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俊歎了一口氣,道:“牛孺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舒遙道:“你說的沒錯,可是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黃俊卻沒有立即迴答舒遙,而是對張百忍道:“我希望你們的人好好看著趙雄,直到他消失”


    張百忍道:“這是自然,這次我們不會再讓他跑掉”


    黃俊道:“我說的意思你可能還並不明白,你們要麵臨的困難可能不止如此,也許我多慮了”


    張百忍也是人精,自然察覺到黃俊似乎意有所指,於是道:“你的意思是?”


    黃俊道:“除了趙雄有可能會自己逃跑之外,牛孺也有可能會把他帶走”


    舒遙一聽,馬上道:“不可能,你在說什麽?”


    黃俊冷笑道:“有什麽不可能?”


    舒遙道:“我不知道,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呀,牛孺怎麽可能會把趙雄帶走呢,他躲趙雄還來不及呢,畢竟,趙雄可是要對他不利的”


    黃俊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不可能,知道剛才我為什麽當著牛孺的麵不把這件事情挑明嗎?我怕的就是你這樣的反應。”


    張百忍也道:“你是不是多慮了?你說的這種情況真的可能發生?”


    舒遙也道:“我看你是懷疑人懷疑習慣了,你說的這些都是不可能發生的”


    黃俊道:“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你們想想,為什麽當初牛孺要派人跟蹤趙雄?”


    張百忍道:“自然是為了把趙雄抓過去,這有什麽問題嗎?”


    黃俊反問道:“那麽,你們想過為什麽牛孺要把趙雄抓過去呢?”


    舒遙道:“這很簡單,自然是怕趙雄做出什麽對他不利的事情”


    黃俊道:“趙雄不管想幹什麽,都要找到他才能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那麽,一個在外麵的趙雄對牛孺有什麽威脅呢,他為什麽還有多此一舉把趙雄抓過來呢?再說,等到牛孺一死,趙雄也就完蛋了,牛孺幹嗎要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的牛孺並不是一個精憊充沛的人,他是一個病人,一個病得快死的人,對於一個病得快死的人來說,有什麽會讓他這樣緊張呢?”


    張百忍這時也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才道:“難道,是不是牛孺怕趙雄在外麵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黃俊這時簡直想要笑出聲了,道:“你對牛孺的曆史了解過,你覺得他真的是這樣高尚的人?或許,是,但我不信”


    張百忍苦笑道:“確實是,我也不相信,可是,如果都不是,那麽牛孺要把趙雄抓起來,是為了什麽呢?”


    舒遙道:“你不要告訴我,剛剛牛孺說的那些全部都在撒謊”


    黃俊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說牛孺在撒謊,我隻是覺得也許牛孺也在猶豫”


    張百忍道“你在說什麽?直接說出來吧,這樣我們聽不明白”


    黃俊道:“其實你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你們想,趙雄想找到牛孺是為了什麽?”


    張百忍道:“很明顯,是為了長生,怎麽,你不相信他們說的話?”


    黃俊道:“這一點我是相信的,可是正因為我相信,我才覺得沒有什麽人能夠抵檔長生的誘惑,既然趙雄可以通過牛孺長生,那麽,為什麽牛孺不能通過趙雄長生?”


    舒遙道:“你的意思是說?沒錯,牛孺也是可以通過趙雄長生,可是這說不通,說不通啊,因為趙雄一死,牛孺也就失去了長生的可能,而牛孺死了,趙雄自然也就完蛋了,趙雄可以通過讓牛孺不死來長生,但是牛孺卻不能通過讓趙雄不死來達到長生的目的,這從邏輯上說不通啊”


    黃俊道:“表麵上看,好像說不通,可是趙雄不是一般人,趙雄是跟牛孺有著同樣天賦的人,這也就是說,他們之間可以互相加持,也就是說,隻要趙雄還存在一天,牛孺是可以活下去的,也就是說,不論他病得多重,隻要這個趙雄不死,那麽牛孺就不會死,而趙雄在外麵,有可能碰上各種意外,牛孺想把趙雄控製起來,那麽就萬無一失了”


    舒遙道:“可是如果這樣,為什麽牛孺還要這麽麻煩的把趙雄交給我們呢?這並不符合他的意圖,我是說如果真像你所說的一樣”


    黃俊搖了搖頭,道:“所以我說,牛孺也在猶豫,要不要這個長生,至少有一點我是相信他的,牛孺是一個孤獨的人,活著對他來說,比死更辛苦,我想,這也就是為什麽他也在猶豫的原因吧”


    張百忍不說話,黃俊的推斷雖然荒唐,可是他知道,有道理。但事實真的像他這樣說的嗎?張百忍卻不能確定。


    黃俊道:“也許我的想法是錯誤的,我也但願我的想法是錯誤的,至少,我還是希望少一點事情,而不是多一點事情”


    舒遙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眼睛迴頭望了一眼牛宅,久久不知道說什麽。


    三天後,趙雄消失了,當張百忍向黃俊說這個消息的時候,黃俊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鬆了一口氣,可是卻又好像很失落,不久,從牛宅傳來了牛孺的死訊。真相到底是怎樣的,恐怕早就沒有人知道了,但正如之前所預料的,牛子仁三兄弟也不見了,恐怕三人到最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在這個故事裏麵,沒有一個贏家,都是可悲的人,黃俊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但,也隻能這樣了,他還能做些什麽呢?


    張百忍停止了一切關於這個案子的調查,這個案子也就成了一個無頭的案子,知情者至少還有三個人,但這三個人再也不願意提起那件不堪迴首的事情,人生啊,人生,真的要這樣孤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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