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個破東西,就是你說的寶貝?”


    周宇把鏽跡斑斑的鈴鐺拿在手裏,皺著眉,反反複複,上上下下端詳琢磨了許久,也沒發現它究竟從哪個方麵能稱得上寶貝。。值錢嘛?大概也能值點兒,賣廢鐵嘛!塊八毛的還是可以的,前提是有廢品站肯收。


    “切,在你們眼裏是廢物垃圾,在我的眼裏,它就是寶貝。咋啦?不行啊?”唐寧話裏的火氣不小。周宇嗬嗬笑笑,把東西隨手又給他拋了迴去。知道他剛才被擠兌的有點鬧情緒了。


    “怎麽?真生氣呀?”


    “滾,我下作,我是小人,別跟我說話。”唐寧把鈴鐺拿在手裏。抻著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拭。眼神執著而認真。就好像正在擦拭的不是廢銅爛鐵,而是一件jing美易碎的珍貴瓷器。


    周宇和江濤對視著笑了笑。一個迴過身去,兩臂抱膀,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假寐。一個專心致誌的開車。車裏靜了下來。在高速公路上疾馳。


    * 正所謂,明目辨心,慧眼識寶。


    用得上,是寶。用不上,是垃圾。


    道理淺顯得如同冷了,要多穿衣服,熱了,要脫光光。


    道理雖淺顯,但周宇不知道,江濤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也或許是他們知道,但沒有察覺到,忽略了。


    可唐寧不僅知道。而且深諳個中三昧。所以他佯裝生氣,故作無奈,故作大方的把東西拋出去。但不擔心他們會真把它還迴陶家,或者怎麽怎麽樣。


    蒙塵的異寶,要想重現昔ri光華,榮耀,唯有遇到合適的主人。而唐寧認為,自己就是它再恰當不過的主人,否則,怎麽會隨隨便便的吃一頓飯,就能碰到它呢?


    寶物的機緣,亦是人的機緣。非緣而不可碰,非緣而不可觸。


    ……


    清晨,天微亮,天sè灰中泛出淡藍。太陽還沒有升起。整個京城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霧。路旁花壇,草坪上尖細碧翠的草葉上搖搖yu墜著晶瑩的露珠兒。一切都是那麽的涼爽,沁人。是個難得的讓人舒爽的早晨。


    嘀嘀嘀,隨著車鳴聲不斷。路上的車輛增多。晨練的人也在增多。尤其是這種六月初的晨光十分,太陽未起之時,氣溫呈現淡淡的溫涼,沒有夏ri炎熱的燥氣,是很多上了年紀的老人們最為喜愛的季節。


    沐浴在初夏的晨sè裏。晨跑的,遛狗的,公園裏習劍練拳的,打羽毛球的,利用簡單器械壓腿,活動腰身的,有很多很多。


    待紅燈停,綠燈亮起,一個發sè花白,但jing神矍鑠,麵sè紅潤的灰衣老人穿過人行橫道,背著手從馬路對麵漸漸走過來,在陶家魚頭館的樓下停住了腳步。仰頭上望。他每天經過這裏的時候,都要朝著那個方向望上一眼,因為那裏有個他在意的東西。隻是一時還沒想到合適的方法搞到手。所以一拖再拖。


    “1、2、3……18……”老人嘴裏慢慢的念叨,當他數到挑起的如同飛燕翅膀一樣的飛簷下懸掛著的第十九個用來當做風鈴使用的鈴鐺的時候。嘶地倒抽一口涼氣,目光忽地一凝,瞳孔緊縮,神sè瞬即變得相當難看。嘴裏低吼著發出不甘的咆哮:“沒了?不見了!該死的!那個風鈴呢?”


    難以抑製的怒氣讓這個老人咆哮聲越來越大,甚至都帶上了肢體動作。導致旁邊經過的路人迅速避開這個突然發怒,好像神經病似的老人。沒有注意到他腳下所踩著的那塊土黃sè石板突然間裂開了十數道蛛網狀的裂紋。


    ……


    昨晚頂算是折騰了一宿,天亮的時候才迴到那座四合院。特別是唐寧。


    他今兒早迴來以後,直到用靈力把那個青銅風鈴洗練的恢複了本來麵目,才疲憊的上床休息,所以他們三個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三點多鍾,才從床上爬起來。好在都是練武的人,體質超越常人,jing神等各個方麵隻要有幾個小時不被他人打擾的充裕休息,就能完好的恢複如初。


    洗臉的時候,周宇問唐寧:“等會兒如果沒事的話。先去學校把報到手續辦了?學籍檔案什麽的已經先一步遞了過去,咱們去也就是報到一下,順便填寫一些必要的東西。反正到時再說。人家讓咱填什麽,咱寫些什麽就行。”


    “嗯,行,可以。”唐寧擰開水龍頭,用冷水衝臉。涼意一浸,皮膚驟緊,毛孔緊縮,頓時感覺到jing神百倍。


    “那你打算是現在就跟班走,還是等到下學期開學?”


