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帶著寂寞和孤寂,那種心累的感覺,讓爹地看起來就好像是普通人一樣。


    寶貝轉過身子,小腦瓜靠在男人的懷裏:“爹地,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他能說什麽呢?


    男人無奈地笑了笑,此刻他才明白一句話,自作孽不活。仇恨會讓你迷失了很多東西。


    “你媽咪什麽時候才能月兌離危險?”皇甫爵揉著太陽穴。


    “三天就以轉移到貴賓病房了,到時候寶貝就以親自照顧媽咪了。”寶貝嘟著小嘴。


    男人模了模他的腦瓜:“累不累?都是爹地不好。”


    “爹地,你最近已經說了好多對不起了。”寶貝輕輕歎氣。


    皇甫爵微微愣神,他最近真的很自責,其實理智上,他沒做錯什麽……


    是,這樣的自責卻不能停止。那種濃濃的思念在看到千羽靜的時候才能夠得到緩解,皇甫爵現他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實際上,他是一個非常理智的男人。


    有時候理智的令人指。


    夜幕漸漸降臨,男人讓寶貝等在醫院,轉身出了門,他親自選了些上好的營養餐飯,寶貝年紀還小,需要好好地進補一下。


    “爹地。不管怎麽樣,寶貝是你的兒子,這一點讓我覺得很驕傲。”寶貝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一絲甜膩的撒嬌。


    男人心中微微顫動,模了模小家夥的頭:“快吃吧。”


    這次事件之後,寶貝能過原諒他,皇甫爵已經很知足了。


    隻是他控製不住地思念著千羽靜。


    他們分開不過短短時日,這種濃重的思念和占有欲,就已經攪得他心煩意亂了。


    “爹地你也吃一點。”寶貝孝順地辦好了餐飯。


    男人扶住小家夥的小手,直接將勺子送到口中。


    “爹地以後打算怎麽辦,寶貝會有新的媽咪麽?”小孩子有點失落。


    “我隻要你們母子。”男人篤定地說著。


    好吧,爹地算你識趣……寶貝真的不怪你了。不過,隻能冷眼旁觀了,媽咪的心傷怕是一輩子都好不了。


    “如果媽咪恢複了記憶會不會不那麽恨你?”寶貝眨著眼睛,小手抱著餐盒。


    “或許吧。”男人有些心不在焉,恢複了記憶的千羽靜沒有人能猜到她會變成什麽樣子。


    曾經風華絕代的殺手,如今躺在病床上。荒廢了七年時間,她還會變成那個無敵殺手嗎?


    還會記得他麽?


    男人陰沉著臉龐,從沒想過也沒關心過,靜的身體竟然如此糟糕。


    “寶貝,你媽咪的身體為什麽會如此糟糕?”他沉聲道。


    寶貝戳著餐盒裏的飯:“媽咪和我在法國的時候曾經收到過襲擊,原本失憶的大腦再次受傷,醫生說沒什麽的,誰知道會這麽嚴重,應該是當初的傷一直沒有好。”


    皇甫爵微微沉思,曾經他在碼頭上幾乎單刀赴會,九死一生,是千羽靜卻挺身護在他身前。


    後來他受了傷,靜和殺手打鬥……等他康複之後,絕命殺手已經不知所蹤。


    這中間出了什麽問題。


    寶貝看著沉思的爹地:“有什麽不對麽?”


    “你媽咪應該是受到了什麽人的襲擊。”皇甫爵推理。


    “也能為了救爹地的時候受了傷,媽咪頭部的傷是暗器所致。”寶貝放下餐盒。努力地迴憶著他有印象以來在法國的日子。


    皇甫爵想到了威廉安身邊的幾個殺手,黑道一直有這種規矩,殺手幾乎沒有退出的機會。很多時候都會對叛徒和試圖離開組織的人趕盡殺絕。


    當時威廉安喜歡著千羽靜是斷然不會背後玩陰的,應該是他的手下那裏出現了問題。包括千羽靜被自己所困,要不是沒有後援,就算是他出馬也不會輕易得手。


    遙想當年,千羽靜是道上多麽厲害的人物,甚至沒有人清楚的她的真實姓名,更想不到會是一個姿色頂級的女人。


    世事難料。


    “爹地在這裏陪你,你睡一會兒。”皇甫爵將外套月兌下,順手將小家夥抱在懷裏,然後輕柔地為他蓋好。


    “睡一會兒。”男人命令道。


    寶貝嘟著小嘴,有爹地的感覺真好……


    那麽霸道地被小心嗬護著。


    他最近真的有些累,沒想到真的在皇甫爵的懷裏睡著了,這一覺就已經到了天亮……


    再次醒來,男人已經不在身邊,隻不過外套依舊蓋在寶貝的身上。大大的外套裏都是爹地的味道。身邊還有剛剛放好的早餐。


    寶貝心中一熱,好希望媽咪和爹地能在一起……


    威廉安麵色如常地望著寶貝,對著他點點頭,並未追問些什麽。


    “叔叔要不要吃點?”寶貝舉著豆漿。


    “不了,你吃。”威廉安忘了忘監護室的女人,她的狀況一切正常,心裏總算踏實下來。


    有了寶貝,有個和皇甫爵的這段愛恨情仇,他們還能像曾經那樣麽……靜,我等你來我懷裏的時候。


    ……


    “病人情況良好,以轉入貴賓病房,記住不要人太多吵到她。”醫生檢查之後敲定最後的決定。


    大床上,女人的頭被紗布包著。


    “不知道媽咪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寶貝在一旁剝桔子。威廉安望著千羽靜出神。


    “今天應該就能醒過來。”


