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已經辦完,祝各位好運。”戴麵具的黑衣女人輕聲說完,跟來時一樣,略微前傾的嬌小身形在雪地上急速滑行,幾乎腳不沾地,很快消失不見。


    “牧師閣下,你相信這個女人?”有人望著黑衣女人消失的方向,眼神陰鷙。


    神秘的白袍牧師頭套麵罩下響起的聲音有些沙啞,“不存在信與不信的概念,我們是合作。如果她坑了我們,有什麽好處?”


    “這......”


    “而且她的話沒錯,前方確實有不少中國人在埋伏,這一點,她沒有欺騙我們。好了,先生們,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們是一些不存在的人,沒有出入境記錄,受上帝的委派,神秘的出現在這裏。一定要抓住那個可愛的中國男孩,通往天國的鑰匙就在他身上。”


    “牧師閣下,既然來到了這裏,本不該多問,但是,我心裏有疑問不吐不快,抱歉。”


    “請直說,先生。如果能迴答您的問題,我將非常榮幸。作為神的仆人,虔誠的信徒,我想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請恕我直言,牧師閣下,您怎麽就一定能夠確定秘密在那個中國男孩身上呢?”


    “哦,這也是上帝賜下的福音。這麽迴答您滿意嗎?”


    ¤


    媽的,神棍!提出質疑的人很不客氣的說道:“不滿意。”


    “好吧,那我告訴您,先生。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那個男孩和他的同伴是唯一進入到古墓並且安全出來的人,請注意,是在古墓徹底毀滅之前。哦,我想我們的那位可愛中國男孩真是被神眷顧的人。”


    “情報來源?抱歉,牧師閣下,我不是想打探您的秘密,但是我想,這個問題在場的先生們都非常關心,不是嗎?”


    這個質疑引起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共鳴,除了其餘那兩位同樣身穿白袍遮住臉孔的教士。


    “卡斯卡·哈克。”


    白袍牧師的這個迴答出乎意料,有人更是震驚的脫口而出:“卡斯卡·哈克大師?”


    “毫無疑問,就是這位尊貴的存在,還有疑問嗎?”


    “沒有了,多謝牧師閣下。”


    卡斯卡·哈克,在東方或許不被廣泛熟知,但在西方的修行界,這卻是個令人振聾發聵的名字。令人仰望崇拜,真正的神一般的存在。因為此人,跟六世活佛臧穀巴一樣,是站在修行界頂點的人物。人類巔峰團體當中的一員。宗師!


    也正是他,此次前來中國替所有的西方修行者壓陣。


    他的話,當然不會假,也不會令人懷疑。


    意見統一,所有人都進入了潛伏待發狀態,身形逐漸消失,與周圍的冰天雪地融在了一起。就連地麵的痕跡也在同一時間被抹平,好像一切都從來沒有存在發生過。


    ......


    戴麵具的黑衣女子一路疾行,穿林越嶺,奔出兩三公裏才停住身形。


    周圍沒有人煙,到處是雪,白的看不到邊際,從高空俯瞰,似乎隻有她一個小小的黑點,蕭索,孤獨。


    身軀嬌小,但站的筆直,雙肩似乎能承受萬斤重量,天地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壓垮她的脊梁。一個人,孤孤單單,任由野外凜冽的寒風肆虐她單薄的身體。


    抬手摘下麵具,露出一張鵝蛋形的少女臉龐,十七八歲的年紀,彎彎的眉,長而微翹的睫毛下那雙大眼睛清澈見底,黑如寶石,還透著一點淡淡藍。鼻梁挺直,略薄的雙唇因為無血而顯得蒼白,皮膚非常的白,比周圍的雪還要白,被冷風一吹,更白的令人心裏發顫。


    隨風飛舞的長發襯著那張年輕美麗清秀嬌柔卻白的詭異的俏臉,顯得她的存在很虛幻,不真實。


    眼神像冰一般凝固,沉靜,沒有溫度,俏臉沒有一絲表情。


    她身前不遠處,雪麵悄悄凸起,凸起越來越大,越來越高,露出一個身材消瘦的黑衣老人的身影。


    老人六七十歲,滿頭雜亂的灰發在腦後飛舞,鬢角有兩抹白,臉上全是縱橫交錯的疤痕,像是一條條紫紅色的蜈蚣爬滿了他的臉,看起來非常的可怖。眉弓高聳,眼窩深陷,一雙眼瞳呈現深褐色。鼻若鷹鉤,薄薄的嘴唇抿著。


    站在原地,衝著黑衣少女躬身施禮。口稱:“小姐!”


