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陣法,她緩緩收迴視線,再次看向了底下的棺槨。


    她瞳孔一縮,看著底下重新蓋上棺材蓋的棺槨,她的心中突然又冒出了一個想法來。


    該不會……是換了吧?


    外邊高速旋轉的水晶宮也慢了下來,直到它最後停下來,秦姝才運轉度厄功法感受了一番。


    一旁的桑擇看著她的動作,笑了起來,“你倒是個謹慎的。”


    秦姝淡定地收手,瞥了他一眼,“那是自然,我隻有一條命。”


    說完,她便朝著宮殿的中央落了下去。


    中央的木棺槨上蔓延出一股厚重的木之精華,跟此棺槨相比,之前的棺槨明顯就是一贗品。


    秦姝站在原地,眼睛再次染上一層紫色,從棺槨上一點一點掃過。


    她隱隱能察覺到棺槨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但卻無法確定裏邊到底是不是森垚真人軀殼。


    秦姝抬手打了一道靈氣上去,棺槨的外層上亮起一道紫色的紋路,下一瞬便暗淡了下去,再無半點反應。


    秦姝眉頭皺起,“打不開麽?”


    她想了想,再次上前,打算徒手掀開。


    她將所有力氣都灌入了左手臂,扣住棺材蓋的縫隙,用力掀起,棺材蓋微微顫動卻到底並未被她掀開。


    秦姝收迴手,目光再次落在了這個棺槨之上。


    她的力氣在整個秘境所有修士當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她都打不開棺槨,可見想要打開這個棺槨不能用蠻力。


    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圖案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停頓了下來。


    這圖案有幾分眼熟,她似乎是在哪裏看到過。


    秦姝摸著下巴仔細搜索著自己的迴憶,竟然還真被她找到了。


    她抬手在自己手腕上的小黑蛇儲物鐲上一摸,一串金葫蘆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秦姝挨個拔開金葫蘆去看,待她打開第四個葫蘆的時候,笑容又一點一點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還真是,也不枉她帶了這些金葫蘆一路。


    她從葫蘆裏將這個符文倒出來,符文輕飄飄地落下。


    那棺槨的蓋子上像是帶了某種吸力似的,符文自己就朝著對應的凹槽湊了過去。


    直到整個符文完完整整地貼在了屬於它的凹槽上,棺槨上的木靈氣突然就濃重了幾分。


    秦姝一看自己猜對了,立刻又將其他符文倒出來,看著它們一個個朝著對應的位置飄去。


    棺槨上的木靈氣已經濃鬱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程度,就好像深吸一口氣都能多活數十載似的。


    秦姝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活白不活。


    棺槨上的木靈氣逐漸開始流動,整個棺槨就像是一棵突然迸發生機的萬年老樹,棺材蓋上也發出一聲“啵——”的響聲。


    秦姝立刻警惕了起來,雖然從目前來看,她的猜測都是正確的,度厄功法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提醒。


    但是,誰也說不好這棺槨當中到底藏了什麽,小心駛得萬年船。


    等待了片刻,見到棺槨再沒了其他動靜,她想了想,又抬手打了一道木靈氣上去。


    她這一手,就像是在生機勃勃的田野裏丟了一顆種子,很快棺材蓋便緩緩地朝著一旁滑落。


    秦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當她全神貫注盯著棺槨裏的動靜的時候,一旁的桑擇突然開口了。


    “女人,這麽害怕的話,不如跟我服個軟,我去幫你看看?”


    秦姝:“……”


    她實在忍無可忍,抬手一巴掌招唿在了桑擇的後腦勺。


    桑擇倒吸一口冷氣,“嘶——”


    秦姝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你若是再不好好說話,我不介意重新教導你。”


    桑擇抬手捂著自己的後腦勺,不可思議地看著秦姝說道:“你這女人!這麽暴力!是找不到道侶的!”


    秦姝瞥了他一眼,“你要這麽說的話,我不介意讓我的道侶來跟你談談。”


    桑擇:“……”


    “姐,我去幫您看,您別生氣。”


    秦姝看著突然識時務的桑擇,滿意地點了點頭,“當心些。”


    桑擇點頭,“無妨,我力氣大。”


    秦姝撇了撇嘴,它一隻小鳥說自己力氣大?


    秦姝沒在這一點上潑他冷水,就看著桑擇抬腳走到了棺槨旁,彎腰看了一眼棺槨裏邊。


    片刻之後,又突然抬手朝著裏邊推了推,“老哥,醒醒了,再裝睡就不禮貌了。”


    秦姝一愣,想到森垚真人的神魂還在自己的識海中,趕緊去看。


    然而她一看,卻發現原本在她識海中的森垚真人的神魂已經消失不見了。


    秦姝的視線再次落在了麵前的棺槨上,原本沉寂的棺槨中一道身影緩緩坐了起來。


    秦姝親眼看著他伸了個懶腰,整個棺槨上蘊含的生機全都湧入了他的軀殼當中。


    “這一覺睡得可真夠久的。”他的聲音帶著些嘶啞,像是許久未說過話似的。


    桑擇雙手抱臂,就站在棺槨旁邊,看著他醒來了,還不忘催促一句,“既然醒了,欠我姐的也該還了吧?”


    森垚真人的視線落在了棺槨旁邊的桑擇身上,一直盯著它看了許久,才眯著眼睛喃喃自語道:“是本尊睡太久出現幻覺了嗎?怎的本尊的棺材旁有隻重明鳥?”


    重明鳥這等神鳥,已經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不曾出現過了。


    桑擇身後一根白色的羽毛突然變大,在森垚真人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別裝糊塗,該給的還是要給的。”


    森垚真人一陣吃痛,捂著腦袋說道:“本尊也沒說不給,她幫了本尊,便有了因果,本尊自會了結因果,用不著你說。”


    秦姝一聽這話,頓時期待了起來。


    她抬起眸子看向了坐在棺槨裏的森垚真人,期待著他到底能給自己點什麽好寶貝。


    她溫池師兄都得了個煉傀儡的法子,輪到自己想必不會太差吧?


    森垚真人抬起眸子,就正對上了滿臉期待的秦姝。


    他抬手下意識地摸上了自己的儲物戒,卻發現他早就昏睡了無數年,隨著漫長歲月的流逝,別說儲物戒了,他的大多數寶貝都已經沒了活性。


    他歎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次醒來怕是要重新開始了。


    畢竟,此時的他除了一身修為,什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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