    “你們倆呢?咱們三個不是在同一所學校嗎?”


    江濤將手中的毛巾扔到滿是清水的盥洗瓷盆裏。兩手拄著盆沿兒,扭頭看著唐寧,道:“在一個學校,但未必能分到同一個班。因為咱們三個都是中途插班進來的。二十九中基本上每個班都嚴重超員。特別是高一高二這兩個年組,一個班能塞進去一個就不錯了。弄不好,咱們三個都得被分開。”


    “江小子說的沒錯。學校裏的老師雖然趨炎附勢之輩不少,但風骨硬的一樣很多,而且這些老師最厭惡的就是像咱們三個這種利用特權通道,硬生生插杆子,中途別進去的插班生。所以我的意見是,等下去學校辦完手續就撤,與其現在就跟班走,找不自在,不如等下學期開學。升學時,各個班級都會進行一次摸底考試。那個時候咱們改變他人看法的機會就來了。”


    “切,看不順眼就是看不順眼,一次摸底考試能改變什麽?”


    “他的意思是,讓咱們通過自己的成績去證明實力。隻要有足夠好的成績,一切有sè的眼光都會煙消雲散。學校或者是老師,最看重的不就是成績嗎?這個辦法不錯。我讚成!”


    唐寧說完,就發現周宇和江濤都在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盯著他。


    “幹嘛這麽看著我?”


    “姓周的,你來說。我怕我的話會打擊得唐小子想自殺。”


    江濤撇撇嘴,把毛巾從水裏拽出來,腦袋浸了進去。整個臉包括耳朵,都埋在了水下。例行的憋氣訓練,鍛煉內唿吸,這是每天早上的必修科目。終極時限是十三分鍾。不過江濤小子每一次都沒達標。


    最高成績是九分十一秒。聽上去好像不可思議,而且比普通人強大太多了,但是對武者來說就什麽也不是了。如果能從外唿吸轉為內唿吸,元氣自動循環,生生不息,別說憋氣憋個十多分鍾,就算是被埋在地底下三天三夜也屁事沒有。


    印度的“九死大師”班生德納就曾經被埋在土裏半個多月,不吃不喝,但人家重見天ri的時候,除了皮膚蒼白了些,還是一樣的生龍活虎。


    看著臉上猶掛著水珠兒的唐寧不停的衝江濤後背扮鬼臉,比劃中指。周宇唇角微翹,一抹溫馨的弧線逐漸蕩漾開來。他很喜歡現在這種氛圍。以前隻有江濤一個,現在多了個唐寧,他相信這種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夥伴關係會永遠的持續下去。直至生命終結的那一天。雖然這期間還有很多的路要走,但隻要三人齊心,這世間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重要的是,他們還年輕。年輕就是希望,就是代表著無與倫比的衝勁和熱血!以及永不被打破的意誌!信念!


    “江濤的意思是說,你從前所生活的地方太小,教育教學水平有限。就算你的修為比我們高,比我們能打,比我們厲害。但要論起文化學習方麵……嗬嗬,算了,我也不說了,有些話說多了,真的會很打擊人!”說完,也將腦袋浸入了盥洗盆內的水裏。


    唐寧不屑的望著身邊這倆彎腰,翹屁股,腦袋浸水,膽敢小看人的家夥。“敢跟哥比學習?哼哼,就等著到時候嚇爆你們的眼珠子!”


    澎濺起不少的水花。唐寧也把腦袋浸進了水裏。


    ……


    林韻華,女,未婚,出身於教師世家。現年二十八歲,人藝的高材生,碩士學位。教齡六年,中教高級職稱的骨幹教師。


    這位擁有著一頭烏黑亮澤的披肩長發,柳眉杏眼,氣質綽約,姿容靚麗美女老師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批改完最後一張卷子,放下手中的紅筆,稍顯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剛要拿起水杯,不經意間掃過了旁邊的那份已經扔在那裏三天了的學生檔案。


    好看的眉頭瞬間顰起。信手拿了過來,一頁頁的翻看。沒等看我,就再次甩到了一邊。


    檔案裏這個叫唐寧的學生,是她抓鬮抓來的。


    說起來可笑。但她卻一定也笑不出來。


    三天前的那天下午,一周一次的例會結束之後,在會議室裏,林校長突然讓她和隔壁兩個班的班主任留了下來,說是學校新轉來三個學生。讓她們安排一下。有兩個是美國來的,華裔的後代子女想歸國接受教育,這可以理解。


    可是剩下的那個從東北的一個地圖上很難找到的小縣城直接轉到了這裏的學生她就想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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