心情都高興不起來。


    趁著打掃戰場的工夫,唐寧走到白胖子跟前,慚愧地說道:“他們是為了古墓而來,都是因為我。對不起。”


    白胖子意興闌珊的擺擺手,眼中難掩悲切,“別多想,不關你的事。加入行動組,難免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早早晚晚而已。”


    目光掠向罌粟小組的四個女人,白胖子眼神忽地一凝,略一思索,又微不可查的搖搖頭。拍拍唐寧示意他跟著過來。


    走到一旁,白胖子神色嚴肅,說道:“罌粟小組,嗯,我們不能拿她們怎麽樣......”


    “我知道,也理解,你們是執法者,有著嚴格的法規條例,不能胡亂執法,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嗯,理解就好。廢話不多說了。現在有個嚴峻的問題擺在你麵前,需要你選擇。”


    嗯?唐寧抬眼看著白胖子那張看上去人畜不欺但絕對老謀深算的胖臉。


    “罌粟小組也好。今天這撥傭兵也好......”


    “等等,白大叔,你說今天消滅的這幫人是傭兵?怎麽可能?他們裏麵明明有教廷的人,怎麽會是傭兵呢?”


    “誰說修煉界、奇門江湖上就沒有傭兵了?有,不僅有,而且還有幾支實力雄厚的傭兵組織。這些人隻要有錢有自資源,什麽都幹,基本沒有底限。碰上他們隻能以殺止殺。教廷的人,哼。隻有套上教廷的皮,都可以說是教廷的人,可教廷會承認人是他們的嗎?算了,這些蠅營狗苟,狗屁操蛋的事情你以後就明白了。還是說說你當前要緊的事。”


    “罌粟小組這次任務失敗,但肯定還有下次。而且下次來的人,實力或許比罌粟小組這些女人還要強。來是肯定會來,除非樸永善放棄你,我想,不大可能。樸永善跟你素不相識,他抓你,肯定有非得到你不可的理由。至於他下次派的人什麽時候來,沒人知道。咱們在明處,人家在暗處,防是防不住的。”


    “還有,古墓事件看似結束了,可從這些傭兵身上,相信你也感覺出來了。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明爭是暫時停止了,但暗地裏會使用各種手段。這種危險不單單涉及你自己,還包括你身邊的朋友。這次的事情比當初那次古燈事件要嚴重得多。老實說,單靠我們特勤局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證能一定保住你。”


    唐寧感覺心頭沉甸甸,他可以不顧自己,但不能不顧身邊的朋友和他們的親人。隨即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白大叔,那我該怎麽做?你所說的選擇是什麽?”


    “你必須離開京城,這是為了大家好。至於兩個選擇,第一,我親自帶你去海外,把你送到你姑婆婆身邊。第二,有個地方也很適合你。如果按我的意思,我希望你能做出第二種選擇,去我說的那個地方。”


    “哪裏?”


    “鷹巢。”


    “鷹巢?”唐寧心裏一動,他聽說過這個地方。當初在河南跟他並肩作戰的那個小姑娘林木香就出自鷹巢。那裏是官方的秘密培養基地。算是另類的門派組織。現今的三大特事組織當中,有不少精英骨幹都出自鷹巢。


    “白大叔,這個事情,容我想想可以嗎?”跟在姑婆婆身邊,還是去鷹巢,唐寧真的很難做出決定。而且單單離開京城這件事情就很難。他怎麽跟朋友們解釋,怎麽跟飛飛解釋?


    “嗯。可以先不急,等年後答複我也行。走吧,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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