    男人篤定。


    直到下午,千羽靜才有了痛感,她的手微微蜷曲,睫毛時不時地抖動著。寶貝睜著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媽咪,小嘴嘟著,神色微微緊張地輕喚:“媽咪,醒來哦。”


    好像聽到了軟軟的聲音,千羽靜疲憊地睡著。


    起來了……起來。


    “寶貝……”她閉著眼答應,隨即疲憊地睜開雙眼,眼中帶著仿佛睡了一世紀的蒼涼。


    她嘴角勾起,虛弱的手臂微微按著腦子,然後對著麵前的小家夥輕笑。


    寶貝微微愣住,伸出小手疊在千羽靜的手心裏。


    “媽咪……感覺怎麽樣?”他試探地詢問。


    千羽靜慈愛地望著寶貝:“等媽咪好起來,帶你見識見識真正的黑道組織。”


    寶貝眨著漂亮的大眼睛,有點難以置信。


    “媽咪都想起來了嗎?”那……還記不記得和爹地之間的事情……


    “花很漂亮。”她明明很憔悴,是精神卻很好,寶貝在千羽靜的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光芒,那種經曆滄桑之後,對世事了若指掌的聰慧。


    “唔……猜猜誰送的。”寶貝看了看玫瑰。


    千羽靜微笑著默不作聲,望著門口緩緩而來的威廉安。


    安,別來無恙……


    這麽多年,我忘記了你,我們曾經錯過,沒想到七年之後竟然再次重逢。


    “靜……”男人帶著些不安地喚出她的名字。


    “恩,好久不見。”千羽靜微笑,那自信魅惑的笑容,隻有當年的絕命殺手才會有。


    威廉安一時無言:“我很想你。”


    “我也是。”千羽靜實話實說,她和安注定錯過了,她想要選擇遺忘過去,過平凡人的生活。卻遭受了如此大的傷害。


    皇甫爵……千羽靜始終掛著謙和的笑容。


    你還真是別有用心……


    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她現在清清楚楚,當年的一幕幕在腦中飛速地閃過,填補了記憶中某處的空白。


    她確實傷害過皇甫爵,害得他很慘。


    如今,亦被他所傷。


    寶貝心中擰巴,哎哎,媽咪想起來了,安叔叔是媽咪的舊情人哇。


    爹地幾乎沒什麽勝算了。


    “我很累,需要休息。”千羽靜閉著眼,不理會房間的兩人。


    寶貝有點無語,媽咪恢複記憶,不會連性格也變了吧。


    他坐在另外一張病床上,伸伸懶腰。“叔叔,我在這裏陪著媽咪。”


    威廉安望著已經合上眼的千羽靜,轉身退出了病房,他這段日子以來越沉默。


    靜的心思究竟是怎樣的?恨他麽?恨皇甫爵麽?


    千羽靜閉著眼睛,精神卻很好,那些過往的記憶清晰地迴到了腦中。她和皇甫爵的點點滴滴……


    原以為的懺悔,竟然成了最深沉的懲罰。


    她嚐到了惡果,還好她生了寶貝,或許這是她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從頭來過,帶著寶貝好好生活,或許殺手本不該離開黑道的。


    已經過去七年了……她還以麽?


    隻希望能保護自己和寶貝,其他的人,她千羽靜再也管不了,在乎不起,人心隔肚皮。好的時候仿佛一個人,壞起來,就好像從未遇見過。


    與其被人所傷,不如將自己的生活過的風生水起。


    這一場情深意重的愛情,足夠迴味一輩子了。


    沒有多少人有勇氣再來一次,經曆過後隻會覺得身心疲憊。她不能被打倒,也不能頹廢。


    她還有寶貝。


    千羽靜和皇甫爵從此相逢是陌路。


    他們兩不相欠,彼此傷的痛徹心扉。


    女人閉著眼,心裏去百感交集,原來從一開始的接觸便是欺騙了。


    “你,你還欠我一段情。”


    他說。


    很好,現在她還了。終究從此蕭郎是路人。


    寶貝縮著身子,時不時地眨著漂亮的大眼睛看著病床上的千羽靜,媽咪肯定有心事。


    有些事情隻有當局者才能感受的更加徹底。


    七年前……到底經曆了什麽。媽咪此刻心裏最清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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