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成年後的睿明師兄這飛行速度當真堪比閃電。


    秦姝來得時候可憐兮兮地坐著小烏龜飛了快一個時辰,迴去的時候連一個解釋的理由還沒編好就到了。


    裴雅踩在沙灘上,看著這熟悉又不熟悉的海島,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麽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放鬆。


    不用擔心自己隨時會死去,也不用背負著被人的生命而活。


    就在她略微失神的時候,就聽到睿明問道:“還迴去嗎?”


    裴雅還沒說話,就聽到秦姝搶先一步斬釘截鐵地迴答道:“當然要迴去了!”


    “迴去?你去做什麽?”睿明很驚訝,其實他方才那話是問裴雅的,他也沒想到秦姝會在這時候橫插一腳。


    秦姝理直氣壯地道:“當然去替你算賬了!去問問裴老祖,剜心髒好玩麽?他那麽愛他女兒,怎麽不把自己的心髒挖出來?父女之間出現排異的概率還能小一些,說不準他將自己的心髒移植給夫人,夫人還能修煉了呢……”


    裴雅:“?”


    睿明:“?”


    兩人均是一臉的迷茫,明明她一開始說得他們還是能聽懂的,怎麽說著說著就聽不明白了呢?


    秦姝瞥了一眼他們兩人的神態,又做了最後的總結。


    “總之!我們必須得去找裴老祖要個說法!再不濟,給夫人續命的費用也得他出了。”


    睿明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突然輕笑一聲,“罷了,師妹想去就去吧。”


    裴雅一句話都沒說,就又再次來到了自家門前。


    門口的守衛見到他們迴來了,趕緊上前來行禮,“小姐,姑爺!你們迴來了!”


    他看著秦姝的眼神可比看裴雅要熱切多了,秦姝淡定地嗯了一聲,又隨口問了一句,“我嶽父大人醒了嗎?”


    裴雅見她似乎還打算將這場戲演下去,也沒開口解釋,跟在秦姝身後乖巧地走了進去。


    家裏的守衛還在給秦姝匯報著,“還沒醒,我等就等著姑爺迴來住持大局呢!”


    秦姝大步流星地走去了裴老祖的屋子,睿明就跟在他身後,閑庭信步一般,不疾不徐卻沒落下一步。


    裴老祖門上的禁製打開了,守衛腳步一頓,對著秦姝做了個請的手勢,笑著道:“姑爺,您請。”


    秦姝抬腳走了進去,睿明緊隨其後,裴雅正打算跟進去卻被守衛一把拉住了。


    裴雅眉頭一蹙,嗬斥道:“大膽!”


    守衛趕緊鬆開手,門上的禁製卻已經關上了,“還請小姐恕罪。”


    裴雅正要發怒,就見轉角處一個人影走了出來,“大小姐。”


    裴雅看了過去,見到來人赫然就是燧岩。


    裴雅看向了他,問道:“你為何不讓本小姐進去見父親?”


    燧岩神態依舊恭敬,“老爺不在此處,小姐您還請跟我來。”


    裴雅跟著他在隔壁屋子見到了沉睡中的父親,這才明白,秦姝他們應當是中了燧岩的圈套。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借用父親房間的禁製將姑爺圈禁起來!”


    燧岩依舊恭敬地拱著手,就聽他解釋道:“小姐,姑爺身份不一般,在下不敢拿我們裴府的前程來賭,隻好將他暫且先留下來,一切等老爺清醒之後再說。”


    說罷,他又關切地將裴雅打量了一番,“小姐,您沒事了嗎?”


    小姐那樣奄奄一息地離去,又生龍活虎地迴來,也不知出去這一次到底經曆了什麽。


    但這也更能說明姑爺確實不是個簡單的散修。


    “我沒事,你趁早將他們放出來!不然本小姐出了事,你們也都別想善終!”


    如今的裴雅比起從前要硬氣了許多,但燧岩卻根本不聽她的。


    “來人,小姐累了,先帶小姐迴去休息!”


    “是。”箜篌從拐角處冒了出來。


    ……


    秦姝一看身後亮起的禁製,頓時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睿明不悅地擰起了眉頭,剛想抬手破了這禁製,卻被秦姝給攔下了。


    “師兄,先別著急。”


    睿明更是不解,都成階下囚了還不著急?


    就聽秦姝笑著解釋道:“咱們也不是出不去,著什麽急?倒不如看看他們到底想唱哪一出。”


    睿明收迴了手,手中凝聚出來的風刃也散了去。


    秦姝轉身不客氣地裴老祖的屋子裏轉了一圈,就知道裴府的人是想借助裴老祖的禁製困住他們。


    沒多一會兒燧岩的影像便出現在了室內,隻見他對著秦姝拱手說道:“姑爺,既然您能治好小姐,不妨您也想法子替老爺瞧瞧?若是老爺醒了,在下一定放你們出來。”


    秦姝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說道:“哪有沒見到病人先看病的?我嶽父大人呢?燧岩,你該不會是想自己吞了我嶽父大人的家產吧?”


    燧岩的影像模糊了一瞬,秦姝唇角的弧度也上揚了些許。


    過了一會兒,有人就將昏睡中的裴老祖抬過來了。


    秦姝才看了他一眼,手指也假裝摸上了他的脈搏。


    就聽到她腦海裏謝釋淵的聲音再次出現了,“別白費功夫了,他這是受了詛咒。”


    “詛咒?”秦姝傻眼了。


    “詛咒他的人實力越強,他的下場就越慘。”


    “也不知道是誰……”


    秦姝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一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睿明師兄。


    她突然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她在藏書閣看《四海見聞錄》的時候,上邊提到的一種說法。


    鶴乃是瑞獸,若是傷害了他們,便會被鶴族的血脈之力詛咒。


    這……


    當真就是自作自受了。


    睿明師兄之前隻有練氣三層的實力,當然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影響,但是如今也不知道是什麽修為了,竟然直接將他反噬成了這模樣?


    雖然這樣的詛咒也挺好,但秦姝總覺得就這樣讓他睡著,不痛不癢的,實在有些太便宜他了。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有些事情在動手前就應當想清楚後果。


    她看向了睿明師兄,義憤填膺地道:“師兄,這樣一個化神期修士一直昏睡下去,是真的便宜他了,我們不若做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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