    對這個突兀出現的疤臉鷹鼻的老人,黑衣少女淡定異常,沒有尖叫,驚詫,恐懼。似乎早就知道此地潛伏躲藏著這麽一個人。而且老人的稱唿,顯得他們二人的關係不一般,西方貴族的那種隸屬關係,年輕的女主子和年老的仆人。


    隻是小姐這個稱唿讓黑衣少女秀眉微顰,皺成淺淺的淡淡的好看的“川”字,“鷹叔,跟你說過很多次,以後能不能不要叫我小姐,我不喜歡。”


    “小姐就是小姐。這點無可改變,即便您不喜歡,鷹叔今天以後還會這麽叫。”


    “鷹叔你......算了,”黑衣少女眉頭皺得更深更緊,很是無奈。但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恢複成那副沉冷如冰的表情,目光望著遠方,幽幽地問道:“跟特勤局的人接觸過了?”


    “是。是行動組的白玉堂組長,我直接聯係的他。因為時間緊迫,沒辦法細談,但我已經將小姐您的指示表達清楚了。”


    “白玉堂怎麽說?”


    “他起初不信,我說出了他們此次全盤行動計劃之後,不由得他不信。想必現在已經帶領行動組所有人手壓了上去。哼,那些洋鬼子還想當黃雀,真正的黃雀還不知道是誰呢!隻是......”疤臉老人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放心吧鷹叔,我相信他一定沒事。而且這些事他必須經曆。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責任。逃不開,躲不掉,必須麵對。刀劍必須經過磨礪才能展露鋒芒。”


    疤臉老人的目光無奈,擔心,最後露出刻骨的仇恨,很快又淡化下去。


    “小姐,您不準備見他一麵嗎?這麽多年了,他一直不知道您的存在呀?”


    “不了,還沒到時候。”


    “可是,唉......那這裏的事情結束之後,您是準備迴去還是?”


    “迴去,當然得迴去,我除了迴去還能去哪兒呢......”


    “可是您的安全......”


    “沒事的,放心吧鷹叔,隻要我的葵水真訣沒有練到完美境界,那個人是不會碰我的。”


    “小姐,我看您不如到魔狐那裏。張小花現如今手上掌握的力量不弱。瘋虎,赤蠍,都在她那裏。毒蛇前一段時間在泰國出現,做了一票大的。現在想必也跟她有聯係,四大獸神齊聚,哼,就算他樸永善也得掂量掂量。您到魔狐那裏棲身,安全問題絕對不用擔心......”


    “那鷹叔你呢?”黑衣少女截過他的話頭,搶著問了一句。


    少女的目光清澈,任何人在她的注視下都無所遁形。何況她天賦奇高,冰雪聰明,從小將她一手撫養長大的疤臉老人很清楚。自己此刻無論編出什麽樣的謊言都瞞不過她。


    神情狠戾,兩眼充滿了刻骨的仇恨。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神情表現說明了一切。


    黑衣少女淡淡地說道:“將我安排妥當,不用在擔心安全問題,然後鷹叔你會去找樸永善報仇對嗎?”


    “是!”疤臉老人雙拳緊握,渾身抑止不住地顫抖,恨恨地說道:“苟延殘喘了近二十年,鷹叔等不了,也等不下去了。”


    “可是鷹叔你想過沒有,就算你殺得了墮天王,報了自己的大仇,可我呢?我怎麽辦?我的仇找誰去報?”


    “我......”疤臉老人的眼神裏充滿了矛盾痛苦掙紮,令人恐懼的臉孔扭曲猙獰,那一條條紫紅色的蜈蚣仿佛在爬動。顫抖的嘴唇仿佛有團火在燒,多年來的仇恨真像是有著千條萬條蜈蚣在啃噬他的心。


    黑衣少女走進老人,雙手挽著他的胳膊,腦袋靠著他的肩頭,緩緩說道:“鷹叔,我雖然叫您鷹叔,但在我的心目中,您就是我的爺爺。您放心,您的仇就是我的仇,這個仇早晚會報。我發誓,一定會讓樸永善血債血償!”


    ......


    普通黑色捷達轎車在公路上疾馳。


    駕車的是行動組的一位組員,很年輕,也就二十三四歲。但駕駛技術非常嫻熟。路上很多地方的積雪沒有處理,來往車輛壓過以後,現在凍得跟鏡子麵一樣,非常滑,可他在這種路況條件下仍舊把車速飆到了一百八十以上,瘋子,年輕的瘋子。


    他瞥了眼倒車鏡。說道:“後麵的車一直跟著咱們,嗬,她們也蠻拚的,我這種車速也敢咬著不放,不怕車毀人亡?”


    “沒辦法,正主兒就在咱這車上坐著,她們不咬也得咬。”周宇轉身在後玻璃上擦出臉盤子大小的一塊地方來,勉強能看清後麵,看了會兒,問道:“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還有不到兩公裏,有條岔路。咱們得拐進去抄近路走。公路上引起太大的動靜會很麻煩。所以咱們得把她們引到伏擊點,那裏有林子,有山梁,動靜鬧大也不怕。”


    “那就再快點!”


    “我去,幾位小兄弟比我還瘋啊!哈哈,不過,這個建議我喜歡。坐好嘍。讓你們看看什麽叫真正的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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